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心情愉快地翻閱著合同條款。
指引學派正式會員的起步周薪,和文職人員一樣,都是8磅。
看起來好像和聖萊尼亞大學助教的起步周薪接近
但是正式會員,也就是有知者,每月值守的最低時間僅需7天,按照杜邦的說法,由於他幾乎以此為家,分擔了大家的輪值時間,其餘會員還沒完全嚴格執行這一標準。
時薪處於完勝級彆。
文職人員一個月有10天假期,其餘0天需要日夜坐班:後勤保障、訪客接待、人事財務、信息整理和分析,等雜七雜八偏行政事務的活兒——其實這工作性價比也非常高了。
而有知者會員除值守外,隻需要在出現可疑神秘事件服從指揮調度,以及負責完成來客的委托任務:指引學派外麵那層殼子——啄木鳥事務谘詢所,也是能接到一些活的,那些金主出的錢可不少。
跑外場嘛時間自由安排
唯一的軟性規定是,在沒有特殊任務的前提下,不能讓委托的積壓時間過長。
而且!6個月實習期後,轉正周薪直接1磅!每年還有一次固定提薪和考評提薪的機會。
這等自己畢業那會,就能穩妥地達到帝國中產階級的中上水平。
範寧頗覺美意,一時間忘了自己即將燒錢如流水,而且已經債台高築。
不過他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抬頭問向杜邦:“神秘事件的處理,不是歸特巡廳管嗎?”
“在提歐萊恩,他們有權力過問所有的事情”杜邦不緊不慢的聲音似讀著詩篇,“但實際上達成的默契是,事件發生在傳統貴族圈或公學內,優先由博洛尼亞學派自主處理;發生在信徒特彆是平民信徒上,由神聖驕陽教會處理;特巡廳負責除此之外的其他,當然他們會更優先幫那些新興工業貴族解決麻煩。”
“理解了,各自對代表的利益階層負責。”範寧點頭。
由於有知者的核心之一是“隱知”,這導致各學校的背後學派勢力,也是這個世界主導力量的重要一環——學校和教師,與“知識”這一要素天然有緊密的聯係。
新興工業貴族、傳統貴族和學閥、教會教眾
這是一個各大官方有知者組織互相達成默契的局麵,當然,局中最強勢的是特巡廳。
按照這條信息做出簡單的推論,盧的家族可能和特巡廳關係更近,羅伊的家族可能和博洛尼亞學派關係更近。
“那我們呢?指引學派優先負責什麼地方的神秘事件?”範寧又問道。
“除傳統公學之外的所有其他:帝國近年來大力資助並興建的城市大學、初等公立學校,還有存在已久的工人技能夜校、貧民免費學校、女性家庭學校,等一切非貴族的學校。”杜邦回答道。
“主要受眾是平民和中產?”範寧對此倒是倍感親切,前世作為一個大吃貨國的現代人,他從來不覺得那些西方貴族血統有多麼高貴,或是那些企業主、工廠主有多偉光正。
杜邦微微頷首:“作為一名窺見到了世界本質的有知者,要想活在陽光之下,必須取得官方身份。若是加入博洛尼亞學派,你得出生於曆史悠久的貴族或學閥世家,比如父親是上議院議員,比如長輩們世世代代在公學任教授。若是加入特巡廳,你的父親得是在工業化潮流下崛起的大企業主、大工廠主、大金融家,在下議院占據一席之地……”
“而指引學派不看出身和血統,實際上,我們有很多的會員和文職人員,都是從這些平民學校有天賦的老師或學生裡吸收的。”
範寧若有所思地點頭。
然後飛快地在各文件上簽了字,按了手印:“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這樣就可以了,歡迎新會員,你的實習期和薪資會從今天開始計算。
杜邦唯一的笑容閃過後繼續回歸憂鬱。
“但是,必須提醒你的是,你現在還不是一名官方有知者,儘量避免在無知者麵前使用神秘能力,耐心等特巡廳的備案回執下來,這幫家夥的辦事效率在當局屬於最高,短則三天,長則一周。”
“對了,我們有幾位會員啊?”
“我們這裡是指引學派駐烏夫蘭塞爾分會,文職人員有十二個,有知者算你有五個,會長不在,現在隻有四個了,另外倆人近日在南碼頭區執行任務,你之後會認識的。”
“除此外,六大城區都有我們的聯絡小隊,各自另由一名有知者帶隊,外加四五名文職人員處理事務。”
“感覺挺少的。”範寧說道,“加起來都不多。”
“能成為有知者的人,數量本就稀少,我估計整個烏夫蘭塞爾的常駐有知者不過一百多——而且八成以上都是低位階,這是把官方和暗地裡的全部估進去的結果。”
“當然,這也和特巡廳嚴格的管控手段有關。”
杜邦說完起身:“走吧,我帶你去隔壁財務,正好你也可以把耗材的帳登記掉。”
在走廊裡麵的第二間房,範寧再次見到了那個金發小夥子維莫德。
“卡洛恩,你真的這麼快就晉升了有知者,以後多關照啊!“小夥子很是羨慕和熱情。
“一張‘不墜之火’移湧路標,10毫升多一點的‘燭’相耀質靈液,有內部優惠嗎?”範寧卻是目的性極強。
這張可靠路標的市場價約是400磅,靈液則是100-10磅。
維莫德訕訕一笑,向杜邦遞去了個詢問的眼神。
杜邦的語氣仍舊不緊不慢:“卡洛恩,我們內部會員一般予以6-7折的折扣,這次給你一共記300磅吧。”
範寧先是愉快地點了點頭,但後來馬上想到,以試用期的薪資水平,300磅自己得掙大半年,終於開始肉痛。
其實在提歐萊恩帝國的大城市,一個計劃結婚生子的男性,300磅的年收入就可嘗試追求中產的生活方式,達到400磅就會更加寬裕,00磅則是非常優渥的中產生活了。
奈何在有知者的世界,這點錢簡直是毛毛雨,一秒就沒。
杜邦像是看穿了範寧心中所想:“卡洛恩,當你慢慢走向正軌,開始接受委托,或是開始在圈子內交易後,你就會發現,有知者的財產常態性地像過山車一樣起落。”
他接過維莫德填完後遞過來的一張單子,揮了揮手:“走吧,我帶你去領點好東西。”
範寧來了興趣:“什麼?”
“槍,還有子彈。”
“要多少錢?”
杜邦頗覺無奈地看了範寧一眼:“不要錢,這是公用支出。”
從某個房門進去,範寧發現這裡竟然還有上樓的木質通道,樓梯間亮著略顯昏暗的煤氣燈。
“我們一共有四層樓,三層是體能訓練場和格鬥場,四層是武器庫和靶場,當然,一樓那家啄木鳥飯店也是會長的副業,在某些委托生意一般的淡季,它的營業額甚至起到了壓艙石的作用。”杜邦邊領路邊介紹。
“這麼賺錢的嗎。”範寧問道,隨即他回憶了一下價格,頓覺恍然。
“當然,除了堂食的生意,飯店還有高端點心定製和外送服務,受到不少貴族或企業主青睞。”
範寧比出了厲害的手勢。
有知者組織也有像這樣接地氣的嘛。
會長路子這麼野,連外賣服務都發明出來了。
“走吧,直接去四樓。”杜邦說道。
在爬梯子路過三樓時,範寧朝裡麵張望了一眼,看到了長條的機械槳輪跑步機,各類力量訓練器械,以及懸在沙坑之上大大小小的黑色沙袋。
看來雖然事務所招牌不起眼,但內部空間不少,這會沒人,場地顯得很大很空曠。
上到四樓後,杜邦打開了鑄鐵和耐熱混凝土製成的旋啟式防爆門。
黑暗之中,範寧聞到了空氣裡金屬、油漆和潤滑油的混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