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酒寒隻覺身心俱疲,原以為有了陸凝霜的庇護,護送秦小雨等人能稍顯輕鬆。
即便是非得她親自出手,周酒寒也隻當是手到擒來,不過屠戮幾個仙道仙靈的小事爾。然而世事難料,最終竟是讓她踏上滅絕對方全族的絕情之路!
“轟隆隆——”此刻,位麵氣運如流水般消逝,星辰在爆裂中哀鳴。
這是周酒寒重返仙道前,耳畔回蕩的最後聲響,待他們幾人重新踏上仙道時,無聲蕩漾,映入眼簾的唯有一個位麵的末路,最終化作漫天碎片,湮滅於虛無。
這一路征程,周酒寒與秦小雨三人,已致無數位麵與星辰黯然隕落,歸於永恒的沉寂。儘管那些仙道仙靈皆因陸凝霜,令得位麵星辰失去了“仙人”的守護,但因果仍在,陸凝霜不得不清理。
索性利從八荒飛升的後來者,走上自己道路而隨便解決問題。
然而,想要真正抹殺一個位麵與星辰,仍需斬斷其氣運之鏈,或深入星辰之心,將那星核本源徹底摧毀。
且對於外來者的侵襲,諸多位麵與星辰自是奮力反抗,更兼得知那些因陸凝霜而隕落於仙道的“仙人”大能,他們心中的怨恨,已然深重到了不死不休之境,也難怪陸凝霜要執意了結這段因果。
周酒寒覺得自己命苦,秦小雨三人的實力很強,但最強的莫過於是她自己,所以很多事都是她去做,譬如以一人之力,牽製所有的修煉之輩
這時候,周酒寒看著一臉平靜的秦小雨等人,有一些疑惑。
“難道,難道你們就心甘情願的,讓陸凝霜利用你們?”
“嗯?”
秦小雨三人相視一眼,好歹也是做過首座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他們卻是相互一笑。
其間,秦小雨最為從容不迫,輕輕擺手,對周酒寒言道:“聖主姐姐會利用我們就對了,要是一路無事發生,我反倒感到不安,很懷疑聖主姐姐什麼時候良心發現?怕不是後麵會出手教訓我們?”
言罷,她又瞥了一眼那能夠折返八荒的紙鶴,無奈地聳了聳肩,繼續說道:“當然,聖主姐姐良心發現的給我們留一條後路,但肯定是怕祖師叔生氣,勉為其難才給的,不然踏上後就彆想後悔。”
劍九君點頭附和,“聖主心思縝密,從來不做沒必要的事情,更何況”
言及此處,劍九君自五爪玄龍背上緩緩站起,回首望向那茫茫仙道,眼中的敬仰愈發濃厚,“此路乃聖主開辟,我等欲行其上,交點過路費,自是理所當然。”
秦小雨與雷祁淵聞言,皆表示讚同。
周酒寒聞言,頓時語塞,撓了撓頭皮,心生煩悶,沒想到自己身為上代天仙樓樓主,到頭來竟被後輩小子一番言語所點醒。
不過,這三人是天淩聖地自己人,比她要了解陸凝霜,能這麼想倒也理解,而周酒寒算是外人,才不甘心被人利用,儘管已經跟秦小雨等人的祖奶奶和祖爺爺商議好,但可沒陸凝霜進行交易。
按理來說,這是另外的價錢!
偏偏劍九君說得有理,這條仙道是由陸凝霜親自開辟。
要不是因為陸凝霜,周酒寒可能走不出這麼遠,最多能踏出個三四步。
交些過路費倒是可以,但周酒寒寧願交錢,也不想白打工啊!
“真的是,還是跟在八荒一個樣,詭計多端的寵夫狂魔。”周酒寒輕抿一口悶酒,思緒飄回八荒歲月,那時夫妻二人時常令她氣結,更在她麵前大肆秀恩愛。
而她,自始至終,都是孑然一身,孤寂相伴。
一時間,她心中的鬱氣更盛!
然而轉念之間,又是一番思量,自己身為天仙樓樓主,她在這八荒之中,又有誰能與之相配?
更何況,陸凝霜雖看似強勢,實則對夫君懼怕至極,夫君稍有怒意,便需想法哄之,連偷飲美酒都需報備,生活諸多拘束,哪有她這般自在灑脫?
念及此處,周酒寒不禁啞然失笑,手中的悶酒,也變得甘醇起來。
“其實周前輩,聖主姐姐已經很仁慈了,你看那邊,還有這麼多的位麵和星辰都沒讓我們去滅掉。”秦小雨指著一處方向,笑道:“隻是讓我們滅掉一小片,想來是留給除了我們之外的後來者。”
“欸,秦姐,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們的飛升祖先,沒有惹到聖主?”雷祁淵在一旁突然插嘴,雖然是猜測,但卻極為靠譜,哪怕是劍九君也暗暗點頭。
秦小雨麵色驟沉,身形一閃,已至雷祁淵身前,玉手輕揚,拍在他腦門上,清脆聲響回蕩。心高氣傲的她,豈會輕易認同此言,下巴微揚,儘顯傲骨。
“你也隻是說可能罷了,我不管,反正你的揣測未必正確,自當依我所思!你胡亂琢磨些什麼?”她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雷祁淵摸了摸被拍的腦門,苦笑一聲,卻無半點怒意,心中暗道,反正隻有周酒寒在此,顏麵尚可保全。
“秦姐教訓的是,教訓的是……”他賠笑道。
“是不是我不常去你大羅峰,雷小弟你就忘了我巴掌的威力?”秦小雨玉手抬起,輕輕嗬氣,隨後指尖摩擦,仿佛一柄無形的利刃在凝聚,橫劈豎斬之勢隱現,言語間似有將雷祁淵腦殼一分為二之意。
“怎麼會,秦姐。”雷祁淵乾笑一聲,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
秦小雨美眸微眯,哼了一聲,身形如影隨形,步步緊逼,“那你退什麼?可是心中有鬼?”
“秦姐,你這不是要動手嘛,我自然是嚇得退避。”雷祁淵急忙辯解,話語中帶著幾分詼諧,試圖化解緊張的氣氛。
開玩笑,秦小雨好歹也是返璞境巔峰,而滅了好幾個位麵與星辰後,修為更加精進,隻是他們不知道叫什麼境界。
但能看得出來,秦小雨已經遠超返璞境的範圍,哪怕雷祁淵自己亦如此。
可身下的五爪玄龍,也不是好惹的,一聽到自家主人有意要對上雷祁淵,立刻吐出龍息,晃一下腦袋。
祂試圖把雷祁淵甩下來,好在想起主人嗬另外兩個都在自己頭上。
小黑鯉隻能作罷。
而秦小雨聞言,更是蠢蠢欲動著,“很好,那過來再給我拍一下,找找感覺。”
“秦姐,這可不興找啊。”雷祁淵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站住!現在拍一下都不成了?雷小弟你膽肥了啊!”秦小雨大叫著追上去。
吵吵鬨鬨,讓喝酒的周酒寒看了個熱鬨,令劍九君頭疼的扶額。
“你們三人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忽然,周酒寒好奇的詢問。
她能看得出來,三人關係匪淺,不用想應該是從小到大的童年玩伴。
“對,讓前輩見笑。”劍九君笑了笑。
“害,挺好的,哪像我們那一代,為了爭點資源,不光得努力,還得防著同門,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周酒寒哈哈一笑,懷念青春,想起自己修道的時代。
儘管陸凝霜橫壓一代天驕,但生活還得繼續,周酒寒可不得拚了命的爭資源?
不得不說,到了秦小雨那一代真是幸福,要什麼就有什麼,周酒寒自是羨慕。
一旦緬懷過去,周酒寒的嘴巴就停不下來,像是打開了閘門,不斷往外吐槽自己這些年的遭遇,而劍九君是很好的聆聽者,僅是坐在對麵偶爾出聲。
待周酒寒說完自己那一代的艱辛,她才晃了晃酒葫蘆,又懷念起大伯和大伯母,現在的自己,當真不缺酒喝。
可惜,仙道無皎月觀賞,唯有一條徑直向前走,或折返回頭的路。
“這路修得倒是不錯。”
小院門口,由青石板鋪成的小路,粗糙平麵,避免倆孩子在雨季時會滑倒。
“老爺,可要在路旁種些花?”藥田裡的寶葫蘆跑了出來,來到薑雲逸身邊詢問。
“不用不用,這樣就好,不然秘境裡到處都是鮮豔奪目的花兒,看著也容易膩。”薑雲逸連忙拒絕。
“好的老爺。”寶葫蘆應了聲,又轉回了藥園,繼續幫夫妻倆澆灌仙藥。
“那為妻是否容易看膩。”一旁的陸凝霜忽然出聲,開始套話。
薑雲逸看向佳人,下意識摸了摸喉嚨,自己嗓子啞的事情他可還記著。
“要是膩了啊,我才不會讓你睡床,到時候分床睡,都說小彆勝新婚。”薑雲逸嗬嗬一笑,正好能養養身子。
“那就是不膩了。”陸凝霜自顧自的回答,拉著自家夫君坐到後頭秋千上。
上次武俠位麵,見薑雲逸蕩著秋千玩的開心,回來陸凝霜也是做了一個,而且隻有一個人的位置,而不是雙人。
如此一來,陸凝霜坐下後,少年自然也隻能坐在她的腿上。
現在假期的姐弟倆都在房間裡,忙著寫作業,薑雲逸才半推半就的坐了上去。
隻是
“娘子,秋千不是這樣坐的吧?”
“這樣夫君好抱我。”
當下,薑雲逸雖然坐在清冷美人的腿上,但卻是反坐在陸凝霜的懷裡。
他以佳人大腿肉為座,一旦陸凝霜雙腿微張,便要陷入張開的空隙之中,處於一個頗為微妙的姿勢。
這個姿勢,讓薑雲逸感覺怪怪的,而且陸凝霜還扶著他的腰肢。
薑雲逸皺了皺眉,“抱你做什麼?秋千蕩起來能有多高?我又不怕。”
“夫君可以裝一下怕。”
“我覺得你是想報複我。”
“夫君真聰明。”
“”
自家娘子記仇嗎?
當然記仇!
早上的時候,他剛因為嗓子啞的事情,用王八拳狠狠的教訓了陸凝霜。
害得陸凝霜隻能躲在粉豬玩偶後麵,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擋著臉道歉。
而現在,薑雲逸自然覺得她是來報複的,更何況他的雙腳觸不到地麵,所以再怎麼想掙脫,坐上來,也沒辦法下去。
緊接著,秋千一前一後蕩了起來。
薑雲逸不怕。
陸凝霜有的是辦法讓他怕。
隻需在那輕輕晃蕩的秋千之上,陸凝霜輕扶夫君腰際,令那白衣少年不由自主地貼近自己,隨後她朱唇微啟,緩緩向少年衣領下那片白皙的脖頸靠近,刹那間,薑雲逸渾身一顫,本能地想要後退。
然而,陸凝霜扶在他腰上的手並未閒著,在即將分離刹那,她猛然一拉!
少年的身軀瞬間狠狠地撞入她懷中,而陸凝霜的胸脯則成了最佳的緩衝,確保他絲毫無損,佳人再次抿著脖頸。
“?”
薑雲逸震驚的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根本沒想到自家娘子跟自己玩這一套。
自己即下不來,又退不了,這還不是成了自家娘子的玩物?
“什麼小彆勝新婚?現在就要。”這時候的陸凝霜,貼耳輕言。
二樓上。
待在姐姐房間,趴在地上翹著腳,做作業的薑夏兒,隱隱聽到一聲輕哼。
像是從指縫裡擠出來的。
他做作業的動作一頓,看了眼躺在床上打遊戲的女孩,問道。
“姐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什麼?”
專心打遊戲的薑冬兒頭也不抬,“是不是我打遊戲的聲音開大了?我關小點。還有,你回自己房間寫不行?”
“姐姐房間涼!”
“你房間不涼?”
“嗯嗯。”
“是不是沒開窗?”
薑夏兒捂著腦袋陷入沉思,很明顯,要是不回去確認,他想不起來。
女孩見他如此,很快替男童得出結論。
“你回去開一下窗就行。”
“還有,姐姐房間香!”
“嗯”
這話要是換做其他男孩子出口,薑冬兒恐怕會直接把他踢出去。
然後,永遠不能靠近自己十米內!
但她聽到傻弟弟的話,打量了自己房間一眼,問道:“香味在哪裡?”
男童手指著床底。
薑冬兒放下遊戲,到床榻邊沿倒掛一看,原來是自己遺忘的一袋薯片。
“咕嚕咕嚕。”
事後,薑雲逸在花瓣泡澡池裡,沒過半張臉,懷疑人生。
因為他被自家娘子單方麵玩弄了。
“嘩啦——”
又一道入水聲,傲人的胸脯沉入,隻露出鎖骨和刀削般的香肩。
那墨色長發散在水中,隨著水波起伏,美豔佳人緩緩遊向少年。
兩人目光遙遙相接。
她輕言。
“現在,該輪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