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業說自己在通玄境蹉跎許久無法突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古怪。
一年多從啟靈到通玄,你好意思說蹉跎許久?
在座哪位不是隨隨便便就卡了百年?
這位赤練尊主為了追殺青蛟,那真是一點臉都不要啊!
但這種無恥的作風反倒是很符合魔門的邏輯,青蛟與陳業已經是不死不休了,如今不趁早追殺,難道等他緩過來反殺麼?
所以陳業提出“補全席位”這事沒人覺得不對,他們需要思考的隻有一個問題,是袖手旁觀,還是趁機摻一腳?
沒人會為青蛟尊主考慮,除了曾經歸附青蛟尊主的那些“尊主”。
但很可惜,明裡暗裡被青蛟操控的那些“尊主”要麼在會議之前就換了人,要麼就是當場掀開麵具,表示“我本來就跟他不是一條心”。
這種大事之前大換血的情況一直都有,反正那陣圖不管你是誰,隻要是對應的宗門傳承就行。
幽羅子也不是真等著陳業來,其他什麼也不乾。
在這場會議之前,幽羅子就將所有還忠於青蛟尊主的人都除掉了。
因此,陳業提出這個建議之後,沒有任何人反對,反倒是有好幾位“尊主”馬上表示青蛟早該讓位了。
但這些化神境的小角色的意見並不重要,真正能決定青蛟生死的隻有另外四位尊主。
幽羅子自然是堅定地要將青蛟斬儘殺絕。
魂火小人剛剛遭受重創,也沒什麼立場討價還價,而且他忙著回去清洗自己的十二位弟子,直接開口說:“此事我無意參與,你們自行了結。”
這位棄權,就隻剩下虎倀和飛廉兩位了。
陳業本以為剛剛還刁難自己的飛廉尊主最難解決,沒想到這位倒是很快鬆了口。
隻聽飛廉尊主說:“青蛟早該死了,該殺便殺,我沒意見,不過等解決了,分我一條蛟龍尾巴嘗嘗味道。”
陳業沒想到這位會答應得這麼痛快,幽羅子很快便為他傳音解惑:“青蛟吞了飛廉的好幾個兒子。”
原來如此。
這魔門修士之間的關係還真複雜。
而之前最好說話的虎倀尊主卻沉吟了許久,憋出來一句:“我與青蛟相識多年,親如兄弟,此刻他雖然落難,我又怎麼能夠袖手旁觀?”
陳業便開門見山地說:“虎倀尊主不妨將話說得明白一些。”
虎倀尊主笑道:“嗬嗬,陳業你是聰明人,那我也不與你繞彎子。青蛟之事我可以不管,但我要你北疆的兩萬青壯。”
陳業聽了,斬釘截鐵道:“絕無可能。”
虎倀尊主頓時露出憤怒的表情,這陳業說話半點餘地都不留,實在太過囂張了。
飛廉尊主也煽風點火道:“你北疆之民人口至少百萬,不過是要你兩萬而已,對你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虎倀尊主也是這般想法,這兩萬人口已經是很客氣了,完全是看在幽羅子的麵子上。
若陳業沒有這層關係,虎倀會直接讓陳業放開北疆,讓他的門人去大殺特殺。
陳業卻冷笑道:“我好不容易收複北疆之民,黃泉宗全靠香火之力供養,兩萬青壯數量看著不多,但對香火的打擊卻是極大。若是平白無故死了兩萬人,你讓我怎麼服眾,誰還信我們黃泉宗。
“虎倀尊主,你這是在挖我黃泉宗的根基,我怎麼可能答應?不僅不能答應,我還告訴諸位,北疆是我一手打下來的地盤,你們誰敢在北疆作亂,我絕不留情。這事就算赤練魔尊複生都沒得商量!”
按道理說,談判不應該一開始說得這麼絕對,要留點餘地,不然容易談崩。
但陳業卻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虛與委蛇,因為這事一步都不能退讓。
哪怕隻是語氣有些許鬆動,這些魔頭都會想儘辦法去占陳業的便宜,今天偷偷殺一個,明天綁兩個,那北疆便永無寧日。
不如就趁這個機會把話說絕了,說不定還能讓這些魔頭有所收斂。
虎倀尊主答不答應都無所謂,大不了一起殺了,他還有一葫蘆的清河劍氣沒地方使呢,大不了殺一個變成殺兩個。
正因為有這樣的底氣,陳業才會如此決絕。
眼看陳業油鹽不進,虎倀尊主便對幽羅子說:“幽羅子,這也是你的意思?”
幽羅子幽幽歎息,無奈地說:“小女子早就說了,他隻是我的盟友,而不是我的傀儡,他做的決定,我也沒辦法啊。”
虎倀尊主眯起雙眼,本來自己是想賣個人情給陳業,兩萬人口這個要求真的算很低很低了,偏偏陳業一點麵子也不給。
既然如此,那便沒什麼好說的。
“那兩位請便,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否有本事殺了青蛟。”
虎倀尊主留下這句話,他的化身便消失不見。
很顯然,這位是準備出手給陳業添堵了。
雖然沒能得到最後一位尊主的認同,但這次會議算是完成了大部分的目標。
至少,現在追殺青蛟尊主是師出有名,不用擔心整個地底魔門與自己為敵了。
至於虎倀尊主這個麻煩,便讓幽羅子來頭痛好了。
會議到此便沒有再繼續的意義,座椅之上的諸位尊主各自消散,像是從未出現一般。
難得一次十八位尊主齊聚的大會,結果是不歡而散,赤練尊主還換了個人,不過還挺刺激,想來地底魔門的格局又要換一遍了。
陳業本想馬上找幽羅子商量追殺之事,但幽羅子卻說:“不用著急,虎倀那邊給我幾天時間處置,我回頭再與你商量。放心,給青蛟十年他也恢複不了元氣,我們不急於這幾天。而且,你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呢,先忙好自己的事情。”
陳業還以為幽羅子說的是黃泉宗的開宗典禮,確實是沒幾天了。
但陳業誤會了,幽羅子說的完全不是這回事。
就在會議散去之時,一群魔門修士就來到陳業的身邊,為首一個戰戰兢兢地說:“屬下彭誌勇,拜見尊主。”
後麵黑壓壓一群人,大概有二三十人,都齊聲高喊“拜見尊主”,然後全部跪下。
陳業疑惑地問:“爾等是誰?”
彭誌勇連忙回答說:“我等都是赤練宗弟子,尊主,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