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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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陸思遠有點無語:“什麼跟什麼,你甭瞎扯。”

“還我瞎扯呢,你就說吧,你當年去援非那會兒,跟我說有個想追的人,是不是就這?就這池先生?”

李徹雖然性格外向,但平時也不是個話癆,今天是真喝多了,人有點興奮。興奮到忘了坐在後麵的餘聞嘉也認識池鏡,說話沒遮沒掩的。

陸思遠“嘖”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你師弟還在後頭坐著呢,這張破嘴能不能把把門。”

李徹回頭看了看餘聞嘉,大大咧咧道:“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陸思遠的性向在他這幫朋友裡不是秘密,餘聞嘉也早就知道。

李徹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說:“我記得你當初也沒追上吧,他是直的吧?”

陸思遠皺眉製止:“彆跟車裡抽。”

“哎行,不抽。”李徹又把煙收回去了。

直不直的陸思遠不清楚,人家當初拒絕他也不是這個理由。

雖然陸思遠始終沒有正麵回答李徹的追問,但他的反應已經表明了一切。

他是青睞過池鏡,不過也沒有明著追,怕太冒昧。雖然沒明目張膽地追求,但那點心思基本都表現在明麵上了,所以當初他跟挑明池鏡之時,池鏡也沒有表現出很大的反應,拒絕得很體麵,也很乾脆。

陸思遠比池鏡大幾歲,他們相識那會兒池鏡剛外派到勒基坦沒多久,很年輕,當時他還隻是個隨員。勒基坦是個新生國家,貧窮落後,他們醫療隊抵達之初這個國家建國還沒幾年,因為內戰,甚至有戰亂的威脅。

當時他們醫療隊剛找到新的駐地,落腳第二天就去拜會了使館,那天也是陸思遠第一次見到池鏡——模樣清俊,溫文有禮。

他想自己可能第一次見麵就被池鏡吸引了。

初見時的好感又在隨後每一次接觸中逐漸疊加。

陸思遠在那邊工作了兩年就回國了,池鏡工作任期結束後又輾轉去過其他的國家,今年調任回國。這些年陸思遠跟池鏡還有聯係,池鏡要回國的事他也是一次閒聊中偶然得知的。

雖然沒那方麵的緣分,但除去喜歡,他也很欣賞池鏡,感情上求不來,當朋友也是值得的。

李徹回想池鏡的氣質相貌,由衷道:“彆的不說,那位池先生模樣氣質還真挺出挑的,不愧是外交官。”

也難怪陸思遠惦記——這句他沒說出口,怕陸思遠跳起來削他。

陸思遠笑了笑:“外交官也不是你想的那樣體麵輕鬆,你當他們的工作就是在各種高級宴會來來往往?人家是乾實事的。”

去新生國家鞏固建交關係相當於是個從無到有的過程,更何況那是個相對來說沒那麼和平的地區,還要麵對戰亂帶來的各種不穩定因素。

陸思遠不想在背後對池鏡多加議論,便不再回應李徹拋出的話題。不料李徹問了句:“說老實話,你是不是還惦記人家呢?”

車在紅綠燈路口停下,陸思遠歎了口氣:“真想給你嘴巴縫起來啊。”

李徹立馬坐直了:“哎喲,這是給我說中心事了。”

“早就過去了,惦記什麼惦記。”陸思遠斜了他一眼,“都過去多少年了,這幾年我又不是沒談過。”

“白月光懂不懂?”

陸思遠被逗笑了,這麼幼稚的詞也虧這人能說得出口。

“要不是殺人犯法,我是真想把你從窗戶口扔出去。”陸思遠看著前方路況,“我說了沒有就沒有,你彆朝天一張嘴胡咧咧。”

“那你今天算怎麼個事兒,對著人家手腳都不知道往那兒放了,跟人說個話笑得比花還燦爛。”

“李徹你真的還能再誇張點,我哪這樣了?我那是尊重,怕怠慢了,你扯什麼亂七八糟的。”

陸思遠語氣認真,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李徹知道自己再說下去這家夥該生氣了,雙手一舉主動退場:“不扯了,我閉麥。”

畢竟餘聞嘉跟池鏡認識,當著他麵聊池鏡有點冒昧,陸思遠往後視鏡看了一眼,發現餘聞嘉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似乎不太關注他們的對話。

他本來想說點什麼打個圓場,見餘聞嘉好像沒什麼反應,就作罷了。

池鏡從沈靜司那兒接回了池明,直接把他帶去了自己那裡。到家後池鏡從藥箱裡翻出棉簽和酒精,幫池明給傷口消毒。池明酒還沒醒,一進屋就躺沙發上了。池鏡拿粘了酒精的棉簽往他嘴角一碰,他疼得直接彈起身。

池明人都疼清醒了,眼冒金花地看了眼他哥手裡的棉簽:“您拿酒精是要謀殺我啊,用碘伏不成麼?”

“沒找著碘伏,酒精湊合吧。”池鏡說著棉簽又戳過去,池明趕忙往後躲。

“哎哎哎,彆了彆了,這一步就算了吧,我去洗洗就成了,太特麼疼了。”

池鏡沒說什麼,按著他肩膀還是拿酒精給他消毒。池明疼得齜牙咧嘴,消個毒倒讓他醒酒了。

消完毒,池鏡去廚房拿來冰塊和毛巾,給他冷敷。池明拿冰毛巾捂著嘴角腫起來的地方,生無可戀地躺在沙發上。

“敷完了去洗澡。”池鏡給他拿了身換洗衣服。

“你怎麼不說我啊。”池明眼巴巴地看著他。

“說你有用?”池鏡看了他一眼,“今天你占理,我還敢說你?”

池明樂了:“那確實,你可說不了我。”

“什麼時候改改你那臭脾氣?”

“改不了了。”

池鏡拿著衣服往浴室走:“二十幾歲的人了還跟人打架。”

“你這幾天有這麼忙嗎,都見不著你人。”池明靠在沙發上問。

“忙。”

“什麼時候忙完?你不是說要來我公司看看麼。”

“有空就去。”

“等你有空地球都不轉了。”

池鏡笑了一聲,關上浴室門說:“就這幾天。”

“行。”

池明大學讀的是計算機專業,畢業後跟朋友合夥開了家遊戲公司,他朋友出資他出技術,那個朋友就是沈靜司,池明現在是公司副總。

三天後,池鏡抽空去了趟池明公司。下班時間,公司沒什麼人了,池明助理帶他參觀完公司,就把他領去了副總辦公室。

公司剛創立三年多,規模不算很大,但公司管理運營各方麵已經相對成熟。

“池總還在開會,您先在辦公室稍等一會兒。”助理把池鏡帶到副總辦公室門口,“您喝水還是什麼?”

“謝謝,我不用,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的。”

走進辦公室,池鏡四下看了一眼。回國快一個月了,他還是頭一回來池明的公司。辦公室的裝修很符合他弟的風格,帶著點中二氣息,辦公桌後麵的櫃子裡擺著一排排遊戲手辦和各式各樣的模型。

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沙發上還放了個書包,剛才應該有人在這兒。

池鏡走過去看了眼電腦屏幕,滿屏的英文,都是很複雜的專業用詞,有的單詞他甚至看不懂。

看了一會兒池鏡就反應過來了,這是篇醫學方麵的學術文章。

晃神間,辦公室的茶水間傳來腳步聲,池鏡抬頭一看,看到餘聞嘉端著一杯咖啡從裡麵走了出來。

餘聞嘉穿了件淺灰色的連帽衛衣,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身學生氣。他停在那兒,有點呆滯地跟池鏡四目相視。

“……鏡哥。”餘聞嘉叫了聲,走過來道,“你怎麼在這兒。”

“來參觀。你呢,”池鏡看了看茶幾上的電腦,“怎麼跑這兒來學習了。”

“池明喊我吃晚飯,剛到這他又臨時開會,我正好帶了電腦,就寫會兒論文。”

餘聞嘉把咖啡放茶幾上,轉過身默默地把歪在一邊的書包擺正,視線掃了一圈,確認這片區域乾淨整潔才重新轉過身來。

“你怎麼戴眼鏡了?”池鏡看著餘聞嘉的眼鏡,“近視了?”

“有點。”

池鏡笑了:“什麼叫有點。”

“度數不深,不影響日常看東西。”

餘聞嘉以前不戴眼鏡,這副眼鏡也是前兩年才配的,用眼過度視力到底還是受了點影響。這眼鏡他平時基本不用,有時候看文獻看久了,眼睛疲勞才會戴。

“你要喝什麼?這裡隻有茶和咖啡。”餘聞嘉問。

“我不喝。”池鏡走到櫃子前看裡麵的手辦,鑒賞了一會兒回頭發現餘聞嘉已經坐下繼續寫論文。

餘聞嘉正打著字,身後突然傳來池鏡的聲音:“寫個論文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你眼睛就是這樣弄壞的。”

說著他俯下身摘掉了餘聞嘉的眼鏡,餘聞嘉身子一頓,也沒阻止他。

“休息一會兒,彆老看電腦,用眼過度能不近視麼。”

餘聞嘉仰頭看向他,剛摘掉眼鏡視線沒那麼清晰,他微微眯著眼睛。

除了池鏡,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敢對他這麼強勢行事的人。

“閉會兒眼,休息休息。”池鏡看著他說,把眼鏡疊起來放在一邊。

餘聞嘉垂下眼眸“嗯”了一聲,保存文檔,合上了電腦。

餘聞嘉從小就是頭倔驢,他媽說的。他媽也說過,他在池鏡麵前是頭乖一點的倔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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