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點點螢火,正是斑斕蛛在黑暗中發光的眼睛!
相對於蛛眼的幽幽熒光,斑斕蛛在漆黑幽深的溶洞中,像是融入了黑暗一般,並不顯眼。
金石相擊聲逐漸逼近,間或夾雜著碎石滾落溶洞的聲響。
隨即,空洞中猛然騰起幾個巨大的冷白光團!
那冷白光團,有如八輪圓月當空,將溶洞壁上的景象映照得一清二楚。
大小不一的斑斕蛛擠擠挨挨,大的有成人那麼高,小的隻有剝皮葡萄那麼點大。
原先如點點螢火般的蛛眼,在冷白光團的映照下恢複了原本漆黑水潤的樣子。
單個的斑斕蛛並不嚇人,隻是洞中數量過於密集,無端讓人背後發涼。
林意歌心念一動,將無形神識收回。
但那隻碩大無朋的斑斕蛛王,已然注意到外來入侵者的氣息!
這龐然巨物靈巧無比,沿著神識消失的方向,在蜿蜒溶洞中如履平地,緊追不舍。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林意歌收回了神識,而那鏗鏘的行走聲,也已經到了耳邊!
“庚辛!”林意歌輕喝一聲。
無需多言,庚辛化作一道紫光,將停在半空的林意歌裹住,一瞬閃回了妘明月所在側峰之上。
剛一落地,就聽得妘明月倒吸一口冷氣。
她一揮手召出毒靈蜂群,將自己與林意歌團團圍住,才傳音說道:“林師叔,那斑斕蛛王盯上您了,請先彆開口!”
林意歌強忍下揮劍將身周毒靈蜂分屍的衝動,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去,隱在蜂群後緊緊盯著九黎山主峰崖下那巨大的斑斕蛛。
那斑斕蛛看似毛茸茸的鼓脹滾圓的腹部,將十丈高的洞口擋掉了大半。
與之相較,崖下不足一丈長的懸棺繭都顯得精致小巧了許多。
它身上沾到的斑斕蛛卵,就像不小心沾染的粉塵似的。
斑斕蛛王那修長的八足,同樣披著看似柔軟實則堅硬的剛毛,足尖如同利刃一般鋒利,輕易就能插入岩洞之中。
日光下,斑斕蛛王原本漆黑的飽滿腹部,漸漸顯出亮色斑斕紋路,隱約能看出一張巨大的人臉。
林意歌竟覺得斑斕蛛身上斑紋組合成的圖案,與那懸棺中麵容安詳的老婦人有幾分神似。
妘明月又傳音解釋道:“林師叔且等上一會兒,它沒看到您,自然就會回洞了。”
“不說話,它就無法發現我們?”林意歌不免有些疑惑,問道,“為何我方才以神識探查懸棺與洞窟,還沒到最深處便驚動了這斑斕蛛王?”
“斑斕蛛雖有八目,可實際上隻能感知光線強弱以及眼前活動之物。”妘明月有些驚訝,“林師叔您還探查了懸棺?”
那懸棺被蛛絲裹成了一個巨大的繭,正是斑斕蛛王最為關注之處。
妘明月原以為林師叔隻是去探查一下洞窟,萬沒想到她還直接探查了懸棺。
該說是魯莽,還是藝高人膽大?
自己現在馭控毒靈蜂群遮掩林師叔的身形,不讓斑斕蛛王察覺,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
妘明月一動不動,唯恐身上裝飾碰撞發出多餘的聲響,引來斑斕蛛王的注意。
毒靈蜂群的嗡嗡蜂鳴,在九黎山本就常見,反倒不算什麼。
事已至此,妘明月隻好傳音解釋道:“斑斕蛛王可以感知所有斑斕蛛絲周圍一丈距離內的所有動靜。”
林意歌聞言,不由微微一愣。
探查妘芝的懸棺時,她可沒在意什麼蛛絲不蛛絲的,直接就以神識穿透了蛛絲繭,紮入懸棺之中。
畢竟妘明月也說了,要盜取懸棺……
而且那懸棺外包裹的蛛絲,看上去早已風化乾枯,不像有那麼靈敏。
林意歌醒悟過來,必定是兩人對盜取懸棺的想法,有所分歧。
這麼想著,她便傳音詢問道:“妘師侄你之前說要盜取懸棺,是打算怎麼做的?”
“弟子原本想的是,用石塊裝填一樣大小的懸棺至差不多的重量,再請林師叔以偷天換日之術,調包盜取妘芝巫女的懸棺。”妘明月如實答道。
……罷了,反正現在已經驚動了斑斕蛛王。
林意歌揉了揉額角,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道。
妘明月神色一動,又傳音問道:“林師叔可探查清楚,洞窟中情況如何?”
回想洞中景象,林意歌點了點頭,道:“正如妘師侄之前所說,那洞窟中大小斑斕蛛數不勝數,斑斕蛛卵數以千計。”
“斑斕蛛王被驚動後,定會將那懸棺護得更緊,想要偷天換日就更難了。蛛王若因此發狂導致斑斕蛛蟲潮,斑斕蛛通體帶毒,九黎山遺民恐怕擋不住……”
林意歌聞言,思索片刻,便傳音說道:“妘師侄,我來對付這斑斕蛛王,你去處理洞窟中其他斑斕蛛和珠卵。”
無法智取,那就隻能強攻了。
果然還是簡單粗暴的辦法,最合她意!
妘明月隻微微一怔,將身上銀項銀鐲銀飾悉數收起,才拱手應下。
“隻不知九黎山八座側峰,哪裡人少,適合打鬥?”
還得找個人無人之地與斑斕蛛王打鬥。
否則,即便隻是打鬥的餘波,也足以將凡人撕碎。
不等妘明月回答,林意歌也反應過來,微微一笑,說道:“瞧我這話問的,人最少當然還是九黎山主峰。”
“不過……妘師侄你能處理那些斑斕蛛和珠卵吧?”
妘明月胸有成竹道:“弟子身上有蠱王,雖不及斑斕蛛王,對付其他綽綽有餘。隻是……為免斑斕蛛王發狂,驅使斑斕蛛傾巢而出引發蟲潮,還要林師叔多多與之周旋。”
斑斕蛛王暴斃,斑斕蛛會有所感應,也有可能引發蟲潮。
林意歌微微頷首,傳音說道:“我會拖住斑斕蛛王,令其無暇顧及洞窟中的族群,妘師侄你隻管將斑斕蛛收拾乾淨。”
等到妘明月收拾妥當,她再出手將斑斕蛛王滅殺。
那之後,妘芝的懸棺,自然是想什麼時候拿就什麼時候拿,想怎麼開就怎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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