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若能破陣,天衍劍宗上下必定會被鬨個雞犬不寧……
實在不行,他早點去天衍劍宗,暗地裡幫他一把。
無論如何,這熱鬨,他是看定了!
屠百草嘿嘿一笑,拍著胸口向林意歌保證道:“小師妹你安心出席便是,有我在,絕不會教人傷你一根頭發絲兒。”
看他老大不小,沒個正形,林意歌閉了閉眼,決定說點傷人的真話。
“六師兄,一千年前你就是煉虛期,一千年後你還是煉虛期。天衍劍宗可有好幾個大乘修士坐鎮,你要如何保證我的安全?”
屠百草愣了愣,笑意僵在臉上,好半晌才開口說道:“……我這是在等一個厚積薄發的時機!況且,我手裡有天衍劍宗那幾個太上長老的把柄,隻需挑撥一二,趁他們內訌狗咬狗,帶你跑路還是沒問題的。”
林意歌倒也沒想把話說太重,看屠百草大受打擊的樣子,便微微一笑,說道:“望六師兄早日厚積薄發。到時候,我請五師姐烤一隻靈兔。”
屠百草眼睛一亮,圓臉重新煥發光彩,連連點頭道:“小師妹教訓的是!戮妖大會之後我就潛心閉關,不突破不出關!”
小師妹就實事求是地說了一句而已,再多說幾句幾十句,也是應該的。
畢竟,一隻靈兔有四根腿呢!
師兄師姐們關心小師妹,小師妹關心他,四舍五入,他屠百草,非但英俊瀟灑,還人見人愛!
屠百草笑逐顏開,樂顛顛地召出靈劍,擺了擺手,說道:“是該早去早回,走了!”
話音未落,屠百草已禦劍向山下飛去,隻留下一陣縈繞不去的混雜馨香。
林意歌又在清心亭中坐了片刻,才起身往紫陽殿去。
各宗各派的函件往來,都會先到紫陽殿。
到了紫陽殿,隻見柳扶風在桌案前坐的端端正正,一看就沒有在處理門派中事。
“小師叔!”柳扶風同時注意到她,忙起身相迎,探頭望了望她身後,“采薇師妹沒跟小師叔一起回來?”
林意歌點了點頭,隨口說道:“一段時間不見,你處理門派中事竟也遊刃有餘了。”
以前麵對這一桌案的玉簡焦頭爛額的柳扶風,現在心平氣和得好似被奪了舍。
柳扶風笑了笑,遞過一枚玉簡,說道:“小師叔有所不知,如今門派中事,皆有流程,無需我經手處理。這些,全賴采薇師妹打理有方。”
林意歌接過玉簡,神識查看過後才知道,采薇將樁樁件件分門彆類指定給各堂各處,又事無巨細定下了流程細則。
這份才能,怪不得文宗易願意給尚未測定修煉資質的病秧子侄女重金求醫,還早早備下了延壽丹。
林意歌看向柳扶風,神識一掃,確定他修為已十分穩固,且隱隱有再度突破一個小境界的趨勢,便說道:“如今你守在紫陽殿,也是無事可做。不如下山曆練去。”
按照慣例,柳扶風本該在幾年前領悟劍意之後,就下山曆練。
隻是這幾年歸一派變故不斷,才拖延至今。
小師叔發話,柳扶風自無不應,稍作收拾便道:“那弟子這就去向師尊辭行。”
為免影響柳扶風的心境,林意歌沒把大師姐風輕輕離山的消息告訴他,隻提醒道:“彆忘了在萬道劍碑上留下劍意與神念。”
“弟子省得。”
等到紫陽殿中隻剩自己一人,林意歌才坐到案旁,拍了拍腰間的庚辛劍。
一道紫光閃過,庚辛劍化作人形坐在案上,雙手環抱自己,扭過頭不看自家主人,還重重哼了一聲。
林意歌戳了戳庚辛臉上的軟肉,將體內靈力通過主從契約直接渡過去,笑問道:“那乾坤玄武鍋真有那麼難吃?”
之前毀了羅景和手裡的乾坤玄武鍋之後,庚辛就一直不太高興。
庚辛感受到主人渡來的菁純靈力,隻堅持了幾個呼吸,轉頭就掛在了林意歌的胳膊上,脆生生道:“難吃!不過我很好哄,主人已經把我哄好了!”
說著,庚辛自己主動切斷了林意歌渡過去的靈力,轉而要求道:“要吃金子!”
林意歌直接將靈力渡給庚辛,也就是將靈力換個地方存放罷了,對主從兩個並無額外好處。
而引五行靈氣入體,行過周天,轉化為金靈氣,再凝聚成靈金喂給庚辛則不同,相當於主從一同修煉,互利互惠。
林意歌從善如流,改為運轉歸一煉氣訣,同時凝聚金豆投喂庚辛。
庚辛往嘴裡塞了幾塊靈金後,開始將一塊塊靈金搓成豆子往腰間紫竹筒裡塞。
直到筒滿手滿口滿庚辛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眼巴巴地看著主人掌心那塊靈金,含混說道:“主人不要救那隻九節狼妖好不好……我不想……”
林意歌用空著的手摸了摸庚辛的頭,不以為忤。
靈物本無道德,隻知趨利避害,會這麼想倒也正常。
畢竟九節狼以靈竹為食,算得上是變異紫竹木靈庚辛的天敵。
“那九節狼提煉的丹藥靈液,能換很多金子。”
庚辛大為震驚,一口咽下嘴裡的金子,連唇角的晶瑩都忘了擦,急切道:“那還是我隱匿氣息好了,我會幫主人救他的!”
林意歌笑了笑,正想再逗弄一下庚辛,紫陽殿中忽地漫起了濃霧。
劇烈的靈力波動從懷裡庚辛身上爆發出來,無形氣浪震得桌案上整齊歸置的玉簡都混在了一塊兒。
頭頂隱隱傳來陣陣雷聲,灑進殿內的陽光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倒扣下來黑壓壓的天幕。
庚辛後知後覺,驚慌道:“主人,我……嗝!我好像要突破了!”
林意歌一愣,天生靈物渡劫,劫加九重。
紫陽殿被夷為平地事小,淩雲峰上弟子都會遭殃。
林意歌下意識將手中剩下的那塊靈金往庚辛嘴裡一塞,就抱起她往殿外衝去。
踏出紫陽殿,庚辛總算反應過來,裹挾著林意歌一同化作紫光,往霧影峰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