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著糧車上的箭孔,第三十七個孔洞邊緣泛著青銅鏽色——這是燭龍爪牙特製的破甲箭,上周剛射穿過燕九的鐵傘。
「三輛糧車被劫,押運官兵全數化為血水。」白芷用銀針挑起地上一灘膿血,「是改良版tj12γ毒,伴有高頻聲波攻擊痕跡。」
紅鸞的金刀突然架在我頸側,刀風擦著耳畔掠過,斬斷根肉眼難辨的蠱絲。「第十三次偷襲。」她甩去刃上黏液,「這幫孫子就愛玩陰的。」
阿沅的機械貓彈出全息沙盤,遇襲地點連成北鬥勺柄狀。我擰動電瓶車把手,車燈在暮色中投射出3d地形圖:「他們在逼我們走落鷹峽。」
「正合我意。」燕九的機關臂展開成攻城弩,「讓太師見識墨家箭樓的厲害。」
五更天的落鷹峽飄著烤肉香——如果忽略烤架上滋滋作響的是人形兵俑。我們蹲在崖頂看紅鸞布置繡線陷阱,蘇姑娘突然把玉玨按進岩壁:「地脈有震動,至少三百具重甲騎兵。」
「糾正一下。」白芷的盲杖點向東南,「是三百零一具,領頭的是個活死人。」
戰鬥在破曉時分打響。當第一具兵俑踩中繡線機關時,整座山穀響起《最炫民族風》——這是上次用功德值兌換的聲波武器。騎兵團陣型大亂的瞬間,燕九的弩箭雨精準點爆兵俑動力核心。
「留活口!」我甩出電磁網罩住領頭的黑甲將。頭盔落地時露出張熟悉的臉,竟是三個月前「戰死」的戍邊副將陳拓。
「他心臟被換了。」白芷的銀針懸在陳拓心口,「是燭龍產的永動核心。」
陳拓突然睜眼,瞳孔裡閃過數據流:「48號實驗體清除程序啟動」他的胸腔裂開,伸出六條機械觸手。紅鸞的金刀被震飛那刻,我的電瓶車突然自動衝來,車頭燈聚焦成激光束。
「小心輻射!」蘇姑娘的玉簫勾住我後領往後拽。陳拓在強光中熔成一坨廢鐵,冒著青煙的殘骸上浮現出太師府的鷹隼徽記。
收拾戰場時,燕九從殘骸裡拆出個青銅羅盤。當指針轉向「開陽」位時,我懷裡的司南碎片突然發燙,拚出個坐標——指向皇陵深處的活人塚。
「這是要我們盜墓啊。」紅鸞把金刀插在羅盤上,「先說好,冥器我對半分。」
那夜我們在焦土上烤土豆,機械貓尾巴烤著火,播放起阿沅錄製的戰場錄音。當聽到自己喊「紅鸞趴下」時,所有人笑得差點打翻鹽罐。
「其實陳拓的刀法」蘇姑娘突然開口,「破綻在右肩甲骨第三節。」
「我知道。」紅鸞轉著烤叉,「三年前他教我使陌刀時,總說這招叫『蒼鷹啄目』。」
白芷默默遞來藥瓶:「解輻射毒的,你至少中了兩倫琴。」
我望著星野下的篝火堆,忽然發現機械貓在偷偷收集每個人的笑聲頻率。它肚皮上的「九九乘法表」不知何時變成了「團隊生命值統計圖」,紅鸞的名字後麵跟著顆小小的愛心。
子時巡夜時,蘇姑娘的玉簫忽然斷音。她望著皇陵方向升起的血月:「燭龍在蛻皮。」
手機彈出新提示時,我正給紅鸞的刀柄纏防滑布:【長期任務更新:存活至重陽節(剩餘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