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吉穀。
山坡上,一位老者在踱步徘徊,陰鷙的雙眼透著鬱鬱之色。
他麵前的山澗雖然封有禁製,卻擋不住他的鬼修秘術,而藏於山中的洞穴,竟空空如也。
曾經在此護法的兩男一女與閉關之人,去了哪裡?
老者身後站著兩位中年男子,也是同樣困惑不解。
“說是在此閉關,為何不見人影?”
“想必他已離開此地。”
“你我來時並未遇見……”
“若是他已離開賊星,如何相遇……”
老者忽然轉身,道:“沐葉,依你所說,於野已離開了賊星?”
“嗬嗬!”
沐葉拱了拱手,苦笑道:“晚輩並未親眼所見,推測而已。”
他稍作斟酌,又道:“試想,於野已閉關十年之久,另有奎炎、邛山、青衣護法,總不會憑空消失。而此地曾經天生異象,並有星城高人到訪,想必已引起他的猜疑,故而要設法逃離賊星。”
另外一人道:“高人到訪而已,何故令他如此?”
“一位金仙與兩位天仙同時現身,絕非小可,何況他與三位高人均有過節,又豈能不驚慌失措呢!”
“他辛苦奪取了妄城,豈肯輕易丟棄?”
“與性命相比,一座賊城算得了什麼!”
“沐葉,你對那小子倒是推崇備至啊!”
“嗬嗬,赤方前輩,你我與於野鬥了多年,勝負如何?”
“哼……”
一旦提起於野與往日的恩怨,赤方依然耿耿於懷。
沐葉神態如常,轉而又道:“鬼尊前輩,你我是返回妄城,還是……”
老者,便是玄夜。
之前他奉命前往妄城,有了於野的首肯,終於得到山農的接納,成為一位妄城的長老。他在城中見到了赤方與沐葉,彼此相處了一段時日,然後借口為於城主護法,便帶著兩人回到了夙吉穀。
誰想他守候了七年的夙吉穀,便因為他走了一趟妄城,三個月後返回之時,已是空無一人。
於野真的離開了賊星?
玄夜想到此處,心頭的鬱悶更添了幾分煩躁,忍不住擺了擺手,道:“且與老夫說說,如何方能找到於野?”
沐葉搖了搖頭,道:“要在星域找人,猶如大海撈針啊!”
“唉!”
玄夜歎息一聲,擔憂道:“這可如何是好?”
“鬼尊前輩……”
“喚我長老!”
沐葉笑了笑,道:“玄長老不必擔憂,你我返回妄城便是!”
“哦……?”
玄夜的眼光一閃,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三人飛出山穀而去……
……
離星。
數十裡大小的星石之上,有個小小的山穀。
此地曾為賊星與妄城的門戶,常年有人把守,卻因妄城遇變,故而已荒棄多年。
這一日,荒寂許久的山穀中多了三道人影,乃是一位老者、一位壯漢與一位銀發女子,均是疲憊不堪的模樣,各自忙著吐納調息。
之前狂奔了兩個多月,而未及緩口氣,便又匆匆踏上返程,於三個月之後抵達離星。前後小半年的時光,儘皆消耗在路途之中。如今有了地方落腳,賊星已相去不遠,終於能夠歇息幾日。
此番的奔波雖然辛苦,卻避開了強敵,遠離了凶險,並且目睹了一場雷劫。
而渡劫之人更為艱辛,他所經曆的乃是一場天仙雷劫,五十四道天雷的轟擊之下,差點讓他粉身碎骨。
此時,十餘丈外的山洞內矗立著一尊小巧的石塔。五彩環繞的魔塔法陣之中,於野盤膝而坐、雙目緊閉,隨著他的功法運轉,濃鬱的氣機穿過重天奔湧而來。
與其想來,他根骨平平,天資愚鈍,全憑運氣走到今日。而他渡個天劫,也要大費周折,並且在渡過天劫的五個月之後,方才得以閉關修煉。如此窘迫的處境,不知道是運氣使然,還是命中注定的苦難。
不過,在強敵環伺之下,依然能夠修至天仙境界,若非運氣,又是什麼呢。
卻苦了兩頭蛟龍!
若非大蛟與小蛟幫他擋住最後幾道天雷,後果不堪設想,但願經曆雷火的淬煉之後,兩頭蛟龍能夠化為真龍……
……
妄城。
仙妄峰。
山崖之上,站著一群修士,乃是山農與他招納的幾位執事、管事,以及剛剛返回妄城的玄夜、赤方、沐葉。而本為同城的道友,卻一個個火氣衝天的樣子。
“玄夜長老,你說於城主擅自逃離賊星?”
“夙吉穀,已杳無人跡。”
“於城主重建妄城,他豈會棄城而去?”
“本人也是懵懂,故而前來請教,山農長老,你該知曉於城主的去向,不妨如實告知……”
“一派胡言,我怎會知曉於城主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