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世子滿意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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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卯時剛到,林繡就醒了,但也許是因為沈淮之的歸來讓她心安,早上竟然多睡了會兒。

也沒人叫她。

林繡睜眼時,都快到了辰時。

她一動,綠薇就進來伺候,服侍林繡穿衣洗漱,這才猶豫著開口說了春茗離開一事。

林繡滿是震驚,抓住綠薇的手:“什麼時候走的,怎麼不叫我?”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得閒時她還跟春茗說,快過年了,打算剪幾個窗花,就像在溫陵的時候一樣,添些喜氣。

怎麼說走就要走?

綠薇隻負責伺候林繡,不知道這些安排,隻好叫了問月和梁媽媽進來。

問月低下頭,解釋道:“昨個世子叫了春茗過去說話,回來春茗就不太高興,哭了會兒便說要走,奴婢和梁媽媽怕鬨起來,隻好讓人準備了馬車和行囊,想著拖到姑娘醒來,誰承想春茗寅時就離開了……”

林繡一聽就心慌,肯定是沈淮之說了什麼,保不齊就是一通責罰。

在溫陵的時候就這樣,春茗做什麼他也不滿。

林繡當即起身道:“備馬車,我要去找春茗!”

寒冬臘月的怎麼趕路。

春茗想來也是賭氣,林繡心裡擔憂得很,也怨怪沈淮之背著她趕春茗走。

怎麼也要見一見再說。

問月為難地看向梁如意,不知道該不該去備馬車。

梁如意微抬眼皮:“姑娘想出門,奴婢須得稟明公主和老夫人,這麼折騰下來,哪裡還能追得上春茗,依奴婢看,姑娘還是彆費事了。”

林繡基本都會聽梁如意的話,但這次她還是堅持要去尋春茗,“若公主責怪,我一力承擔。”

梁如意冷笑:“姑娘是又忘了挨罰時候的滋味兒……”

林繡打斷她,正色道:“既然我是這明竹軒的主人,就請梁媽媽聽我的話。”

“問月,去要一輛馬車,我現在就要出府!”

問月咬咬唇,轉身去了。

梁如意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林繡一眼,沒有再攔。

都過去了一個時辰,有公主府的令牌,春茗這會兒都出了城到了通州。

去哪裡再尋人。

林繡坐上馬車,盼著春茗彆走太遠。

但一路往南到了通州,快要上了官道,都沒找到春茗。

問月陪著一道,還是低聲勸林繡算了,“姑娘,咱總不能追到保定去,走太遠了,公主和老夫人一定會生氣的。”

何苦呢,給自己找些麻煩。

林繡眼圈紅了,“春茗一定是怪我,生我的氣這才不告而彆。”

大冬天的,趕上天氣不好,風雪交加,路途泥濘,這一趟折騰回去,順利也要三個多月。

就是想走,為什麼不能等到開春恢複了航運?

林繡看著官道上來往的馬車,歎息一聲:“回去吧。”

問月放下簾子,讓車夫打道回府。

路過通州碼頭時,林繡突然喊停,剛剛沒注意,這運河上還有船在行駛。

春茗會不會坐船去了?

林繡提著裙子,跳下馬車,小跑到碼頭附近,問月趕緊跟上去,拿了大氅給林繡披上。

隻這一看,林繡就心生失望。

碼頭上的船是破冰船,正有不少工人在鑿冰運冰。

河麵上仍舊結著厚厚的冰,無法正常航運。

林繡一眼望過去,皆是壯年的男丁,個個穿著青灰色的棉襖,吆喝著背起冰塊,一點點運上岸。

問月以為她沒見過這般的場景,這在北方很常見。

“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存了冰供夏天用,是行不了船的,姑娘,您不用擔心春茗,奴婢給她帶足了行囊和糧食,不會委屈了她的。”

在這些大麵上,公主府並不會苛待。

林繡淡淡嗯了一聲,“問月,春茗走的時候,跟你說什麼了嗎?她最喜歡你,總跟我說你待她像親姐姐似的。”

問月一聽這個,心裡就慚愧。

“姑娘,春茗說家裡的魚兒想她了,給她托夢,這才著急回去,奴婢覺得春茗想家了,早點回去也是好事,您覺得呢?”

林繡心裡一酸,春茗很會養魚,養海邊撿來的那些小東西,平日裡無事就對著一缸的魚說話。

進京前,還千叮嚀萬囑咐隔壁的於嬸子,讓她常照看。

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活沒活著。

林繡閉了閉眼,回去也好,回去自在。

她緊了緊大氅,就要轉身上馬車,剛走不遠,便聽到身後幾聲嗬斥。

還有抽鞭子的聲音。

林繡循聲看去,一個衣著單薄,身量高挑的年輕男子,腳邊碎了幾塊冰,正用胳膊護住了自己的頭。

監工的士兵鞭子抽上去毫不留情:“一早上碎了多少冰,笨手笨腳,還不趕緊滾!”

那年輕男子抬了抬頭,正和林繡的視線對上。

林繡一怔,這男子滿臉猙獰可怖的疤,身形瘦削,但眉眼極為英氣逼人。

他做錯了事,監工的不肯再用,連銀錢都不願意結。

“碎了多少冰,不讓你賠都是可憐你家中弟妹生病!還敢要錢,要什麼錢!滾!”

“耽誤了貴人用冰,幾條命也不夠你賠!”

年輕男子像生了病,不甘心地低聲求了幾句,但還是被監工拿著鞭子趕走。

林繡覺得他可憐,這世道總是對窮人不公平多些,河裡多少冰,碎上幾塊又有什麼。

尋常百姓,誰家夏天用過冰,冬天用過碳。

她摸了摸腰間,還好帶了荷包打算給春茗路上用,林繡解下來遞給問月:“給他送去吧,讓他拿去給弟弟妹妹買藥,也算咱們做件好事。”

林繡在溫陵長大,那裡都信奉媽祖娘娘,多做好事總沒錯。

問月笑笑,拿著荷包去找那男子。

她也不過問彆的,將荷包硬塞過去:“我們姑娘賞的,拿去買藥再買幾身衣服,運冰的時候就不至於凍得背不住。”

這大冷天的,穿這麼少哪能受得了。

問月說完扭頭便走了,至於對方是誰,她自然是不關心的。

等再回了碼頭,問月就看到自家世子帶著鴻雁,一陣風似的騎著馬過來,她緊張地提了口氣迎上去。

沈淮之沉著臉,往遠處問月來的方向看了看,沒瞧見什麼,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林繡身上。

見到她們算是放了心。

“怎麼追了這麼遠,可找見春茗了?”他一陣頭疼,下了朝就收到消息往這趕。

沒想到春茗回去後反倒生起了氣。

竟然賭氣不和林繡說一聲就走。

鬨得他兩頭不落好。

沈淮之歎口氣看向一旁麵無表情的林繡。

心裡愧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繡淡淡掃了他一眼:“趕走春茗,世子可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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