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四爺,晚膳做好了,您們現在就吃嗎?”樂菱站在門口問。
柳含星本來還屏息著想聽江楚臣關於‘並非敵人’的解釋呢。
說實話,她還蠻好奇江楚臣會怎麼說的。
不過可惜,被樂菱給打斷了。
見江楚臣閉口不言,暫時沒有說話的意思,柳含星便微微頷首:“好,端進來吧,正好我餓壞了。”
她沒帶上江楚臣的感受,畢竟……她也不知道他餓不餓呀。
樂菱下意識的看了江楚臣一眼,見他並沒有反對,便趕忙應了聲好。
等下人將飯菜給擺好之後,便又退了下去。
屋裡就剩下柳含星和江楚臣。
柳含星早就餓壞了,可又不好意思拋下江楚臣不管,便笑著開口道:“夫君想必也很餓了吧?咱們快用膳吧。”
雖說屋裡就他們兩個人,但按規矩來說,有江楚臣這個丈夫在,她這個做人夫人的人,是不能越過夫君先動筷子的。
真是該死的束縛女性的規矩。
柳含星在心裡無比嫌棄。
江楚臣見她眼珠子都快掉在菜碗裡了,還要壓著吃東西的渴望讓他先動筷,心中竟莫名的覺得有些酸澀。
許是心裡已經認定了她就是阿晨,自然而然的便會將她的一些舉動‘阿晨’化。
阿晨是個吃貨,典型的看到好吃的走不動道兒。
但她爽朗大方,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喜好,若今日坐在他身旁的是她,她才不會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直接動筷子就吃了。
江楚臣拿起筷子吃飯,“是很餓了,先吃飯吧。”
見江楚臣動了筷子,柳含星就不管他了。
她趕緊開始吃了起來。
柳含星吃東西的速度不算慢,但並不粗俗,嘴裡不會包著太多東西,但咀嚼的時候卻並不粗俗,也不會發出什麼聲音來。
江楚臣看著她吃東西,又有些恍神。
阿晨吃東西的時候速度就特彆快,那是在邊境戰場上養成的習慣。
戰事緊急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打仗,能留給自己吃飯休息的時間有多久,所以都是追求快速的。
因為養成了快速吃東西的習慣,即便是在沒有戰事的時候,她吃東西的速度也從來都不慢。
可眼前的柳含星,吃東西的速度雖然不慢,也不優雅,但卻遠不及阿晨快。
有時候江楚臣都覺得自己是魔怔了。
要不然怎麼會憑借過多的相似處,就認定了柳含星就是他的阿晨呢?
在江楚臣有些動搖的時候,看到了柳含星眼底翻出和範晨曦吃到美食時如出一轍的歡喜,他心裡的動搖再度被一點一點的瓦解了。
因為自身難以決斷的反複,江楚臣沒什麼胃口,味同嚼蠟的胡亂塞了幾口之後,他就不想吃東西了。
柳含星沒注意他的反應,專注的吃著東西。
等她吃飽了,放下碗筷,才發現江楚臣不知什麼時候早就吃完了,正默默的看著她。
柳含星下意識的抬手在唇周抹了一把。
並沒有感受到什麼食物的殘留,她這才道:“夫君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是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江楚臣動了動唇,沒說什麼,而是喊了下人進來把碗筷撤下去。
下人將碗筷撤走,重新上了茶水和點心。
柳含星見江楚臣沒有要走的意思,心裡不由得略微不滿的抱怨了一聲。
不過她麵上沒表現出來,而是笑著道:“夫君是還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夫君你隻管開口說就是了。”
“拋開阿晨對你說的有關我的事情,你對我,了解嗎?”江楚臣淡淡的問。
柳含星:“……”
她現在隻想打人。
範晨曦就是她,她就是範晨曦,讓她本人拋開她的看法談看法,這不是耍流氓嗎?
她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倒是聽說過不少有關夫君的稱頌。”
江楚臣聞言微微頷首,道:“可曾聽說過我能與範老將軍並肩的傳言?”
“自是聽過的。”
“當初阿晨聽到這消息,氣壞了。”
“在她的眼中,範老將軍就是最好的,是她最尊敬的神祇,旁人將我與範老將軍放在同樣的位置上比較,是汙蔑範老將軍。”
“為了這事兒,阿晨還特地跑來警告了我一番。也是那一次,她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覺得她特彆的肆意張揚,自在隨心。”
江楚臣說著微微抿唇,眼中是若有若無的淺笑。
這事兒柳含星自然也是記得的。
隻不過她並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麼好笑的,所以就沒跟著江楚臣一起笑。
江楚臣道:“範老將軍很愛她,擔心她跟在他的身旁太過輕鬆嬌縱,於她的成長無益,便特地請我將她帶在身邊調教一番。”
“當時將她調到我的手下,給她氣壞了,她跟個小刺蝟似的,處處和我作對。”
“後來在一次戰役時,她因過於自負而中計,損兵折將,她自己也差點出事,我將她救回來之後,狠狠的責罰了一番。”
“她本就對我有意見,自那之後,更是覺得我故意針對她,將我當成了死對頭。”
柳含星聞言下意識道:“你是說是範老將軍特地將她放在你身邊的?這怎麼可能?他老人家最是寵愛曦曦,如何可能將她交付到你這個對手的手裡?”
柳含星下意識的質問著,心裡一個字都不相信,隻覺得這是江楚臣說出來欺騙她的言論。
不過她心裡也有些遲疑。
若是這話江楚臣當著範晨曦的麵說,還能說江楚臣是惡意欺騙。
可眼下範晨曦已經死了,江楚臣當著她的閨中摯友說這話,又有何意義?
欺騙她嗎?
可即便騙她,他也從她身上獲得不了什麼。
柳含星輕輕蹙眉,滿心不解。
江楚臣卻拋下一個更加讓她覺得無法接受的消息:“那是因為,我和範老將軍從來就不是敵對關係,相反,我們兩個私底下關係極好,算得上忘年之交。”
“這怎麼可能?”柳含星幾乎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