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碩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一直沒有回頭,所以她不知道後麵有人跟著。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與碩碩擦肩而過。她覺得自己好餓,手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的,沒有手機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找她。
在她的右手邊應該是一個公園吧,四周都是垂柳,每一棵垂柳下都圍著樹根砌成椅子狀的圓圈,圓圈裡種了一些矮科的花花草草。垂柳圍成了好大一塊空地,附近的居民經常來這裡晨練或者晚飯後跳跳廣場舞。
空地的西邊有好多運動器械,東側有兩個乒乓球案子,還有羽毛球場地。沒有人打球的時候,這裡就是輪滑愛好者進行輪滑表演的地方。這裡也有路人休息的椅子,於碩可能是餓的,也可能是累的,更可能是心情不好的原因,她感覺很累,走到椅邊坐了下來。這時候她才感覺到那種無助感,她突然想家了,很想很想。
方展一直在於碩身後默默地跟著,看到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也停住了腳步。他不敢突然上前,怕嚇著碩碩,又怕碩碩跑了,隻能默默地站在她身後。忽然他看到了碩碩的雙肩在顫抖。
“她哭了?對,她一定在哭。”也許碩碩覺得太委屈了吧,這個時候是有多無助,她一定在哭。方展幾步跨了過去,方展的舉動並沒有驚擾到她。待方展坐到他身邊抱緊他,於碩才下意識地縮緊身子“啊”地一聲想逃走。聲音太大驚動了遛彎的人們,大家都朝這邊看過來,有的人甚至還走過來問:
“小姑娘,怎麼回事?要不要幫你報警。”
“碩碩,彆怕,是我。”方展沒有放手,卻被方展抱的更緊,逃不脫的:“碩碩。彆怕,是我。彆哭好嗎?你沒有電話,我找了你好久。碩碩,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於碩實在太委屈了,她不知道找誰發泄。轉頭抱著方展大哭起來,方展抱得更緊了,心疼的眼圈紅紅的:“對不起,碩碩,對不起。是我沒有處理好和黎嫚的關係。讓你受委屈了。”方展一邊說一邊吻著於碩臉頰上的淚水。撫摸著餘於碩的發絲:“碩碩,是不是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碩碩無助無力的輕輕地點點頭,突然又爆發式地大哭,她真的太委屈了。這幾年,自己隻身一人來到a市打拚,無論有多苦多累的挺過來了,但是從來就沒有這麼委屈過。就算是那次車禍,明明自己全責可大家都沒用追究自己,人與人之間本就應該是很友好的,可黎嫚為什麼那麼惡毒呢?
於碩的哭聲又引來了好多圍觀的人駐足看著:
“這是怎麼了?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丫頭,真不害臊。”
“就是。看著超帥的,怎麼還欺負女孩呢?”
“小姑娘,需要我們幫忙嗎?”
來這裡遛彎兒的、鍛煉的,還有帶小孩的都朝這邊看來,大家都不解,女孩為什麼哭?所以,劈劈啪啪的言語都指向了方展。方展也不狡辯,看著大家的眼神還覺得挺溫暖的,因為他們都是在守護著他懷裡的小女孩的,所以方展一點兒也不生氣,不覺得尷尬。
“寶貝。你看看他們都在罵我,我們快去吃飯好不好?不然我都沒臉見人了。”方展故意裝委屈,於碩偷偷地看了方展一眼,覺得這個狗男人怎麼有點撒嬌的意思呢。
於碩的臉都紅到的脖頸,從方展懷裡探出半個腦袋:“誰是你寶貝?肉麻。”隨手在方展胸前敲打兩下,又把頭窩進了方展懷裡。發展很是享受,他寵溺地撫摸著於碩的頭:
“我們現在就去吃飯。寶貝我都餓了。”方展說著公主抱抱起於碩就走,於碩急忙雙手掛在方展的脖頸上,蹬著兩條小細腿。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方展騰出一隻手拍了一下於碩的屁股:“不要動。你想要讓更多的人看到你,你就喊。”
於碩立刻把臉埋在了方展脖頸,身體在方展懷裡縮成一團,像一隻受傷的鴕鳥一動也不敢動。方展看著懷裡的小丫頭不再掙紮,雙唇微微上揚,那笑簡直會讓人犯罪。他掏出電話打給楊超:
“立刻馬上把我的車開到我現在的位置。”他們兄弟幾個的手機現在都是統一型號的,都有定位係統。
五分鐘不到,楊超開著方展的勞斯萊斯來到方展麵前,下車打開副駕車門,方展把於碩放進副駕,繞到駕駛位置對楊超說:
“你自己走回去吧。”然後一腳油門,勞斯萊斯駛入車流沒有了蹤跡。
聚義廳。
一行人用完餐,因為久彆重逢,兒女的問題也想趁這個機會確定下來。
顧凡清一身輕鬆地笑問:“剛才咱們都聊了咱們老家夥的事兒。看看孩子們一對一對的,是不是應該把他們的事情也在這兒敲定一下。”
“我看可以。我們就算在這裡,也搞不明白他們誰和誰是一對,一會兒你倆好,一會兒他倆好的,咱們都分不清他們到底誰和誰才是一對兒。趁這次咱們幾個老家夥都在就給他們拍板吧,免得他們朝三暮四的。”黃仲甫隨聲附和。因為他的一雙兒女都夠大齡剩男、剩女了,他也很著急兒女的婚姻大事兒。如果這次能拍板那就解決了他和老伴的一塊心病,老伴這次因為回娘家看母親了,所以今天沒有來。
“是啊,雖然我女兒已經結婚了,但我還是希望孩子們都能夠幸福。”肖鋒看著年輕一輩感慨地說:“現在的年輕人真好,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主。”
“老肖,你這是話裡有話呀。”葉雲湘緊閉雙唇斜睨著肖峰。
“老婆大人誤會,我隻是羨慕現在的年輕人,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你看咱家那丫頭大學畢業,說支教就支教去了。就連結婚也隻是一個電話就把婚結了,現在孩子都兩歲了,咱們還沒見過麵呢。”
黃婉婷站了起來拉過寧站:“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黃婉婷,今年29歲。在天佑集團做總裁的特彆助理。這是我男朋友,寧戰。”
“叔叔、阿姨好,我叫寧戰,今年30歲,原來是省籃球隊隊員,20歲從籃球隊退役後就去當兵了,八年軍齡,退役後分配到本市師範大學體育係籃球教練。一年後離職,現在在天佑集團做房地產經理,和婷婷是同事。”
“你姓寧?本市人?這個姓很少見,我有個同事也姓寧,你是否認識或者說有什麼親屬關係?”黃仲甫看著寧戰點著頭,一邊觀察著寧戰的表情,他很肯定這小子和他的同事一定有關係。
“嗯,黃叔叔,我和你說的姓寧沒有什麼關係,沒有關係。”寧戰因為辭職的事情和爸爸鬨僵了,從加入天佑集團那天開始就沒有回過家,已經快兩年了,其實他也很想回家,想媽媽做的飯。現在和婷婷交往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父母說,本來想偷偷的和媽媽說一下再和爸爸說,可是他不敢,現在早沒有了當年的那股衝勁,也不想那樣忤逆爸爸了,所以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哦,那家父是做什麼工作的?”黃仲甫依然不依不饒地追問。
“爸,你是戶籍的嗎?還是覺得你女兒眼光有問題啊?”黃婉婷聽不下去了,打斷爸爸的話給寧戰解圍,然後朝黃俊喊道:“哥,你看爸。”黃婉婷對黃俊撒嬌道。
顧凡清看著父女倆鬥嘴,嗬嗬地笑著:“老黃,孩子們都大了,自己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看小肖的女兒,人家孩子都兩歲了,咱們的兒女還沒有結婚呢,現在他們都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了,咱們的最後任務就是就趕緊讓他們把婚結了,咱們就等著抱抱孫子,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吧。”
“好了,好了。看到他們感情好,咱們這些老家夥也就放心了,恭喜你們兩家還有了姻親關係了,這是天賜良緣嗎?嗬嗬。”葉雲湘又羨慕又嫉妒地說。
“老黃,如果你女婿真的是老寧的兒子就喜上加喜了。”顧凡清因為自己的一雙兒女雖然未婚,但是都有了自己心儀的對象,她心裡很安慰。
楊超把車交給方展就自己走路回去了,本來也沒有多遠。楊超來到孕嬰店的時候,詩雨和兩個服務員都站在門外。因為還沒有正式開業,顧客不多。
“詩詩,你要去乾嘛?怎麼還關門了?”楊超看著詩雨關門不解地問。
“這都幾點了?我們不要吃飯的嗎?”詩雨對楊超的問題感覺莫名其妙。
“我不是說過嗎,以後午飯我來解決,什麼事都讓你自己做,我這個男朋友是擺設嗎?還是你覺得我”楊超故意裝作非常生氣的樣子。
“沒有,不是。我隻是習慣了自己,所以想不起來求彆人。”詩雨平時有事除了找於碩外,很少找其他人幫忙,就連前男友都不找。記得有一次,店裡因為貨架不夠用,詩雨新買了一個,打電話給男朋友過來幫忙組裝,結果男朋友說什麼:如果沒有我,貨架就不安裝了嗎?從那以後,詩雨無論有什麼事情再也沒有找過他,這也是她和前男友分手的主要原因。
“彆人?我是彆人?難怪你有事都不找我,原來我是彆人?”這次楊超是真的生氣了,自己心心念念都是她,她卻把自己當成彆人,楊超的心裡很是受傷: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楊超悻悻離去。
“楊超,你混蛋!”詩雨的喊聲並沒有讓楊超停下來,她索性脫下鞋子狠狠砸了過去,然後蹲在地上生氣。
楊超正在氣頭上,忽然一隻旅遊鞋砸到腳下,他一看就知道是詩雨的鞋子,他沒有撿起來而是邊走邊踢著鞋子,詩雨看著楊超踢著自己的鞋子走路,氣的就要追上去,結果站起來速度太猛,撞上了兄弟餐廳前來送餐的服務生,險些打翻餐食。
“哦,對不起,我沒用注意到,不好意思,有沒有打翻餐盒,如果打翻我來賠償。”
“沒關係,應該沒有打翻,如果打翻了也不用賠,因為這是我們經理給你們訂的午餐,以後每天的這個時間都由我們餐廳送餐,祝你們用餐愉快!”詩雨很感動,就想著去追楊超。
詩雨抬頭看見楊超已經走出很遠,她忘記自己還光著一隻腳就飛奔了過去:“阿超!”
楊超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就聽見身後傳來“吧嗒吧嗒”光腳的聲音,楊超看了一眼腳下的鞋子猛地轉身,就看見詩雨光著腳的指間有絲絲血跡,她心疼地拎起那隻被他擋球踢的鞋子,單手抱起詩雨就跑,嘴裡還不停地罵罵咧咧:
“死丫頭,你是不是傻,光著腳跑這麼遠,你想當一輩子瘸子嗎?”楊超抱著詩雨一邊找藥店跑一邊罵著詩雨。這條街上沒有醫院,能就近解決問題的隻有藥店。楊超當年在野外訓練時傷的比這嚴重多了,也沒有這麼著急過。可詩雨這點傷卻讓他心急如焚。詩雨雙臂吊在楊超的脖頸上,仰頭看著楊超急得通紅的臉嘻嘻笑著,這就是被愛的感覺嗎?過去在前男友那裡從來就沒有被如此愛護過,笑著笑著眼角就有東西滑落。
楊超看著路邊的藥店:“詩詩,堅持一會就到藥店了。”他低頭看到詩雨流淚了,以為詩雨是疼哭了:“詩詩,忍一忍啊,馬上就到。”一邊說一邊加快腳步,到了藥店門口楊超直接用後背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