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突破金丹中期修為後,各自忙著修煉,算起來也有將近一年沒見了。
這會兒被文采薇特意安排到一起,竟有些尷尬起來。
沉默良久,兩人同時開口,“李潤……”“明萱……”又異口同聲道,“你先說。”
夏明萱想了想,直白說道:“眼下,我隻顧得上修煉。”
李潤微鬆口氣,點頭認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先好好修煉,賺個百八十輩子的壽元,再議其他!”
自從心意相通,兩人便忍不住為對方牽腸掛肚,修煉時也難以靜心。
正因如此,兩人拖了足足三年,都沒能從金丹初期突破至金丹中期。
同年拜入歸一派的文采薇、薑硯和妘明月三人,卻已一再突破。
三人不但進入天驕榜成為金丹天驕,為歸一派增光添彩,還成功通過真傳弟子試煉拜了師!
相形之下,兩人修為停滯不前,幾乎要被晚兩年入門的木菁莪追上,難免生出一絲怨懟。
默契地避而不見的這一年,兩人反倒雙雙有了進益。
與其相互耽誤,倒不如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夏明萱心中釋然,笑說道:“百八十輩子的壽元,上萬年,至少得是大乘修士了!”
李潤笑嘻嘻地接話道:“若能多賺些壽元,那自然更好!”
放下心結後,兩人自在了不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從符咒陣法聊到占星堪輿,再從言靈法印聊到奇門遁甲,將近些年學的修真百藝基礎都討論了一回,各有所得。
……
臨近子時,白鶴來報。
原本有八人闖試煉迷陣,目前已有六人被送出了山門,隻餘一男一女。
沒過多久,一個紮了雙丫髻尚未束發的少女被迎仙閣的門檻絆倒,摔了個大馬趴。
夏明萱隔空將她扶起,神識一掃,除了腦門上多了個包之外,倒是沒什麼大礙。
那少女捂著額頭的大包,一邊道謝一邊皺著臉走到放著花名冊的長案前。
不等介紹,她已自顧自伸手取筆,在花名冊上書寫起來。
夏明萱見她看到那花名冊幻化出狼毫筆,麵色如常地提筆落款,便知此人是土生土長的白鶴鎮人。
白鶴鎮與歸一派的淵源,可追溯到萬餘年前。
歸一派祖師機緣巧合之下,誤入天然陣法,發現了鶴鳴山洞天。
祖師在靈氣濃鬱的鶴鳴山清修數年後,忽一日心有所感,便宣告在此開宗立派。
鶴鳴山中的山民,派中弟子的眷屬,慕名前來的求仙者,無處可去的受難者,途經此地的旅人……漸漸在山門不遠處的長善溪兩岸聚居,繁衍生息,這才有了白鶴鎮。
歸一派實力強勁,白鶴鎮人無不以拜入歸一派為榮。
曾幾何時,歸一派中弟子,足有兩成皆出身白鶴鎮。
然而近千年來,出身白鶴鎮的少年能闖過試煉迷陣的越來越少,最終身負靈根的隻好退而求其次,投入陽州其他宗門。
……
夏明萱瞥了一眼花名冊,直覺這名為“白韻清”的少女之後,還會有更多白鶴鎮人闖過試煉迷陣。
林師叔剛回來便有新弟子入門,路長老又該誇林師叔了!
與李潤招呼了一聲,夏明萱便帶著白韻清去坤道院安置了,隻等明日天光好,再和李潤一同引導新弟子熟悉宗門。
夏明萱剛走,一個少年抓著腫脹發紫的左臂,一步一頓,麵色蒼白地踏入了迎仙閣。
李潤一看,便知他那手臂骨折了,肋骨也斷了兩根,猜到是今日山門前因圍觀遭殃的人。
等到少年在花名冊上留下姓氏本名,李潤忍不住讚賞道:“段未然,拜入歸一派的第一天,省下一筆醫藥費,算你賺了!”
說著,李潤取了一粒治療跌打損傷的丸藥,叫他服下,又以靈力將其受損的筋脈修複完全。
做完這些,李潤才帶著新鮮出爐的“段師弟”去了乾道院安置。
隻等明日同夏明萱一起,帶著兩位新弟子一同遊覽鶴鳴山洞天。
……
翌日,夏明萱帶著白韻清,李潤帶著段未然,乘著一雙白鶴同遊鶴鳴山時,衍道台上卻有些喧鬨。
商己巳清醒過來才聽說,自己和四個侍衛還有武仲淩,都被請到了歸一派切磋論道。
不僅如此,他那化神初期的爹,和請來做幫手的兩個金筋境天武宗前輩,也被留在了鶴鳴山中作客。
商己巳迷迷糊糊地,手裡被塞了一柄製式長劍,推上了衍道台西北星位的擂台。
他不停安慰自己,反正被困在鶴鳴山,也不知何時能重獲自由,不如既來之則安之,真當自己受邀與歸一派眾多弟子切磋論道便是!
商己巳再抬頭,眼前已經站了個身形嬌小的金丹期女修。
他粗略一掃,差點把手裡的劍給扔了。
自己好歹是元嬰修士,也是陽州有名有姓的青年才俊,欺負一個還沒結嬰的後輩,這臉還要不要了?
歸一派既然請人來切磋論道,也該找幾個勢均力敵的與自己交手,至少得是元嬰期起步!
商己巳心不在焉地四下張望,看到四名侍衛、武仲淩也和自己一樣,被分彆安排在衍道台星位擂台上。m.qqnew
圍觀的歸一派弟子中,沒看見那與家中十八弟長成彪形大漢前有九分相似的薑硯,卻看到了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女修林希聲。
他正要叫林希聲與自己正經比上一場,卻聽擂台上的女修開了口:“歸一派八代真傳,文采薇,請商道友指教!”
“八代真傳?”商己巳驚訝不已。
文采薇從四處張榜求醫的“病五張”變成新秀榜首和金丹天驕,遠不如她變成歸一派八代真傳讓人震驚。
歸一派真傳弟子,絕非等閒之輩,以一敵十是最基本的,值得一戰!
商己巳對文采薇拱手道:“文道友,不如就由你先出手。”
他不是隨意讓招的人,讓人先手主要是為了評估對方實力究竟如何。
文采薇與人群中的林意歌對視一眼,隨即收回視線,說道:“商道友,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