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著神機門弟子胡說八道,薑硯忍無可忍,唾罵道:“放什麼屁?!我還能分不清示好和調戲?”
神機門弟子被打斷,微微一怔,偷偷瞄了祝逾長老一眼。
“李構所言,字字為真!”他定了定神,繼續說道,“之後薑硯與阮凡切磋時,林希聲與祝衍師兄起了口角,後來上雲頂台切磋,僥幸勝出後搶了祝衍師兄一件法寶!”
薑硯忍不住側身看去,貓兒眼睜得更圓:“你……你胡說八道!”
李構卻指了指一旁文心學宮還沒走的幾人,說道:“原本修齊平道友也要與薑硯切磋的,隻是後來被阮凡捷足先登了。祝長老不妨跟他證實一番!”
修齊平本不欲摻和此事,這會兒被李構指名道姓,不由心中暗惱。
早該學五蘊宗那群弟子,一走了之。
修齊平暗歎口氣,隨即對歸一派拱了拱手,說道:“小生交好文少主心切,失了分寸,並非有意冒犯,文少主心胸開闊,想必不會計較此事!”
不等歸一派三人有所反應,修齊平話鋒一轉,篤定道:“歸一派林希聲從貴派祝衍道兄手裡,奪了一件法寶。小生眼拙,隻看出那是一件精巧的空靈玉妝奩,不知有何妙用。”
歸一派三人不過元嬰中期修為,神機門這位祝逾長老卻是九宗皆知的半步煉虛。
加上留影璧已經被祝逾長老捏成了齏粉,自然是神機門弟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反正已經被牽扯進來,不如等著歸一派吃癟,再找機會接近文采薇,擄獲佳人芳心。
這麼一想,修齊平便鎮定下來。
祝逾對修齊平微微頷首,沉吟片刻後,轉頭說道:“林小友,你將空靈玉妝奩物歸原主,老夫也不插手你們小輩之間的切磋,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看祝長老偏信一麵之詞,薑硯剛想開口辯解,卻被文采薇攔住。
兩人不知傳音說了什麼,不過片刻便相視而笑。
眾修士則靜了一靜,在兩方人身上來回掃視過後,見林希聲毫無反應,便紛紛出言相勸。
“天色已晚,再有六個時辰便是無慮山杜山主的壽宴,大喜的日子,何必傷了和氣?”
“祝長老已是半步煉虛,卻如此平易近人,慈愛明理……林道友,不如就按祝長老說的,物歸原主,就此作罷?”
“識時務者為俊傑。”
“退一步海闊天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必拿雞蛋碰石頭?你們也不想給歸一派樹敵吧?”
……
林意歌掃視一圈,回想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顛倒黑白,隻覺有趣,險些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
她倒是想以理服人,奈何……這些人壓根沒想講理!
不講理怎麼辦?
打一頓調理調理,這臭毛病自然不藥而愈。
林意歌輕挽劍花,感受體內翻滾的靈力和再次蠢蠢欲動的劍意,淡淡提醒道:“諸位似乎忘了,是祝衍暗箭傷人在先。”
眾人聞言,多是悻悻然住了口,不再相勸。
歸一派這些劍修固執起來,半步不肯退,勸了也是白費口舌。
且看林希聲能討得什麼好!
李構瞄了眼偃旗息鼓的九宗修士,不免心中發虛,慌忙駁斥道:“林希聲,你無憑無據還想顛倒是非不成?!除了你歸一派,可還有人親眼目睹此事?”
修齊平唯恐李構又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忙不迭附和道:“神機門名聲在外,向來愛惜羽毛,怎會如此?定是你林希聲看錯了……再者說,你也不想傷了兩派的交情吧?”
林意歌挑了挑眉,反問道:“我歸一派與神機門,何時有過交情?”
交情是沒有的,倒是曾結過仇。
萬年前天衍劍宗宗主聯合其他八大宗門圍攻歸一派時,神機門可沒少出力,不知提供了多少法寶,用來攻破鶴鳴山護山大陣。
千年前自己遭遇的玉蟠山圍殺,也有神機門的身影。
祝逾抬手示意兩人退下,隨後指了指林希聲戴著納戒的手,說道:“林小友既不肯物歸原主,那老夫隻好自取了。”
林意歌對此淩然不懼,隻微微一笑,說道:“祝長老,請。”
“不識抬舉!”祝逾哼道,左手一甩袍袖背在身後,慢悠悠地抬起右手,對著林希聲輕輕一抓。
這一抓看似極慢,實則極快,伴隨著恐怖的威壓,卷起雲弄峰上的煙塵落葉,如狂龍般咆哮著咬向林希聲。
如此輕描淡寫的一抓,便有如此威勢,真不愧是半步煉虛!
不出意外的話,林希聲的手是保不住了。
好在,無慮山醫修能使修士斷手重生,恢複如初,林希聲也不必千裡求醫,誤了時機。
跟遠勝於己的強大修士硬碰硬,她莫不是以為自己能與擅長以弱勝強的已故劍仙林意歌比肩?
在場眾人皆屏息凝神,隻等著裝模作樣的林希聲血濺當場。
金石相擊聲響起,煙塵滾滾中,有若隱若現的人影,屹立不倒。
眾人無不瞪大了眼,卻見女修一手執鞭護住了頭臉,袍袖破碎,露一截光潔無暇的小臂,毫發無傷。
林希聲竟擋下了數十倍於元嬰期威力的一擊?!
要知道,劍仙林意歌乃歸一派真傳弟子,本就天資出眾,又有風輕輕悉心教導,能以弱勝強也在情理之中。
可林希聲的靈根資質皆是尋常,甚至連把像樣的靈劍都沒有!
這……這是什麼怪物?
祝逾也是暗暗一驚,正要再出手,忽覺身上麻痹,渾身靈力竟一瞬凝滯。
“區區一化神,也敢壞我規矩?!”一道沙啞嗓音,傳遍整個雲弄峰頂。
話音未散,便有一道人影落在祝逾眼前。
來人身形枯瘦,寸長的頭發枯黃且稀疏,眼皮耷拉著將眼睛擠成了細縫,眼下發黑,雙頰深陷,唇色青紫,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樣。
預祝大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所有病痛,不藥而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