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製自一月一考改為一年一考,寬泛時限。”
“量化考成的標準,以分數計。”
“完成加一分,完不成則扣一分,縣一級府內評比,府一級省內評比,省一級有吏部和都察院進行評比,南直隸各府由都察院會同吏部評比。”
“其次考法略作修改,所有交、待、受辦事項辦結與否隻占考功的一半,另一半則為當年本地官稅民生的增長。”
“舉個簡單的例子,假如這一年內,南京直接交辦南直隸各府五十件事,應天府完成了四十件,蘇州府完成了三十件,那麼應天府計三十分,蘇州僅計十分。
這一項的滿分是五十分,按照的一半的比例,那麼另一項官稅民生的增長滿分也是五十分。”
不過陸遠將考法從一月一考變成一年一考,緊迫感便沒有張居正那般嚴苛,官員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先緊著經濟發展,然後再去慢慢處理上級交辦事項。
徐階是北京禮部尚書,管不到自己,陸少傅是江南黨魁,如今在江南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到底是自己的官位重要,還是伺候徐階的心情重要?
李崇自己也能明白這其中的聯係,此刻的臉色有些難看緊張。
鬆江太窮了,而且徐家的吃相也太難看,恐怕今日在場的這些商賈沒人會願意到鬆江投資。
得請自己老舅出麵勸徐階退還些土地了,不然,自己隻能翻臉去查徐老貪!
久而久之,這個縣或這個府隻會越來越窮,經濟更是一潭死水。
甚至從摟銀子這方麵來說,他們更貪婪,弄錢的招數更多。
上一年鬆江財稅比如是一萬兩,今年哪怕增長五千兩,那增長幅度也是五成了。
“既然大家已經明白了本官的意思,那麼剩下的時間,各位之間可以多交流了。”
想到這裡,李崇已經有了打算。
總不能為了給你擦屁股,連知府的位置都不要了吧。
要學會調動發揮這些官員自身的積極能動性。
對應著的便是讓百姓富起來。
說完話,陸遠起身就走。
說完了新法的考核標準後,陸遠暫不急著講話,由著下麵這些個知府知縣先溝通,等了兩刻鐘後才壓下議論聲,繼續向下說。
路他已經給這些官員鋪好了,商人也都找來了,各自能爭取多少投資就是這些官員的事了。
“兩項分數相加後,排名第一的府,主官擢升兩級,第二名擢升一級,第三名到第六名,記一功,累獲兩功者擢升一級,第七名到第十名考評為過,累獲兩過者降級,第十一名至第十三名記劣,直接降兩級,最後一名罷免一切官職,不再起複。”
賣不出商品,朝廷就收不到商稅,地主也無法轉型成為商人,賺不到錢也就懶得再去興辦產業,隻守著田地過日子,積極性就會下降。
南京如今有銀行,銀行可以幫助官府征收商稅,那麼各府乃至各縣便可以學習,哪怕不開銀行,也可以讓戶曹衙門專門成立一個類似於銀行收稅的部門,這樣一來,財政收入就能增加一塊。
窮也有窮的好處。
簡單來說,經濟要抓的同時,上級指辦事項也得做。
像蘇州,上一年財稅把糧食、布匹這些亂七八糟的全部加在一起,比如折算做一百萬兩,今年就算一口氣增長二十萬,其增長幅度也趕不上鬆江。
“國稅收入每年各縣的戶房報入府,府一級戶曹報入省,省一級戶司報入戶部,南直隸各府直接報戶部,增長標準基於前一年的基數,若不增反減,則直接為零分。
大白話有什麼聽不懂的。
陸遠堅信一點,這些古代官僚雖然眼界窄、格局小、思想落後,但隻要慢慢開發他們的積極能動性,他們並不會比後世官員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