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神墟,也聽說過龍墟,至於星墟位於何方,又是怎樣的存在,目前一無所知。僅從祁驊的口中聽說,唯有前往星墟,方能展現寶物的神奇,從而獲悉神界的下落。
所謂的寶物,便是那塊玉玨。玉玨,玉器的名稱罷了,究竟有何神奇之處,同樣不得而知。
而祁驊已答應動身,他將在數日後,帶著於野取回玉玨,再一同前往星墟。
卻多了幾位同伴,姬安、吉川與贏晟。
前來救援的三家的修士,本想趁火打劫,誰料祁驊安然無恙,隻得離開堯夏峰。而三位家主竟然留了下來,是祁驊的挽留,還是另有緣由,暫且也是無從知曉。
在此之前,祁驊聲稱他要忙碌幾日,畢竟遭遇了滅族之災,諸多事宜亟待他去處置善後。
總而言之,剛剛抵達堯夏峰,尚未站穩腳跟,於野便將再次踏上未知的行程。他卻沒有拒絕、或是質疑,而是選擇了耐心等待。
他不懂占卜吉凶之術,不知該往何處去,一路隨緣應變,竟也走到了今日。究竟是對是錯,是好是壞,他是人,還是禽獸,任由後人評說。他隻想穿越星域,尋找一方淨土,尋找他的田園,與他的煙火味道。
堯夏峰,僅有數百丈高。
等待的日子裡,於野獨自守在峰巔之上。
沒有了邛山的叫嚷,不必擔憂幾位同伴的安危,他獨守一個人清淨。夜晚,他眺望星空,晝間,坐看風雲變幻。此時的他好像已遠離喧囂,超脫於天地之外,卻雙手扣著兩枚玉簡,時而凝神冥思,時而微微皺眉,時而又默默發出一聲歎息。
逃離梵界山之後,本想效仿他在賊星的所作所為,搶奪堯夏峰,然後隱瞞身份,就此潛伏下來,結果遭遇惠氏的入侵,他這個祁氏的仇人也變成了恩人,接著遇見祁驊召來的三位家主,一連串的變故讓他始料不及,所幸被他再一次蒙混過關。
他的手段,並不高明,無非威逼利誘,再加上滿嘴的謊言。
嗯,當年多說兩句話,他都會嘴巴打結,如今卻是謊話連篇,有時候他都分不清真假。不過他心裡清楚,任其說謊的本事如何嫻熟,也終有敗露的那一日。
於野搖了搖頭,看向手中的兩枚玉簡。
一個是青衣給他的《神道錄》,其中的繪圖標注為塵落之地。另外一枚玉簡,乃是天界星域的星圖。他想從兩者之間找到關聯,卻始終沒有任何發現。《神道錄》中的塵落之地,是否暗指神界,或否位於這片星域,有待他慢慢揭曉。而如今又多了一個星墟,使得他未知的行程更添了幾分變數。
“於前輩!”
便於此時,朦朧的晨光中,一位中年男子從峰下飛來,帶著恭敬的神情舉手出聲——
“於前輩,我家師祖有請!”
於野收起玉簡。
又一個清晨來臨,一抹淡淡的霞光在天邊閃現,而冉冉升起的日頭卻不再火紅,顯得有些遙遠、黯淡。
這已不是幽冥仙域,而是天界星域。
前來傳話的祁駿,他口中的師祖,便是祁氏家主,祁驊。
於野舒展雙袖,緩緩而起,他衝著天邊的霞光投去深深一瞥,轉身躍下峰巔。
轉瞬之間,途經洞府所在的山崖,青衣、邛山、樊玄、元桀、見淵已在等候,跟著他繞過山峰往前飛去。
千丈之外,另有一處寬闊的山崖,一群修士在舉手相迎。
為首的老者,乃是祁驊,陪同左右的乃是姬安、吉川、贏晟,還有祁駱、祁驕等數位祁氏弟子。
於野落在山崖之上,同伴們隨後而至。
“哎呀,又要安撫家眷、弟子,又要等候族人的歸來,還要打探惠氏的動向,一連忙碌了多日。而惠氏傷亡慘重,派人前來求和,已無後顧之憂,隻可惜外出的族人仍未回轉,卻不敢耽擱下去,今日邀請於道友起程遠行!”
“便依祁家主所言!”
雙方寒暄了幾句,祁驊與三位家主帶頭飛起,於野與五位同伴緊隨其後,餘下的祁氏弟子舉手送行。
“青衣前輩……”
送行的人群中,一位女子欲言又止。
青衣回首一瞥,沒有理會。
一行十人離開堯夏峰,迎著霞光飛遁遠去。
山崖上,祁氏弟子仍在目送。
忽聽一位中年男子訓斥道:“祁駱,你呼喚那銀發女子,莫非在暗中傳遞消息?”
“並無此事!”
祁駱急忙搖頭,辯解道:“分彆之際,本想與青衣前輩道彆,又怕觸犯族規,故而……”
訓斥她的祁駿,已無曾經的隨和大度,而是神情冷峻,厲聲道:“之前命你討好青衣,乃是權宜之計,卻不敢壞了師祖的大事,否則嚴懲不貸!”
“弟子知錯!”
祁駱臉色蒼白,身子顫抖。
她是一位小輩,竟然被一位真仙高人視為姐妹,她雖當麵拒絕,卻暗暗感激不已。而便如所說,她有她的苦衷。身為依附祁氏存活的女修,又豈敢違背長輩的意願。不過,她推測那位青衣仙子凶多吉少,有心提醒一二,幸虧她及時住口,不然等待她的便是族規嚴懲!
片刻之後,臨近山崖的一處洞穴中冒出一位男子,左右張望,小心翼翼的樣子。他衝著祁駿招了招手,悄聲道:“我祁氏派往梵界山的多位金仙前輩已儘遭毒手,據說行凶的高人來自地界星域,名為於野,相貌年輕,神通廣大,心狠手辣,而且奪取了鴻元仙帝尋找的九璽劍…
祁駿匆匆走了過去,叱道:“我已知曉,不必多說!”
他似乎又放心不下,傳音道:“你返回堯夏峰,是否有人知曉?”
“晚輩躲在傳送陣,始終未敢現身!”
“哼,那位前輩整日守著峰頂,但有風吹草動,必然瞞不過他,幸虧師祖早有交代!”
“啊,那位前輩便是於野……?”
“姓氏相同,暫且未知其名。”
“是否稟報天魁山,召集援手……”
“師祖已有計較,不得走漏半點風聲,切記!”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