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各個修真勢力之間底蘊懸殊,首日正午時分便結束了前三輪的兩兩比試。
第四輪開始之前,煉氣期弟子已經全數被淘汰出局。
剩下的築基期弟子,也大多在中後期。
天武宗弟子無不是寥寥數招就打得對方骨斷筋折,輕鬆取勝,將一流宗門天才弟子的強勁實力,展現得淋漓儘致。
如此一來, 觀戰對於歸一派五人的幫助,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反倒是商辛巳提供的玉簡,上麵記錄的那十個天武宗弟子及其慣用招式,分毫不差。
林意歌暗道,此事當記商辛巳一小功。
第四輪很快比過。
潘林森對比鬥場上的看客們拱了拱手,宣布道:“新秀會首日比試到此為止,今日勝出的十六位新秀弟子名單,將公示於比鬥場內外。明日辰時, 十六人將決出新秀榜前十。”
說罷, 他抬手在那掌中比鬥場上輕輕一拂,原先分開的四方擂台便重新合在一處。
收起那陣盤,潘林森便下了比鬥台,往看台上天武宗的元嬰修士走去。
林意歌粗略掃過合四為一的巨大水鏡上,以鬥大的字列出的最終勝出的十二人和輪空的四人。
其中,天武宗弟子剩七人,乾元宗弟子留下五人,還有四人分屬於二流勢力真武宗、玄天宗、丹霞宗和無影門。
其餘小門小派,無論是弟子本身的修煉天賦,抑或是功法品階、修真資源都遜色於底蘊深厚的天武宗。
這新秀會到頭來,便像是專程為天武宗而設,令其展示一流勢力的實力。
比鬥場上的看客們倒是沒有離開。
他們也實屬無奈。
這南康郡比鬥場一出一進,又要交一次靈石。
天武宗可把這門票給玩明白了。
看台上的修士們,或獨自靜坐養神,或三兩成群議論寒暄, 更有相互看對了眼, 約定要新秀會後一起雙修的。
按理說, 參與新秀會的都是修士, 即使是煉氣期弟子,餓上三日也不成問題。
但新秀會的真正目的,其實是讓凡人能清楚地了解,陽州十二郡內各個修真勢力的強弱,為此後十年各勢力的新弟子遴選做準備。
正因如此,天武宗才將新秀弟子比試大會,分為三日舉辦。
而首日四輪比試結束的同一時刻,比鬥場外圍開設的許多盤口,都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無論修士凡人,皆可以財物、靈石押注,賭明日與後日的新秀榜首,究竟何人。
若是押中了,自然能小賺一筆;若是押不中,也無傷大雅。
按照往屆新秀會的結果,也就是在天武宗那七個弟子中選出一個押注。
而且新秀榜名次一旦確定,後日守擂基本不會有變動。
林意歌自然也看到了這些盤口,卻沒想借此賺上一筆。
祖師平生最憎惡嫖賭二事, 甚至將此寫入歸一派門規之中。
林意歌自然不會明知故犯。
這些開盤的、下注的,這一次全都得吃個教訓!
……
破雲舟上幾人看完四輪比試, 尤其是天武宗弟子那疾快迅猛的招式和強大的威力之後,神情有些嚴肅。
方才與天武宗弟子對上的,有好幾個都是被自家領隊長老救下的。
若晚個一時半刻,他們可能就被天武宗弟子活活打死了!
奇怪的是,弟子性命垂危,那些長老卻隻擺出一副憋屈窩火的模樣。
似乎是礙於天武宗坐鎮比鬥場的是元嬰巔峰修士,他們小門小派勢單力薄,敢怒不敢言。
可等到天武宗雜役弟子熟門熟路地給那些長老奉上儲物袋作安撫,他們臉上哪裡還見得到半分屈辱?
弟子險些喪命之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夏明萱微蹙了眉,看到那弟子生死不明,有些微的不忍:“不過是擂台比鬥,又非生死之戰,何不點到為止?”
李潤摸了摸下巴,說道:“我看那儲物袋鼓鼓囊囊的,天武宗一定是給了很多!”
薑硯皺了皺鼻子,“天武宗和那什麼世家門派,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樂在其中呢!”
這和凡間賣兒鬻女換取自身利益的,也沒什麼不同。
對比之下,歸一派上下之和睦,在這修真界中反倒顯得另類。
歸一派不與眾多修真勢力共沉淪,因而被九大宗門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似乎也說得過去了。
薑硯回想起了什麼,麵色一黑,說道:“夏師妹,李師弟,你們若是不敵,即刻認輸,剩下的……就交給我!”
妘明月則擰著眉,從辮子上摸了一把,攤開手心,是四個透著金屬光澤、詭異無比的藍色絲囊。
“一人拿一個。感覺打不過了,就把這蠍尾蛛的絲囊扔他們臉上。”
文采薇看著那瑰麗鮮豔的藍色,確認道:“妘師姐,這個是不是有劇毒啊?”
若是真把天武宗弟子弄死了,那元嬰期領隊長老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這比鬥場是天武宗所有,南康郡也是天武宗治下,此地距離天武宗的玉笥山洞天不算太遠,他們幾人怕是不好脫身。
“放心,不是立時斃命的劇毒,也就能把他們麻痹個十天半個月的。”
這新秀會沒規定不許使用毒術、幻術之類,也容許使用神兵法寶,甚至還允許使用契約靈獸。
隻不過,煉氣期和築基期弟子,沒幾個能駕馭這些。
文采薇放了心,與其他幾人各自拿了一個蠍尾蛛絲囊,收在袖中。
林意歌見眾人如臨大敵,各出奇招,不由好笑。
“天武宗弟子,十人中也被淘汰了三人,並非不可戰勝。”
歸一派五人一整年勤修苦練,玄鐵劍從不離身,除了文采薇體弱,其餘四人都比同階修士要強些。
眾人聞言,自然安心許多,又各自分散開來,在破雲舟上找了個角落修煉,互不打擾。
……
第二日辰時,決定排名的比試,準時拉開了序幕。
或許是因為下注押榜首的緣故,關注這一日比試的,比起首日還要多上一倍。
整個南康郡城,被裡裡外外的修士和凡人擠了個水泄不通。
潘林森簡單解釋規則之後,就讓出了整個比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