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靈寶一脈的道君，真沒怎麼聽說過，偶爾有道君提及，也是不屑一顧。在樂招道君心裡，靈寶一脈便是危祖大千最底層的道君小派勢力，與他出身一樣。但昨夜李青雲的表現，卻是讓樂招道君耳目一亮，冥冥中覺得這或是一根大粗腿！那冒點風險，登門示好一二，便是有所必要了！“哦，不知樂招道友，又是從那處凡界，飛升證道的？”李青雲在樂招道君身上，感應不到陰天域的任何氣機，又聽其主動提到，便也有所好奇，問上一問。樂招道君嗬嗬笑道：“我卻是從晦天域，僥幸登臨大千！”聞言，李青雲暗中微微點頭。如同猜想中的那樣，危祖大千浩瀚龐大，地界據說無邊無際，那這裡的虛天道君，就不可能隻有陰天域那千百尊。何謂大千？一方世界的千倍，為小千世界；小千世界的千倍，則構成中千世界；中千世界的千倍，才是大千世界！陰天域凡世，勉強就算一個小千世界。在危祖大千麵前，也就跟一粒米差不多大小。如果這方大千，處處都需要果位道君來駐守，那這道君之數，便是數不過來。當然那也不太可能，顯然這裡還有很多“窮山惡水”之處，道跡難近。就比如眼前的東荒域，李青雲巴蛇山就是靠著東蠻之地，他願通山民，也聽過山民不斷提及東蠻人牲，便知道東蠻之地，就是沒有道君庇佑的道絕荒地。據山民的言語，東蠻那邊荒蕪險惡，荒獸出沒，生存艱難，而那裡遊蕩的蠻族，並不被虱族認同與接納，便是成了虱族眼中的上好人牲。“往後，我風馬山廟，倒是願意與巴蛇山多親近親近！”“道友若是不懼因我而惹惱那彌聖老賊，你這個道友，青雲便是認定了！”“哈哈！青雲道友你太小瞧我了！其實我，在彌聖眼皮底下，屢遭打壓，不也蹦躂了上千年……”“那便好……”李青雲與樂招道君，站在兩人食邑道場的分界處，攀談一陣，便是友好揮彆。自是自始至終，雙方都沒有踏入對方的領地。可見樂招道君也並不像表麵的樂嗬嗬，實際上對李青雲還是有所提防與警惕的。黑風嘣地散去，李青雲收回這股神念。廟堂中，神像麵容淡然。他又何嘗初次一見，彆人嗬嗬一笑，便是引以為好友。“我不吃血食人牲，要煉化玉身，再證道果，卻是需要大量如同赤血參這等靈材，聽山民說，風馬山比巴蛇山要富饒一些，那邊有不少赤血參產出……”既然認識了，往後李青雲便可以用荒獸，與樂招道君以物易物，互通有無。金烏西斜，又到午後。山廟鬨哄哄一番後，那些山民再次紛紛散去，巴蛇山廟又恢複平常的孤冷清寂。李青雲默默通化玉身的大蛇尾。願念感應，便是大概知曉，要證得第二果“足通果”需要多長時間。“我的道國碎片堪稱海量，如果赤血參充足，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底，當能證得足通果！”“這樣的話，就得讓那山民土猴子頻頻動起來！我這食邑大地上，還是有**株赤血參的……”念到這裡，他便“看”了看橫梁上眯目休憩的魂青鳥。“青奴，明日你去，再送那土猴子一個大造化！”青奴的銅眼頓時睜開：“呱？”它的意思，就是問，老爺你如此不斷厚恩加施一人，好像不太妥吧，恩過，其人必變心！魂青鳥的“智慧”，相當高深莫測，似乎也已摸清虱族的天性。“無妨的！如果哪一天土猴子喂飽，卻對老爺我起了異心，願力反而變薄，那他便就是你口中的一頭大肥虱而已！”李青雲淡笑，不以為意。人族也好，虱族也好，眾生也好，路都是自己選的，能不能超脫自己的天性，真正得到造化，便是看個人的命！“呱呱！”這一次，魂青鳥便是再無異議，果斷點頭。口水，都有點流出來了。直到夜色初染，李青雲在巴蛇山廟，也沒有等來第二位登門的“道友鄰居”。除了樂招道君，他周邊還有兩三位靠得近的道君，但這幾位顯然就沒有與巴蛇山廟結交的意思了。看不上也好，忌憚彌聖道君及其背後的彌神道盟也好，李青雲都隻是輕輕一笑。一夜過去。接下來的日子，李青雲靜靜坐證第二果，逐漸靠近成果的境地。巴蛇山廟慢慢地，卻又變得有些香火零散了。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道君老爺連續“厚賜”土猴子，讓土猴子出去打獵采集，一連十來天，隔三差五地都能撿到新鮮的荒獸屍體。土猴子將這幾頭血氣格外濃烈的荒獸，大部分都賣給青丘城或風馬大寨的富人，掙了大錢，一下子變成巴蛇山的有錢人，現在是滿臉紅光，走路都帶風。其他山民看在眼裡，自然是猜到道君老爺，道心不公，專“寵”土猴子，便是紛紛心生濃烈的怨念，開始冷落山廟，故意不怎麼來燒香敬拜了。要知道，這東荒大地，本就比其他地域要更加貧瘠，即便是荒獸，也不是到處都有。三百裡巴蛇山，有名有數的值錢荒獸，山民們其實都心裡有底。土猴子撿的，可都是那幾頭大家夥啊，撿走一頭就是少一頭……李青雲自然不在乎這些虱族的所念所想。通過土猴子的願力供祭，他總算是將巴蛇山那**株赤血參，都吃進了玉身。玉身神像的這條大蛇尾，已經生出寶石紅般的活化血肉。第二果位足通果，也是越發清晰起來。可惜，巴蛇山畢竟太貧瘠了些，這點赤血參還不夠李青雲修行。不過李青雲並不急躁，這些天他也沒閒著。早就暗中遣了魂青鳥，飛遍了鄰近的幾位鄰居家，將這幾位道君食邑的家底，摸了個大概。比如，樂招道君的地盤上，就有十幾株赤血參！若非不告而取，容易惹來紛爭，青奴早就可以叼回來，再讓土猴子供祭上來的。這一夜，李青雲便神念裹了黑風，以回訪的名義，主動去到風馬山的邊界。“樂招道友，有事相求啊！我想以五頭荒獸，換你食邑中的十五株赤血參，如何？”“這！”樂招道君略有猶豫。雖然價值大抵不差，畢竟血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貨，無論道君老爺還是虱族人，修行上都是缺不得，但是交易嘛，誰有需求，一先開口，便是要自動讓利幾分。忽地，樂招道君一笑：“這樣吧，我猜道友你當是在修行足通果的關鍵時候，我食邑上的所有赤血參，都可以贈與道友，隻需你證得果位後，替我去外地取一物！”“那物，事關我第三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