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女子科舉之曙光初現
雕花的窗欞透進幾縷晨光，將林詩雅的身影拉得細長。
她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眠，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卻掩不住眸中閃爍的堅定光芒。
昨夜禮部送來的方案漏洞百出，分明是敷衍了事，張侍郎陽奉陰違的態度讓她不得不親自走一趟。
轎子穩穩地停在禮部衙門前，林詩雅深吸一口氣，走下轎子。
晨曦灑在朱紅色的門扉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卻照不亮她心中隱隱的不安。
衙門內人來人往，官員們行色匆匆，卻都刻意避開她的目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異樣的沉悶，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林詩雅穿過抄手遊廊，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走廊中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自己的心弦上，繃得緊緊的。
終於，她來到了張侍郎的辦公室。
還未開口，張侍郎便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隻是那笑容未達眼底，反而顯得有些虛偽。
“林大人，這麼早便來了，不知有何要事？”
林詩雅開門見山：“張大人，女子科舉的規章製定，如今進度如何？”
張侍郎聞言，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開始躲閃，搓著手，支支吾吾道：“這……林大人，你也知道，這女子科舉乃是前所未有之事，其中諸多細節，需要仔細斟酌，人手也有些不足……”
林詩雅緊緊盯著張侍郎，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聽到他說話時，語氣中的猶豫和躲閃，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檀香味，卻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安的氣息。
她甚至能感覺到，張侍郎的手心，此刻一定滿是冷汗。
“張大人，”林詩雅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記得，上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林詩雅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正是張侍郎之前親筆所書，承諾全力配合女子科舉籌備工作的保證書。
信紙在空中發出輕微的簌簌聲，如同張侍郎此刻慌亂的心跳。
“白紙黑字，張大人不會不記得了吧？”林詩雅的聲音清冷，卻擲地有聲，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回蕩。
張侍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林詩雅環視四周，目光落在那些低頭不語的官員身上，聲音提高了幾分：“女子科舉，關乎國運民生，諸位大人身為朝廷命官，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如此重要的政令被耽擱嗎？”
她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在眾人心中炸響。
一些年輕的官員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欽佩的光芒。
他們早就對張侍郎的敷衍作風不滿，隻是礙於他的官威不敢發聲。
如今有了林詩雅帶頭，他們也紛紛站出來，指責張侍郎的失職。
“張大人，你這樣做，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嗎？”
“女子科舉乃是大勢所趨，你為何要阻撓？”
“你這樣做，置天下女子於何地？”
指責聲此起彼伏，張侍郎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如同一個變色龍。
他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百口莫辯，隻能站在那裡，任由眾人的唾沫星子淹沒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朕倒要看看，是誰敢阻撓女子科舉！”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慕容複身著便服，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他目光如炬，掃視全場，最終落在林詩雅身上，林詩雅迎上他的目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慕容複走到林詩雅身邊，握住她的手，轉頭看向張侍郎，語氣冰冷：“張大人，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侍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容複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官員，聲音威嚴：“女子科舉，乃朕的旨意，任何人膽敢阻撓，便是抗旨不尊，殺無赦！”
他轉頭看向林詩雅，眼神溫柔：“詩雅，你辛苦了。” 林詩雅回以一笑，眼波流轉，儘是柔情蜜意。
“皇上……”趙太監匆匆忙忙地跑進禮部，在慕容複耳邊低語了幾句。
慕容複的臉色微微一變……
劉學士帶著一群保守士大夫闖進禮部，他們的腳步聲雜遝而紛亂，打破了原本因皇帝到來而安靜下來的氛圍。
劉學士漲紅著臉，揮舞著手臂，叫嚷道：“女子科舉，簡直是違背祖宗之法，此風斷不可長！”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在禮部大堂裡回蕩。
其餘保守士大夫也跟著起哄，嘈雜的叫嚷聲讓林詩雅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周禦史聽到動靜，帶著支持女子科舉的官員挺身而出。
他向前邁了一步，目光堅定地直視劉學士，聲音沉穩而有力：“劉學士，您說違背祖宗之法，可祖宗也說過不拘泥於舊製，女子有才者眾多，為何不能給她們一個機會？”周禦史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就像平靜湖麵上投入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他的言辭犀利，邏輯嚴密，把保守士大夫們“女子應在家相夫教子”“科舉乃男子之事”等觀點一一駁斥。
那些保守士大夫們被說得麵紅耳赤，漸漸沒了聲響，他們相互看了看，最後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支持女子科舉的官員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空氣中彌漫著振奮人心的氣息。
然而，林詩雅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發現李富商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緩緩開口：“這女子科舉，就算籌備好了，民間也不會有人響應的。”說完，他轉身就走，隻留下林詩雅望著他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陽光透過窗欞，在禮部大堂的地磚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詩雅站在大堂中央，感受著周圍眾人投來的目光，有敬佩，有欽佩，也有嫉妒和不甘。
但此刻，這些目光都彙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高高托起。
朝堂上，經過一番激烈的辯論和交鋒，女子科舉的各項章程終於敲定。
禮部官員們不敢再有絲毫怠慢，連夜趕製文書，將各項細節落實到位。
從科舉的報名流程，到考試的科目設置，再到考場的安排，每一個環節都經過了反複的推敲和修改，確保萬無一失。
當最後一道聖旨頒布，宣布女子科舉正式開啟的那一刻，整個朝堂都沸騰了。
歡呼聲，掌聲，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振奮的喜悅氣息，仿佛壓抑已久的希望，終於破土而出，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林詩雅看著周圍一張張激動的麵孔，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感。
她知道，這一切都來之不易，是無數人的努力和付出，才換來了今日的曙光。
她的目光掃過那些曾經反對過女子科舉的官員，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輕蔑和不屑，變成了現在的驚愕和敬畏。
街頭巷尾，百姓們也奔走相告，傳遞著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
茶館酒肆裡，人們議論紛紛，討論著女子科舉的種種可能性。
有人好奇地猜測，誰會成為第一個女狀元？
有人興奮地討論，女子科舉會給這個國家帶來什麼樣的改變？
一時間，女子科舉成了街頭巷尾最熱門的話題。
那些曾經被壓抑在深閨中的女子，也開始抬頭挺胸，憧憬著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們不再僅僅是男人的附庸，而擁有了追求自己夢想的機會。
林詩雅漫步在回府的路上，感受著街頭巷尾的喧囂。
她看到那些滿臉興奮的女子，她們的她們的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美好而動人。
林詩雅回到府邸，卻看到孫先生正焦急地等待著她。
孫先生氣喘籲籲地說道：“林大人，女子科舉雖然已經確立，但是……”林詩雅眉頭微微一皺，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沒有打斷孫先生的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但是，現在民間對於女子科舉的反響，卻不容樂觀，許多人仍然抱著偏見，認為女子不應該拋頭露麵，更不應該參加科舉……”孫先生的語氣中充滿了憂慮和無奈。
林詩雅聽到這裡，心中微微一沉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林詩雅側耳傾聽，聲音有些急促。
她起身打開門，隻見慕容複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
他看著林詩雅，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詩雅，朕有件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