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星保證得極為認真,江楚臣也聽得極為認真,他眼中的光看著明亮極了。
柳含星總覺得江楚臣哪裡怪怪的。
可眼下她有點不想和江楚臣繼續相處下去了。
實在是江楚臣喜歡範晨曦這件事情帶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大得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輕咳一聲,道:“夫君,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江楚臣說著便要站起身來。
“不用,不用送,夫君你忙你的就是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放心,我認得路的。”柳含星說著,幾乎落荒而逃。
她不讓他送,江楚臣就真的沒有去送,他默默的看著柳含星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等柳含星走了之後,江楚臣才喊了靳源安進來。
“主子有何吩咐?”靳源安問。
“江浩宇那邊都安排好了?”江楚臣問。
“是,已經安排好了。”靳源安應了。
“那就按計劃進行。”江楚臣說。
靳源安聞言頓了頓。
“怎麼了?計劃執行有問題?”江楚臣抬眸問。
“沒有,就是您真的要這樣做嗎?”靳源安遲疑的問。
“小少爺畢竟是江家人,是您的親侄子,屬下知道您對範小姐一往情深,可您為了她就對小少爺下手,若是叫江家其他人知道了,怕是會對您有意見的。”
這是靳源安心裡早就有了的擔憂。
隻是他對江楚臣素來忠心,所以哪怕之前他就覺得江楚臣此舉不妥當,還是按照江楚臣的吩咐去進行準備了。
“你這話說得含蓄了。”江楚臣淡淡道:“你該說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對江浩宇下手,他們得罵我白眼狼,吃裡扒外,甚至將我逐出江家。”
“這個不至於吧?”靳源安下意識的道。
畢竟如今主子是江家最厲害的一個人,其實力和功績甚至都超過了大爺這個如今的江家之主,江家不可能把主子這個爭臉的人給逐出江家去的。
“也沒什麼不可能的。”江楚臣淡淡道。
“那您還決定這麼做?”靳源安隻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必須這麼做。”江楚臣冷淡道:“再讓江浩宇這麼走下去,對江家來說才是真的大災難。”
“他這一次隻是摻和進了範家之事,被當成一把槍,指哪兒打哪兒,若是再有下一次,敵國之人找到他頭上,他是不是還要通敵叛國?”
最後這話,江楚臣說得極為冷厲,聲音冰涼,沒有絲毫的情感可言。
靳源安聞言輕嘶了一口氣,下意識的道:“不可能吧?小少爺不至於那麼沒數吧?他……”
“有什麼不可能的?”江楚臣冷嗤:“他這一次敢摻和進謀害範家的事兒,下一次他就敢做更過分的事情。”
“範家鎮守邊境多年,乃忠臣良將,國之脊梁,可就是這樣的人家,他都沒放過,為了一己私利摻和進要將人滅門之事中,他有什麼做不出的?”
“更何況,範家還有他的未婚妻在,他都能那麼無情,誰敢保證他不會因為權勢昏了頭,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你能保證嗎?”江楚臣問。
靳源安聞言張了張嘴巴,完全答不上來。
他原本也以為小少爺是個好的,以為他就如同明麵上表現出來的那般清風明月,翩翩君子,沒想到他私德有虧,公德淪喪,著實讓他意外。
此番範家之事查出來跟江浩宇有關的時候,他也是震驚且不可置信的。
且不說邊境的風雲跟江浩宇有沒有直接關係,但範晨曦之死,範敏哲被扣上了通敵叛國之罪,卻都是江浩宇造成的。
或許範敏哲被扣上通敵叛國之罪還有彆的人在其中出力,但江浩宇依舊有著難以推卸的責任。
“去辦吧,左右也沒想過一錘子把他捶死,隻是先爆個小的,若是他識趣,我也不至於直接把他往絕路上逼。”江楚臣淡淡道。
靳源安對此表示懷疑。
主子真的不會想把人捶死嗎?
那範家的仇怎麼報?範小姐的仇怎麼報?
畢竟雖然不是江浩宇親手殺的範晨曦,可他和範晨曦的死卻有直接關係。
以主子對範晨曦小姐的感情,真的會放過江浩宇嗎?
靳源安拿不準,但見江楚臣這麼說,也隻好應了一聲,下去布置了。
……
另一邊,柳含星回到院子裡,心情還不能平靜。
“夫人,夫人……”樂菱連著喊了她好幾聲,柳含星都沒反應,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樂菱擔心得不行,伸手輕輕推了推柳含星。
“小姐,您沒事兒吧?”樂菱急得不由得加大了音量,還喊了柳含星小姐。
柳含星總算被她喊醒了,恍惚的眼神落在樂菱的身上,“啊?怎麼了?”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您沒事兒吧?”樂菱滿臉擔憂的問。
柳含星搖頭:“我沒事兒。”
見樂菱不相信,她又強調了一遍:“我真的沒事兒!”
她確實沒事兒,就是被江楚臣的喜歡給震驚到了而已。
江楚臣喜歡她?
那可是她連做夢都沒敢想的事情。
可偏偏這樣的事情,就這麼真實的發生在了她的麵前,還是江楚臣親口說的,她哪裡能不震驚?
樂菱見柳含星不說緣由,抿了抿唇,沒再追問,而是道:“那夫人您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看您中午午宴沒吃多少,我現在給您做點吃的?”
她知道,自家夫人一旦心情不好,就喜歡吃東西,夫人不說的事情,她不好追問,但她可以做吃的給夫人吃,通常來說,夫人吃了好吃的,心情就會緩解一些。
柳含星聞言下意識的點頭:“好,那你做點。”
不得不說,範晨曦和原主在這一點上,是完全一樣的,要不然直接就能在樂菱的麵前露餡。
“那您有什麼特彆想吃的嗎?”樂菱又問。
“沒有,樂菱你看著做,隨便做就行,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柳含星毫不猶豫的說。
樂菱聞言低低的笑了一聲,應道:“好,那夫人您等我一下,我這就去做。”
隨後,樂菱匆匆去做好吃的,而柳含星則是繼續陷入自己的世界裡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