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辭扭頭看了一眼池虞，見她仍然閉著眼，呼吸勻稱。
他低聲對電話裡的人回了句：“我知道了。”
自那天過後，付聞語就像在港城消失了一樣。
沒有絲毫痕跡，好像她從沒回國一樣。
陸遠揚能查到她最後的活動範圍就是那家甜品店。
周聿辭知道，是顧漸川把她藏了起來。
他很早就派陸遠揚去查付聞語的下落，幾天過去，終於查到了一點痕跡。
付聞語出現在了港城一處新開發的彆墅區。
那個地方是港城富人聚集地，顧漸川名下有一處房產位於那裡。
……
掛斷電話，周聿辭開車，先將一人一狗送回北部灣。
到家時，池虞還沒醒，窩在副駕駛座位上，睫毛輕顫。
周聿辭下車，繞到副駕駛，解開安全帶，輕輕將她抱了起來。
她幾乎沒怎麼掙紮，隻有在被他抱起來時的一瞬間無意識發出的一聲嚶嚀，乖順地窩在他懷裡。
一路回到臥室，池虞仍然閉著眼睛。
隻是在周聿辭要將她放下時，池虞在他臂彎裡，忽然輕輕扯住了他的襯衫衣袖。
周聿辭愣了愣，輕聲問：“醒了？”
池虞點頭。
其實她已經醒了很久，又或者說，她一直在裝睡，從在車上，周聿辭接到那個電話開始。
她也聽到了，周聿辭要去找付聞語。
潛意識，她不想讓他去。
所以她選擇在此刻“醒來”。
她啞著嗓子開口：“你要去哪兒？”
周聿辭沒放下她，而是摟著她，順勢坐在床上，“陸遠揚說，找到付聞語了。”
池虞一愣，她沒想到，周聿辭會這麼坦率。
她原本以為，他至少會找個彆的借口。
比如加班什麼的。
她以前看小說，裡麵的渣男都是這麼敷衍女主的。
周聿辭說：“顧漸川把她藏了起來，所以我們找她的時候費了點時間。”
沉默了一會，池虞問：“你要……把她送回國外嗎？”
周聿辭眸色暗了暗，“嗯。”
又或者，不單隻是送出國。
但這些他都沒說出來。
他不想讓池虞看到他不明亮的一麵。
話落，室內安靜一瞬，他的手機振動起來，是陸遠揚打來電話催促。
周聿辭沒接。
他忽然，不是很想放開懷裡的人。
手機振動了幾分鐘，電話因為沒人接聽自動掛斷，過了幾秒，又打過來，沒人接聽，又掛斷。
如此反複了好幾次。
……
陸遠揚早就開車在門口等著了，數著屏幕上因為沒人接聽自動掛斷的電話。
十二個。
足足十二個。
活爹啊。
您再不來人又要跑了。
談戀愛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啊！
……
臥室裡。
手機再次振動，又變為平靜。
池虞忍不住掙紮著從他懷裡下來，問：“怎麼不接電話？”
周聿辭沒出聲，而是盯著自己空蕩的臂彎，上麵還殘存著女孩的體溫。
池虞又問：“是陸特助打來的電話吧。”
他還是沒出聲，又轉頭盯著坐在身側的女孩。忽然還想抱她，他默默想。
察覺出他在走神，池虞輕聲喚他：“周聿辭？”
回神，他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了她第二個問題。
池虞：“不是要出門嗎，陸特助估計等你很久了，不然也不會打這麼多電話，你快去吧。”
半晌，周聿辭垂眼，輕聲叮囑：“你在家早點休息，我很快回來。”
……
……
周聿辭來到車前時，陸遠揚正在猶豫要不要再打第二十個電話。
冷不丁見到他人，嚇了一跳。
陸遠揚下車，恭敬地喊了一聲：“老板。”
周聿辭微點頭，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兩個字——不爽。
陸遠揚：“……”
真是活爹啊。
他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
……
周聿辭和陸遠揚趕到付聞語所在的位置時，彆墅早已人去樓空，整棟房子都是黑的。
陸遠揚：“又來晚了一步。”
他不死心，進門，把整棟彆墅裡裡外外都搜了一圈，但彆說人了，連根頭發都沒有。
整棟屋子乾乾淨淨，像是沒住過人。
不得不說，顧漸川做事很隱蔽，又乾淨利落，讓他們找不到一點線索。
他忍不住看向周聿辭。
內心抓狂。
活爹啊。
要不是談戀愛耽誤了時間，付聞語可能就不會跑了。
到底是誰要找人。
簡直是老板不急助理急。
但這話他沒敢說出來。
隻是問：“現在怎麼辦？”
後者蹙眉，略有些煩躁：“繼續查。”
顧漸川人倒是找得到，隻不過他死活不承認是他將付聞語藏了起來。
但除了他，沒人會幫付聞語。
周聿辭頭疼，吩咐陸遠揚，“順便查查付聞語銀行卡最後的消費記錄，看看是在哪個位置。”
陸遠揚應聲：“好，我馬上查。”
他們沒多逗留，不一會就離開了。
他們走後，一個黑影從彆墅側麵走了出來。
梁茗睿穿著一身黑色長裙，修身設計讓她的身材看起來凹凸有致，她化著精致的妝容，身影幾乎融入夜色。
這裡是彆墅區，一般人很難進來，梁茗睿剛陪完客戶，出來就見到了周聿辭，他身邊還跟著助理。
梁茗睿這才選擇躲在彆墅後麵偷聽。
她聽到他們似乎在找人。
盯著那輛逐漸遠去的黑車，梁茗睿紅唇微啟，念出了那個名字：“付聞語……”
她打開手機，找到剛才那位客戶的聯係方式。
【親愛的，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幫我。】
【你能幫我查查付聞語嗎？】
……
……
人沒找到，周聿辭回北部灣的時間很早。
池虞還沒睡，她剛洗完澡，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背影纖細，頭搭在扶手上，半濕的長發垂落，身側趴著一一。
周聿辭走到她身邊，撫了撫她的頭發，皺眉說：“怎麼不吹乾。”
她搖頭，懶懶地說：“懶得吹，況且時間不是還早麼，想讓它自然乾。”
周聿辭失笑，歎氣，起身從廁所拿來吹風機替她吹著頭發。
池虞心安理得享受著他的服務。
明天就是周末了。
吹風機的嗡鳴聲中，池虞頭發很快乾了。
周聿辭：“好了，快去睡覺吧。”
池虞不困，“還早。”
周聿辭眼裡無奈，“明天還要早起回老宅。”
雖然嘴上愛懟老爺子，但周聿辭隱隱能察覺到，爺爺提醒他們多次，必定不隻是想讓他們回去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