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收住身形,體內依然氣血翻湧。
為了施展化身術逃命,不得不祭出雷火符,雖然撕開了禁製,卻也挨了一記重擊。幸有龍甲護體,否則根本承受不住雷火之猛。
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或玩火者終**?
禹天?
最讓他擔心、或懼怕之人,終於現身了。
於野循聲看去。
千丈之外的半空中,多了兩道人影。
一位紅衣女子,竟然是多年未見的紅衣?
歸元子呢?
沒有見到那個老滑頭。
另外一人,是位陌生的老者,身材個頭與歸元子相仿,並且神態隨和。而他飄然淩空的身影,似乎僅為目力可見,當神識所及,竟看不出他的修為,也難以發現他的存在,他顯然是一位深不可測的高人。
那便是禹天,仙域至尊?
數百丈外,木玄子與丁吾已收住墜落之勢,各自拱了拱手,狼狽出聲道――
“仙尊!”
“那小子作惡多端,禍亂幽冥,輕饒不得!”
或許彼此相熟的緣故,兩位祖師雖然口稱仙尊,卻少了幾分該有的敬畏。
“嗬嗬!”
便聽禹天拈須一笑,道:“於野著實膽大妄為,他不僅指使妖修攻入鬼域,而且派人搶占昆靈、昆宿各城,倘若本尊再不現身,仙域之亂將一發不可收拾!”
“啊……”
“可惡,他豈敢……”
木玄子與丁吾麵麵相覷。
此次攻打玉麒城,之所以攻而不破,便是為了引誘於野上當。誰想他在自投羅網之前,已將戰火引
到了仙域各地。
“於野縱火燒我靈山,殺我弟子,十惡不赦,請仙尊主持公道!”
“此人殺害蓋義、狄欒,篡奪妖尊、魔尊之位,又殘害道乾、興安子,便是玄夜也遭了他的毒手,如今更是禍亂仙域,他一日不除,我幽冥難安!”
木玄子與丁吾突然變得慷慨激昂,大聲斥責於野的惡行,請求仙尊主持公道。
於野與兩位祖師的墜落之地,已遠離玉麒城數百裡。此時,成群的修士飛來,正是水芹、水軒等靈山弟子,卻又不敢靠近,一個個躲在遠處觀望。
“於野!”
話語聲再次響起,沒有見到禹天施法,或身形晃動,他人已出現在百丈之外。
於野嚇了一跳,隻想轉身便跑。
四位靈山祖師,木玄子與丁吾的修為最高,道乾與興安子略遜一籌,而隻要偷襲暗算,未必不能戰而勝之。禹天,則是大不相同,他是合道的修為境界,似乎深不可測,不僅令他心生懼意,也難以麵對。
“你在妖域、魔域的所作所為,姑且由你,卻不該禍害仙域,濫殺無辜啊。如今幽冥亂戰四起,你難辭其咎!”
禹天伸手拈須,沉聲又道:“說吧,你當如何收場呢?”
他的話語聲不高,卻響徹四方。
“前輩,你以為我該如何?”
於野強作鎮定,隨聲反問了一句。
禹天看似為人隨和,寬宏大度,而三言兩語便將戰亂之禍歸咎到他的頭上,他又豈肯背下這個天大
的罪名。
“哦!”
禹天稍作沉吟,道:“放了狄欒、蓋義、道乾、興安子與玄夜鬼尊,與各家賠禮道歉,然後隨我前往星崖渡閉門思過,唯有如此方能化解恩怨、平息戰亂,還我幽冥仙域的萬年安寧!”
“前輩所言差矣!”
於野搖了搖頭,眼光掠過四周。
此時若要強行逃脫,不知能否擺脫禹天的追殺,暫且不敢輕舉妄動。
“蓋義與狄欒,身為至尊,卻嫉賢妒能,屢次加害於我;道乾與木玄子,三番五次派人潛入凡域、妖域、魔域、鬼域各地,蓄意挑起戰亂紛爭,並聯手四大靈山與玄夜鬼尊為非作歹。迫不得已之下,本人唯有奮起還擊。倘若有人閉門思過,應當是木玄子、丁吾,而非我於某人,請仙尊前輩明鑒!”
於野拱了拱手,又道:“而前輩所說之人已身隕道消,恕我難以從命!”
他的反駁,不卑不亢。他的話語,真假參半,遂又負手而立,儼然一個任由山崩地裂而渾然不動的強橫氣勢。
“於野!”
木玄子已是怒不可遏,厲聲叱道:“你縱火殺人,並且刻字留名,羞辱靈山,你豈敢否認?”
“哼!”
於野冷哼一聲,猛然提高嗓門道:“木玄子,道乾派出葉全、曲風、艾陽、古年、沐葉、汪嗣挑起鬼域與妖域、魔域之爭,可有此事,你如何幫他辯解?你本人派出水芹、水軒前往凡域,借尋找神器之名,參與仙門紛爭,
並且囚禁我燕州同道,指使文桂害我,你又豈敢否認?”
“這個……”
木玄子神色一窒,無言以對。
於野忽然看向遠處的紅衣,舉手致意道:“當年若非紅衣前輩的庇護,我早已成了遊魂野鬼。救命之恩,於某不敢忘懷,卻無暇前往青雲山赴約,在此賠罪!”
“咯咯!”
紅衣抿唇一笑,道:“當年亡命天涯的小子,如今已成了兩域至尊,卻依然不忘舊情,算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