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服侍女反應速度深得日夲人真傳,連忙鞠躬道歉,“真不好意思,我弄錯了,主要是你們顏值都太高了,真是很像一家人呢!”
張齊“笑嗬嗬”的說道:“說不定將來是一家人呢!”說完見沒有人笑,隻有林懷恩紅了臉,他連忙擺手,“我開個玩笑~我開個玩笑~”
葉疏桐應和著笑了笑,不至於讓張齊尷尬,但她沒有開口回應張齊,隻是對侍女說:“沒關係。”她指了指林懷恩和徐睿儀,解釋道,“他們是同學。”
林懷恩回望向了葉疏桐,點點如豆的燭光下,徐睿儀媽媽的臉龐特彆的柔美,那雙杏眼中眉目含情,流淌著春風般溫暖的情緒,這種表情是母親臉上從來不曾有過的,這讓他覺得羨慕。
和服侍女再次說了抱歉,將蛋糕舉到了徐睿儀的麵前,站在門口的侍女關了燈,還拉上了大熒幕一側的窗簾,於是房間一下暗了下來,隻剩下蛋糕上的十六根彩色蠟燭在燃燒中發著微光。
徐睿儀雙手握在唇邊,閉上了眼睛,翕動粉嫩的櫻桃小口,輕輕念叨著心願。
其他人沒能聽清楚徐睿儀究竟說了些什麼,但最近感官敏銳了許多的林懷恩卻隱約聽見了幾乎沒發出太多聲音的碎碎念,“希望爸爸媽媽不要再吵架了希望媽媽不要再偷偷哭了希望爸爸每天回家將來我要賺很多很多錢,我要買晴空海岸頂層的大hoe”
幽暗中,火光像是一顆顆螢火蟲,徐睿儀的光潔的臉龐在跳動的光後麵,她的表情很虔誠寂靜,如果林懷恩此刻握有相機,一定能很輕易的拍出一張堪比海報的照片。
要換平時,他定沒有勇氣這樣明目張膽的盯著徐睿儀欣賞,但此時,他藏身於黑暗中,細心凝視,心臟突突的跳,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情緒,叫人失魂落魄又甜蜜溫暖的情緒灌入大腦。
似乎大腦一直在分泌著多巴胺,對著你的身體下達指令,快點,靠近她,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直至親密無間。
他不知道怎麼會忽然間產生這樣的感受,身體沒來由的一陣燥熱,他的思維也沒來由的關切起了徐睿儀。
胡思亂想中,他猜也許徐睿儀並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無憂無慮,他在學校裡看到的那個光芒四射的徐睿儀不過是表象。好像韓國愛豆都要會表情管理,是不是對徐睿儀來說,揚著一張微笑親切的臉,不過是表情管理?
林懷恩心中感慨,他注視著徐睿儀吹熄了所有蠟燭,這個瞬間,他似乎看清了火焰在氣流中顫抖飄搖直至熄滅的每一個動作,甚至在黑下來的短短刹那,他也沒有喪失視覺。他看見了門口的侍女按下了開關,其他人在鼓掌,頭上的吸頂燈發出了微微的電流聲,就像是撕開了膠帶的聲響
這些以前他根本感知不到細節,突然間變得清晰起來,就像是就像是世界原來是360畫質,一下躍升到了1080的畫質。耳機從15塊的原道耳塞,換成了一兩千的監聽,周遭的環境比之前生動立體了許多。
之前也有這種感覺,但沒如此明顯。剛才在徐睿儀吹熄蠟燭的那一刻,似乎感官有產生了質的提升。
林懷恩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他一下就忘記了徐睿儀的煩惱,思考起自己身上不可思議的變化。
想來想去都和白龍寺、道鏡以及那座被媽媽不知道放到哪裡去的寶瓶有關。
“難道世界上真有魔法或者法術這種東西?”
林懷恩被這樣的推測給嚇到了,用餐間又變得沉默了不少。幸虧父親和徐睿儀的母親一直在聊天,聊他和徐睿儀的糗事,他也應和著笑,於是場麵不算冷。
等用吃完了飯,剛走出“青い空”,徐睿儀便說道:“我還想去看樹袋熊!”
葉疏桐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歐米茄,“馬上就十點了,晴空公園要關門了,我們下次再來。”
林懷恩剛想說“晴空公園”要關門,但“天之極”可以隨便逛,張嘴就記起了父親的交代,立即又閉上了嘴。
徐睿儀扁嘴,不開心的說:“下次是什麼時候嗎?”
“下個星期,下個星期好不好?”葉疏桐寵溺的說。
“下個星期要舉行運動會啊!”徐睿儀說,“你得跟爸爸說一聲彆忘記讚助的事情了,他答應過要給學校運動會讚助的。”
葉疏桐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不見,她先是“哦”了一聲,然後說道:“那我們先出去吧。什麼時候來你自己決定。”
說完葉疏桐帶頭向電梯間的方向走去,徐睿儀跟在葉疏桐身後說:“那就下下個星期唄!”
張齊也拉著林懷恩,跟著一起出了晴空公園。
葉疏桐站在馬路邊叫了車,轉頭看向張齊,“張老師,你們是哪個方向?”
“我們就住著附近沒多遠,走路過去就行。”張齊頓了一下,快速說,“要不然下下個星期,我請你們一家在晴空公園吃一頓吧!蹭了這麼貴一頓,怪不好意思的。”
葉疏桐連忙擺手,“恰逢其會罷了,你們不來,也是浪費。回請真沒必要,在晴空公園這種地方請就更沒必要了。如果不是女兒生日,我也不會來這裡,一頓飯下來好幾萬,性價比真不高。”
張齊笑了笑說:“這裡也不是所有的餐廳都很貴,也有便宜的。到時候我安排,你們一家三口隻管人來就是。”
葉疏桐繼續搖頭,“我丈夫經常出差,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時間,要不我們有機會再說吧!”
張齊不再勉強,“那行。”
“你們先走,沒關係的。”葉疏桐揮了下手說。
“還是得送你們上車才好,要不然也太沒有禮貌了。”張齊笑著說。
葉疏桐還想說什麼,恰好叫的專車已經敢到了,她便說道:“今天真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們一晚上。”
“是我們不好意思,白吃了一頓大餐。”張齊說。
葉疏桐看向了林懷恩,“可不是白吃的啊~林同學,你可是答應了要教暖暖英語,要督促她學習的”
林懷恩看向徐睿儀,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這是答應參加解說了哦!”徐睿儀微笑著眨眼,“不許反悔。”
“我”
“就這樣說定了。”徐睿儀提起手中的麥當勞紙袋子,揚了一下,“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還沒有等林懷恩來得及說些什麼其他的場麵話,徐睿儀便轉身上了車。
葉疏桐笑著朝張齊和林懷恩擺了擺手說道:“再見。”
張齊也揮手說:“再見。”
司機關上了車門,小跑著回了駕駛室,駕駛著車輛彙入了車河。葉疏桐坐在車窗邊,隔著單向膜看著張齊和林懷恩還站在原地,她正要回頭,餘光卻似乎瞟到了一個筆直如標槍的身影就站在“晴空公園”停車場入口的陰影中。
這個影子似曾相似,她職業性的扭頭向著停車場的入口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奇怪。”
“什麼奇怪?”正在翻看著樂高的徐睿儀頭也不抬的問道。
葉疏桐回過頭,笑了一下說:“沒什麼。”頓了一下,她臉上的笑容散去,輕聲說道,“對了。今天和林同學,還有林同學他爸爸一起吃飯的事情,你就彆告訴你爸爸了”
“我有那麼笨嗎?你不提醒我,我也不會告訴爸爸。”徐睿儀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想你和爸爸吵架。”
葉疏桐輕輕歎息了一聲靠進了座位,她轉頭又看向車窗外,車水馬龍的長街燈光璀璨,如同永不停歇的長河。
徐睿儀放下了手中的樂高,她稍稍轉頭看著母親的側臉,車燈如流虹,倒映在母親深邃的瞳孔和白皙的肌膚上,高處的樓宇像是一座座燈塔,母親似乎此時正是坐在一艘隨波逐流的船上一樣,在茫茫大海上,向著不知道的方向飄蕩
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明明以前爸爸和媽媽在一起多幸福的啊?
好像是爸爸生意越做越好,家裡越來越有錢開始的吧?
男人真的是一有錢就變壞嗎?
徐睿儀不清楚。
但她清楚,隻要不喜歡上誰,那麼誰都沒辦法傷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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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要告訴媽媽。”
走進電梯前,張齊將冷掉的麥當勞塞進了垃圾桶,才轉頭對林懷恩說。
“那件?是去麥當勞的事情,還是指和徐睿儀還有她媽媽一起吃飯的事?”林懷恩不解的問。
“當然是都不要說。”張齊跨進了電梯,“無論是吃麥當勞,還是我慫恿你多和女孩子接觸,都是你媽媽的大忌!”
“啊?我還以為你不想媽媽知道你和彆的女士共進晚餐呢!”
“我可是久經考驗的戰士,你媽信的過我。”張齊一本正經的說,“你不一樣,你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你媽媽怕你讓她提前抱孫子,她還沒有準備好當奶奶。”
“當奶奶?”林懷恩震驚了,“我我不至於吧?”
“你還是經曆少了,你媽媽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但我覺得吧,正常戀愛沒什麼關係,但前提是:不要做你們這個年紀能夠承擔的責任之外的事情。”張齊低頭看向了林懷恩,“尤其是你,因為你是男孩子。”
林懷恩當然知道父親在說什麼,他有上過亞美利加版本的生活衛生課。父親不提還好,一提到這,他腦海裡頓時閃過了徐睿儀的臉龐。
他強裝鎮定的說道:“爸爸,你在說什麼啊?這裡是華國,不是亞美利加,學校是禁止早戀的。”
“彆以為我不懂,我也是過來人,越是禁止的越有吸引力!”張齊低聲道,“好了,要到家了,先彆提這些了。”
張齊話剛落音,電梯就停了下來,開門李玉茹就站在門廳等候。
林懷恩腦子“嗡、嗡、嗡”作響,他無法否認父親說的很有道理,要不然他剛才怎麼會去吃無聊的日料,還吃的津津有味。
原來“秀色可餐”是這個意思,有漂亮的女生陪伴,多難吃的東西都能變成美味。
他回到房間看了一個多小時的奧運會解說,又總結和抄錄了些體育專業名詞,才上床睡覺。
這天夜裡,林懷恩做了個夢,夢中有個女子,臉上蒙著麵紗,穿著輕薄透光的衣衫在舞蹈,姿態飄逸優美,又旖旎婉曼,如同壁畫上的飛天。她環繞著他轉圈,如蛇般纏繞,他心情激蕩,一下醒過來,發現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掀到了一旁,大半都垂在了床邊。
他低頭看了眼,立即起身去洗了個澡。
這種尷尬的狀況,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