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找死!”
暴怒聲,在大齊皇朝的營帳內爆發!
營帳內身穿戰甲的將士們,一個個滿臉陰沉,麵目猙獰。
此刻在怒斥。
而前來傳信的年輕士兵,一雙眸子也充滿了憤怒,滿眼血紅,不過抬頭看向坐在最裡麵的那位老將時,眼神帶上了一些狂熱的崇敬。
老將身穿厚重的戰甲,本應發出金屬光澤的戰甲,此刻上麵遍布刀痕,暗紅色的血漬已經乾透,深深烙印在那些痕跡中,看起來多了幾分猙獰。
那張老臉沒有多少皺紋,卻也滿是風霜。
粗糙的手掌端起小碗的茶,一飲而儘。
老臉上露出一抹享受的神色。
陶瓷碗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周圍那些嘈雜的怒喝聲瞬間平息。
營帳內變得鴉雀無聲。
一雙蒼老的眸子,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被茶水滋潤過的嗓子,依舊帶著幾分嘶啞:“我大齊許久沒有碰到如此猖狂的對手了……”
“血膽侯……”
“妙人啊!”
“嗬嗬嗬嗬……”
起身,順勢提起放在一旁的戰刀。
那寬厚的刀身,比尋常戰刀厚重三倍不止。
可老將單手提起,卻絲毫不費力。
手掌輕撫刀身,老將的聲音逐漸沉下來。
“派兵五萬,去城下叫罵!”
“讓他們交出血膽侯,可饒恕他們!”
“若是不交,我大齊皇朝五十萬駐軍,將碾壓而過!”
“盧某,將帶領大齊將士,攻占燕國!”
說到這裡,盧將軍的老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僵硬,卻極其猙獰的笑,看向在場的所有人,沉聲道:“諸位,你們……都將是為我大齊皇朝,開疆拓土的功臣!”
“殺!”
“殺!”
“殺!”
整個營帳內,聲音沸騰起來!
就連傳令的年輕士兵,眼眸都充斥著血色,身軀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盧將軍緩緩地朝著營帳外走去。
路過那年輕的士兵時,寬大又粗糙的手掌,放在士兵那單薄,被風沙裹滿塵埃的戰甲上,那張老臉,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上了戰場,好好表現!”
“進城之後,多殺燕人,積累軍功,大齊皇朝的未來,都寄托在你們這年輕一代身上!”
“老夫,看好你!”
年輕士兵全身顫抖著,眼眶通紅,淚水都要狂湧出來!
沒有什麼,比自己崇拜的人,溫言激勵自己,更令人振奮的!
“啪啪……”
輕輕拍了拍年輕士兵的戰甲,揚起一絲灰塵,盧將軍抬腳走出營帳。
隻是……
在背著年輕士兵時,那張老臉上閃過一抹嫌惡,從袖袍中掏出手巾,將手掌上的塵埃擦乾淨……
……
“五萬大齊士兵在城下叫罵!”
“要我們交出侯爺您!”
“還說不交,便要踏平我燕國!”
“那個該死的盧將軍,他將自己當成什麼了?”
“他將我大燕將士當成什麼了?”
營帳內,將士們聲音憤怒,一個個眼睛都紅了,恨不得立即拔出戰刀,出去拚命。
血膽侯麵皮繃著,手掌撚動著桌上的信件。
這是花月樓強者們來之前,陸尋留下的信件。
方才他看了。
很……大膽……
抬起頭,看向花月樓的那些強者們,血膽侯的臉皮微微有些顫。
那幾張臉上,寫滿了嚴肅。
幾乎在同時,躬身行禮道:“求侯爺給我等機會,讓我等去解決!”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我等得了陸小公爺的傳承,如今,是該嶄露鋒芒了!”
那幾道身影的話,讓周圍的將士們全都愣住了。
怔怔地看向說話的花月樓強者,一臉茫然。
“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要隨軍去追擊那五萬齊軍?”
有人皺起眉頭。
“那可是五萬,你們……可有把握?”血膽侯聲音微微有些顫。
說出這些話來,似乎有些後悔了,瞳孔微微顫動著。
“什麼?侯爺,您不會是說……要讓他們幾人……”
周圍其他將士們的聲音全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血膽侯。
血膽侯沒有開口,隻是捏緊了陸尋留給自己的信。
信封的一個角,已經被捏到變形,快要被捏爛了。
那幾人朗笑一聲,環視四周:“我大燕白衣戰神可一指屠滅七十萬大軍。”
“我等雖實力不濟,五萬大軍……也並非不能戰!”
“或許會死,可……”
“殺一萬夠本,殺兩萬有賺!”
“我等的存在,便是化作我大燕踏上無上之路的階梯!”
“生,要為我大燕引路!”
“死,便化作階梯,為我大燕墊腳!”
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一股濃濃的堅定意誌!
周圍的聲音沉寂了。
他們呆呆地看著那些身影,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軍營中,也有天級高手。
可天級高手又怎樣?
天級高手在單獨對決中,能做到對普通人以一敵數百。
可戰場,畢竟不是對決。
在大軍混戰中,天級高手頂多能做到以一敵百。
他們這幾人,要去麵對五萬大軍?
瘋了嗎?
“侯爺……”有將士急切地開口,想要阻止。
隻是血膽侯卻突然揚起手。
手中還拿著那封信。
在空中,微微揚了揚。
抬眸,看向那幾道身影,緩緩起身。
深深地朝著那幾道身影行禮。
聲音沉重,又帶著幾分壓抑:“本侯,等你們得勝歸來!”
“若成,軍功,本侯親自為各位去請!”
“若敗……本侯親自為各位立塚,各位的家眷,由本侯贍養!”
那幾個花月樓強者卻灑脫一笑,搖搖頭,眼眸中帶著幾分堅定。
“陛下對我等夠好了,我等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已是欠了我大燕還有陛下許多。”
“待我等歸來,隻求侯爺為我等擺上一桌慶功宴!”
“回到燕都時,再喝上幾壺百花露……”
話音落下,幾道身影大踏步朝著營帳外走去。
身影,義無反顧,沒有絲毫動搖!
“侯爺……這……”
“不行!麵對五萬大軍,你們會死的!”
周圍的將士們聲音響起,看向那五道身影,聲音充滿了焦急。
血膽侯死死地咬著牙,牙縫中幾乎崩出血來。
手指死命地捏著陸尋送來的信,魁梧的身軀微微顫動著。
“開城門!”
“讓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