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趙道友,眼下可如何是好,這陰山鎮水太深,分明就是大凶之地啊!”
等賈鬆帶人離去,池暉低聲籲歎,愁容滿臉。
“是啊,這賈鬆行事詭異,也不知道想乾什麼!我們務必小心行事,否則一個不慎,說不定就白死在這裡!”
紫金觀老道恨恨地說道。
“且慢!”
李青雲忽地伸手,在空中快速或勾或點,六個雷印一現即隱,絲絲雷意彌散開來。
嗡!
空氣中原有的無形之物,被雷意震得驚懼退散!
他又看了看屋外,院池花樹影影綽綽,勁弩甲士隱現暗影之間,這才暗中傳音:
“飯菜與酒裡,都下有迷幻藥,多飲必陷入幻境,為人操控,大家入口後不可吞到肚中,暗中法力化去即可……”
眾人不由臉色微變,隨即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依然談笑暢飲。
隻是菜就不怎麼夾了,酒一入喉,也迅速被法力蒸發化去。
他們五人是屋內僅有保持清醒的,其他各桌江湖義士都是眼神空蒙,深陷幻覺,彆扭怪異地夾菜喝酒,機械式咀嚼。
李青雲左手袖中,握著那顆夢魘鹿妖的眼球。
此物在手,一般小幻術及類似藥物都不對他產生效果,反而會被夢魘眼球主動汲取迷幻之力。
即便還沒有煉製成法器,這夢魘眼球也不小的作用,畢竟是堪比道基境的妖魔所出!
“李道友,我等今夜不如結伴殺出陰山鎮,遲恐生變!這區區小鎮,還真能困住我等不成!”
池暉向李青雲舉杯示意後,也暗中傳音。
這位脾氣比較爆的落霞觀道人,還是想著趁早脫離這氣氛怪異的小鎮。
凡人性命,又怎麼能跟自家安危相比!
趙一帆不忍傳音:“那這滿屋俠士,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遭難?”
池暉有些猶豫,隨即不屑:“左右不過是一群旁門左道罷了!”
紫金觀那對老少,聞言麵色微動,邊喝酒邊看向李青雲。
隱隱地,在座幾人都以李青雲為首了。
“今夜不宜!光賈鬆那廝,我等就沒人是他對手!何況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還有一頭惡鬼在暗中窺伺的話……”
李青雲沉吟一會,終是緩緩搖頭。
“我認為,還是得先見到那位周剛周正令,了解真正的內幕。作為陰山鎮有道司正令,我們如果都死在這裡,他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李道友這話倒是蠻有道理,今夜我們就去會會這位臥床不起的周正令!”
“我剛來陰山鎮時,就登門去拜訪,但吃了閉門羹,有十數甲士持弩守在周宅,說周正令病情嚴重,不能見客!”
幾人傳音商議,卻沒有什麼頭緒,愁得很。
“無妨,今夜我去試試……”
李青雲輕笑,攬下這個夜談周正令的活,因為他有些把握。
袖中握著幽綠眼球的手,越發沉穩有力。
他調整坐姿,一副隨意不羈的姿態,直接盤膝在椅子上打坐。
表麵上還在跟池暉等人喝酒,心神卻隨之一靜,那尊神秘道像在腦海中緩緩顯出身影。
李青雲看向神秘道像的身後,心中默念,觀想凝視。
那黑暗牆壁般的上麵,終於緩緩浮現一點波光淡紋,隱隱是顆眼球的形狀。
“幻靈術,可乾擾目標六識,並讓其陷入似真似幻的迷亂景象中。領悟到精深境界後,可結合馭物術法,幻凡為靈,點化死物……”
成功了!
這神秘道像真是、有點牛啊!
李青雲心中暗喜,嘴角忍不住上揚。
夜色漸深,宴會散去。
有幾個年輕道士上來,要領著大家去各自廂房歇息。
李青雲看到其中那位臉色蒼白的年輕道人,不由主動笑道:“秦道友,我與池兄幾位相見恨晚,還想秉燭夜談,麻煩你把我們安排到鄰近廂房。”
這位秦姓年輕道人就是剛才跟在賈鬆身邊的,應該是賈鬆身邊使喚慣了的手下。
“好的,幾位請跟我來。”
秦青目光閃爍一下,隨即領著李青雲他們走去。
一處偏院,花樹凋零,蕭瑟冷清。
李青雲、趙一帆、池暉與紫金觀那對老少等人,都被秦青安排到這裡。
大黑貓元寶到了新的場所,必然是熟悉環境並圈地盤的,在屋子裡跳來跳去,最後蹦上了房梁。
這也是李青雲還敢待在有道司的原因之一,元寶雖然炸毛,但並不顯得狂躁,說明情況暫時還不算太嚴重。
“李道友,你好生歇息,我就先告辭了!”
房中,安排好了的秦青腳步略有猶豫,但還是轉身就走。
“道友請留步!”
身後傳來李青雲的熱情挽留聲。
李青雲笑容真誠,上前一把抓住秦青的衣袖,“初見秦道友,我就覺得頗為分外投緣,真是奇怪!嗯,長夜漫漫,你我不如小酌幾杯?”
“這不好吧,我還得去副令那邊候著……”
秦青臉色微變,用力掙了掙,卻是掙脫不得。這位李道友太熱情了些!
“賈副令可是說了,要讓我們喝好住好,再說也不差這會工夫!”
李青雲微笑,拉著秦青就往房中方桌坐去。
“那好吧,我就陪李道友喝一杯。我酒量不行,真不能多飲!”
盛情難卻,秦青隻得作罷,勉強擠出笑容,坐了下來。
客房裡,早就放好酒壺,還有兩三碟下酒菜。
有道司待客周到,剛喝完,又安排上了。
……
一刻鐘後,秦青坐立不安,找了個借口,硬是匆匆離去。
“有點意思……”
李青雲這次就沒強留了。
他看著這位有道司道人離去的身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期間,他不斷試探,而秦青顯然也是想說些什麼的,但這位年輕道人時不時看向房梁及房間角落,最終還是忌憚什麼,不敢多言。
不過,李青雲目的也達到了。
“幻靈術,如果要幻變成某個人,最好事先熟悉這個人,細節越多,越是難以被看破!”
……
一間沒有點燈的房間。
黑暗中,副令賈鬆靜靜地躺在那張藤椅上,像一具僵化的老屍,氣息怪異,幽冷。
在他躺著身影的周圍,似乎有許多影子無聲遊動著。
剛從李青雲那邊回來的秦青,臉色越發蒼白,跪坐在躺椅旁邊,低垂的眼神儘是恐懼之色。
“都安置好了?”
躺屍般的賈鬆終於開口了,陰冷衰老的聲音,在黑暗空蕩的屋子裡回蕩。
“稟告副令,那幾個刺頭都回房休息了,那個李青雲看起來年輕,卻是個酒鬼,在宴席上沒喝夠,回房後還拉著小人喝了幾杯。
不過小的發現,他似乎還足夠清醒,是不是酒裡的藥下少了?”
在賈鬆麵前,這位秦青竟是猶如奴婢,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違逆。
還主動提到李青雲拉著他喝了兩杯這點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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