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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著吧。”
範寧擺了擺手。
“除了看嚴實點,彆讓他發瘋亂來,其他都吃喝正常供著”
“留著?.”瓦爾特有些詫異,不禁提醒道,“範寧先生,航程大概還有兩天半的時間,一旦靠了岸,各方各麵的變數就全來了”
這裡除了希蘭沒有彆人,他話也說得直白。
在這茫茫公海上,隻要處理得乾淨,一切事情都能“解釋”不是麼?
但之後,恐怕事情的解釋權和主動權,就不在己方單方麵手裡了。
“已經殺了特巡廳這麼多人,嗯幻人也姑且算人吧,現在我們單單送一個容克回去,還是個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留餘地的樣子,反而感覺像是我們在刻意挑釁一樣,我嚴重擔心那幫家夥會惱羞成怒,確定要留著麼.”
“留,當然留,為什麼不留呢?”範寧冷冷一笑,“主打的就是一個‘實事求是’,好端端的去額外動什麼‘手腳’?”
他似笑非笑地慢悠悠道:“我們這樂團裡的人啊,都是搞藝術的,對吧?情報和知識儲備有限,那幾人死狀有些奇怪,讓人看不懂,恐怕也隻是我們沒見識罷了.‘社交圈子查無可查’?上了岸後,我看那些市政部門的領導們有的是辦法,在官方神秘組織的協助下,自然是查得出身份的”
瓦爾特和希蘭都聽得有些納悶了起來。
前麵的種種分析基本已經指向“幻人”的可能性了。
現在怎麼又開始說自己不懂、沒見識了?還煞有其事地查什麼“身份”?幻人能有個什麼身份?
“況且兩撥人馬誰先來,誰後到,當初也沒人看得那麼仔細,也不能聽了風就說是雨啊特巡廳過來搞刺殺活動?有個人長得神似巡視長容克?總監先生啊,秘書小姐啊,假使這些完全無中生有的東西,彆人胡亂猜測,是彆人的事情,我們重複一遍,那等於,我們也有責任吧?”
希蘭聽著聽著,眼眸逐漸睜大,從靠枕上坐直了身體。
範寧示意她把窗台邊的熱茶遞過來,道了聲謝,吹了口氣:
“這年頭啊,嗬,世界各地都不大安穩,依我看,恐怕又是哪個不明的隱秘組織找上頭了這些密教徒的手段越來越厲害,多虧特巡廳及時施以援手,組織各官方組織人員擊退強敵,不然這次大家恐怕是要葬身海底了,哎,隻可惜了我們的歐文巡視長.幸虧,是趁亂留了個活口,瓦爾特總監,一定要給我把這家夥看牢了,上岸之後移交到特巡廳手裡,讓組織好好地查一查!”
最後範寧的聲調陡然拔高。
瓦爾特身形一凜,終於基本是會意了。
隻是看著自家老板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下,隱約閃爍著森然寒氣,顯然隻是某種真實的怒火被暫時壓著而已,到了聖珀爾托還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這一下,即便他自己是屬於“己方”而非“對方”,都感覺背心微微見汗了起來!
“明白了,範寧先生!這兩天我一定管好眾人的嘴!!”
遊輪繼續在大海中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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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和範寧照過麵的人幾乎沒有,遊輪一方工作人員的探視一概被希蘭回絕了,除了她在貼身照顧外,就隻有瓦爾特被範寧叫進去過幾次。
“老板還躺著呢。”
瓦爾特數次出來後,麵對眾人的關切詢問,也隻是如此表示。
遠洋旅程中的後一段時間,一直籠罩在較為沉默的氣氛之中,似乎連速度都放慢了下來。
到了最後兩日時,由於進入了雅努斯的領海,電台訊號恢複了正常接通。
這家遊輪公司的領班經理,早早地就將事故報告給寫好了,等著現在要往陸地上的上司報去。
說起來,這幾天一路過下來,絕對算是這位領班經理的“黑暗時刻”了。
原本,“瓦妮莎”號豪華遊輪接了這樣一筆訂單,無論是合約金額,還是服務對象的地位,都絕對是讓自己業績飆升的美差事,結果竟然遭遇了這種層次的惡性襲擊事件!
虧得他出海前一日,和朋友們在酒局上吹噓時還說,自己這群客戶裡麵有一大堆具備“非凡能力”的“神秘警察”,到時候“運氣好”,遇到海盜什麼的,還保不準是誰劫掠誰,恐怕能有一場好戲看
哪想到事件突發後,金主竟然給的指令是要這些“非凡人物”也迅速回避保命,而實力深不可測的金主本人,最後竟然也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那些昂貴設施的損壞和其他人員的傷情都是其次,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這幾日在他人口中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這襲擊方的來頭,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雙方的矛盾也絕不是自己可以摻和進去的!
本想著範寧應該會喊自己這個遊輪負責人過去問話,到時候也可先看看對方是個什麼眼色.
這位金主大人,卻好像根本就忘了船上還有自己這麼個經理
傷得這麼重嗎?
但搞不懂怎麼連送餐送衣這些侍女們乾的活,都成了他的那位秘書小姐親自效勞了。
當然,遊輪經理還是忠實地履行了自己作為公司中層負責人的職責,他把自己能看到聽到的都寫到報告裡了。
隻是今天還沒等報送,剛一進領海,就馬上接到了從提歐萊恩轉接過來的,來自工業、能源與交通委員會某位大佬的單方麵通知和警告!
這位大佬他之前略有耳聞,是鐵路大亨亞岱爾伯爵那一代的家族姻親、勢力人脈網中的關鍵一環。
要是放在平日裡,根本連打照麵的場合都沒有的。
大佬的通牒中附帶有一條短之又短的,類似統一“通稿”之類的簡訊,要遊輪經理在接下來的各種場合“原文照抄”即可,“除此之外,不要自作聰明!”
看到事情的水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程度,這位經理哪還敢多說半個單詞?原先寫得洋洋灑灑的“事件報告”,這下往雅努斯的公司駐地拍送時,就剩餘“通稿”上那堪堪一句話了。
10月15日的這一天傍晚,遊輪終於抵達了西大陸的以利沙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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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雖以郡城命名,卻並不是以利沙郡最大的港口,類似提歐萊恩那些沿海城市新建的碼頭區一樣,這座郡城大部分的運輸吞吐量已轉移到彆處。
以利沙港口現在屬於“高端線路”,考慮的是尊貴客戶對於私密和清淨的要求。
“嗚!!——”
海港的寧靜從遠方被打破,汽笛聲響徹天際,海鷗的黑色剪影在落日餘暉中翩然起舞。
岸上站了一些人,凝視這艘遊輪在視野中逐漸拉近。
為首迎接的是當地教堂的司鐸,還有市長。
其實無論是以範寧的哪一種身份,這個迎接配置都是低了的,教會方最起碼得來個主教級彆的人物,市政方最起碼得來個聖珀爾托方麵的副職,要是再客氣點的話,最好還預先邀約一位與範寧有過交情的藝術家一道同行。
隻是現在確實是7年一遇的特殊時期,來雅努斯的藝術家實在實在太多了。
光是“新月”就兩隻手數不過來,再把“鍛獅”和“持刃者”也算上,怕是遠遠破百,如此再加上各大官方組織的高層客人.
要是每位遠道而來的藝術家,雅努斯這邊都按照同等規格安排接待,那怕是整個教會和市政的運作得停擺了!
所以當下隻是當地的司鐸過來候著,至於把市長也叫了過來,那還是因為兩天前收到電台消息,範寧先生的這趟遊輪,好像在旅途中遇到了點意外情況
眾人腦海中盤旋著這些念頭,直到舷梯靠岸,樓宇大門緩緩打開的那一刻。
司鐸和市長兩人臉上浮現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隻見範寧雙手雙腳竟有四分之三打著繃帶,額頭上還纏著兩大圈,渾身裹得就跟個粽子一樣!
此刻坐在一把輪椅上麵,後麵是瓦爾特和希蘭扶著方向,被一群樂手前呼後擁、顫顫巍巍地抬下了舷梯!
岸上這兩個地方負責人相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的頭上滲出了冷汗。
這.範寧大師,這怎麼被打成這樣子了!?
怎麼還坐上輪椅了!?
事情,事情好像.特彆特彆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