被他捂住的那條手臂,在西裝下微微顫抖著。
連側臉線條都繃得很緊,修長脖頸上的血管格外明晰,微微突起,隨著吞咽的動作起伏著。
看起來很痛苦。
不過他這種長相,痛苦起來反而更容易惹人蹂躪。
薑梔枝猶豫了一下,決定對這位愛孩子的單身父親友善一點兒:
“我幫你叫酒店的服務人員。”
她剛邁出一步,那道高大嬌弱的身影卻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朝她的方向直直的倒了過來。
速度太快,躲都躲不開。
半分鐘後,薑梔枝有些艱難地扶著對方。
掌心下的溫度格外熱,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臉上,壓抑的聲音斷斷續續,
“抱歉,剛剛騙了你,不是陳年舊傷,是有人對我下藥了……”
聽到兩個關鍵字,薑梔枝瞳孔圓睜。
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帶著某種顫抖的痛苦:
“對方是個色胚,想對我欲行不軌……我逃了出來,所以才撞到了你……”
他悶悶的咳嗽了一聲,弧度漂亮的唇瓣似有似無的蹭過少女耳尖。
水紅唇瓣吐出濕氣,繚繞地鑽入少女耳廓。
薑梔枝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懷疑這個酒店有蚊子。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手上的動作無知無覺,將襯衫的下擺解開了兩顆紐扣。
“求求你,商小姐……”
“你上次就幫了我……這次能不能也行行好?”
清冷的臉龐,連顫抖而繃緊的手臂都帶著克製的破碎感。
薑梔枝怕他摔地上,再把這張養孩子的招牌小寡夫臉蛋摔壞了,影響他做生意,於是連忙好心地扶緊了他。
霍連城不動聲色地掃過自己被握緊的手臂,眼底閃過嘲弄的了然。
他一邊輕輕咳著,被白色緞帶遮住的眼睛,一邊似有似無的掃過監控的方向。
攝像頭敏銳地動了一下。
男人唇角挑釁翹起。
“沒問題,我先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幫你打120。”
很正經的語調。
要不是上次房間,身邊這個色胚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腰腹看,他恐怕還真要當真了。
緞帶下的眼睛閃過譏諷,語氣卻是熟練的誠惶誠恐:
“謝謝你,商小姐。但是我不能去醫院,家裡的孩子還在等我……”
視線再次落到那個熟悉的小隔間,薑梔枝試探著推開門,房間裡空空如也。
那個人走了。
她借著走廊裡的光線找到了開關,又將肩膀上的人推了進去。
房間很空,堆著幾個箱子,還有兩把椅子,桌麵上沒有明顯的灰塵,看起來像個雜物間。
也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十米是怎麼過來的。
病美人一樣的男模哥靠在桌沿,衣服也亂了,露出一截漂亮而線條精致的腰腹。
妖異的圖案在腰腹上攀爬,吐著信子的小蛇再度對準了她,隨著男人急促的呼吸,微微浮動著。
像一條瞄準獵物,蓄勢待發的毒蛇。
薑梔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那就沒有辦法了……”
她講著:“你被下藥了,我又不是醫生,現在給你找醫生,你又不願意。”
“那我怎麼幫你?”
霍連城胸膛劇烈起伏著,水紅的唇抿起:
“商小姐真的不知道怎麼幫我嗎?”
裝模作樣。
男朋友交了一堆,現在又在他麵前裝純?
欲迎還拒到爐火純青,他那位蠢得出奇的侄子就是栽在了這裡。
不過事已至此,陸斯言那個帶著點變態的死戀愛腦又喜歡看監控,如今一定在趕來的路上。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他看到她的真麵目。
看到她是怎麼來者不拒,誰都可以。
甚至和他小叔都有了關係。
他就不信陸斯言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還能舔狗下去。
霍連城狠了狠心,修長的脖頸微微抬起,濕紅的唇瓣泛著柔軟的光澤。
他一邊鄙棄自己,一邊摸索著去拉對方的手,聲音裡帶著蠱惑:
“商小姐是成年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商小姐,我真的好熱……”
燈光下的喉結明顯的滑動著,一層薄薄的汗浮在脖頸上,帶著脆弱而無助的性感。
連低聲的哀求都格外痛苦,握著她的手指, 按到自己的小腹上,
“您可不可以摸摸我?”
狹小隔間裡的少女垂著眼睛看他,這會兒真的有點害怕了。
男模哥到底是男模,不知道被多少人摸過。
她看一看,過過眼癮就算了。
再進一步是肯定不行的。
薑梔枝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男人的身體也驟然一僵。
手上殘留的觸感很清晰,薑梔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精致的眉心忽然蹙了起來。
涼的?
可是,他不是說他好熱?
電光石火之間,她忽然明白了什麼,跟麵前的男人拉開了距離。
對方卻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甚至還又喊了她一聲。
眉眼稠麗的少女緊緊盯著他,忽然偏了偏腦袋,紅唇勾出一點笑:
“這是為我專門定製的小劇場嗎?”
男人的身體頓住了。
“故意碰瓷,誘導我英雄救美,借機散開衣服,然後再讓我摸你?”
“你確實很專業,業務水平一流。”
“不過這樣的小劇場,你打算怎麼收費呢?”
對方愣了一下:“薑小姐說什麼?”
“看起來你很熟練的樣子,應該沒少用這種方式釣女孩子吧。”
“不過在男人這件事上,我確實不喜歡彆人用過的。”
回想著前段時間那個處處奇怪的初見,她恍惚間明白了什麼,一張漂亮臉蛋有些怪異。
片刻後,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遝人民幣,丟了過去。
粉紅色的錢幣從空中蕩開,落在男人脖頸,搖搖晃晃的打在裸露的腹肌,發出紙頁撞擊的脆響。
輕軟聲音都有些惡劣,在狹小的房間裡響起:
“難為你在我身上費了這麼多心。”
“報酬。”
開門聲響起又關閉,霍連城猛然拽下自己眼睛上的緞帶。
對著歪歪扭扭落在他腰上的人民幣,他黑著一張臉捏起,恍惚間有種被玩了之後發小費的錯覺。
她什麼意思?
她拿他當鴨子?
甚至還嫌棄他不乾淨?
還用錢打發他?
男人修長的指節猛然收緊,將手中的錢幣攥成一團。
臉黑成了鍋底。
下一秒,房門再次拉開。
隱約間看見一隻素白的手,伴隨著嘟嘟囔囔的聲音,
“給太多了,我還沒留打車的錢——”
門口的光影驟然一亮,四目相對的瞬間,那道穿著白色毛衣的身影驟然停住。
霍連城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緞帶。
門口的少女稍稍偏了偏腦袋,一雙清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能看見?”
一陣折騰,對方額前的發絲散落下來,微微遮住了那雙有些熟悉的眼睛。
“不是……你怎麼有點像陸斯言……”
對方嘟囔了兩句,就站在門沿的位置,保持著半進不進的動作。
房間裡的男人笑了一下,站起身來:
“你說陸斯言?”
門口的少女滿臉警惕,掃過那幾張掉在地上的錢,正打算離開。
隻聽“呲”的一聲,有什麼水霧驟然在眼前炸開。
那雙漆黑的眼睛暗沉沉的,透過紛飛的水霧,鬼魅般的身影驟然出現,握住了她的肩膀。
充斥著惡意的愉悅,聲音危險:
“乖一點——”
“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還是處男,是你占了我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