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星如今的身子跟個弱雞似的,這麼跟人相撞,她毫無疑問是吃虧的那個。
隻見她踉蹌著往後倒,眼看著就要摔倒了。
耳邊聽到一聲“施主,冒犯了”,下一瞬,她被人拽著手臂拉住,站直了身體。
沒有直接摔倒在地,不用感受屁股開花的痛楚,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柳含星狠狠的鬆了口氣。
她趕忙道謝:“多謝這位大師,要不是大師,我就該摔倒了。”
柳含星特彆誠懇的道謝。
麵前的大師單手手掌豎著,唱誦了一聲阿彌陀佛,這才道:“方才是貧僧同施主相撞,才害得施主險些摔倒,施主不怪貧僧便是好事兒,當不得施主這聲謝。”
方才驚魂未定的時候,柳含星還不覺得。
可如今危機解除,心神穩定下來的柳含星就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這會兒抬頭一看對方的臉,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前這人,她見過!
就在兩年多以前,青塘庵事件爆發的時候,還是範晨曦的她親自帶兵剿了青塘庵這個淫窟,將一乾人等悉數拿下。
她拿人時,最棘手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當時他還不是光頭,而是一臉凶狠的壯漢,他叫徐雷。
被她親手擒住之後,他非但沒有絲毫的害怕,還一臉凶狠的叫囂著威脅她。
“賤人,你有種就現在弄死我,不然老子遲早弄死你!”
當時給她氣得,用刀鞘把徐雷的臉都給抽腫了。
非但如此,她還抽掉了他的兩顆牙,給徐雷氣得恨不能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後來,她因為另有公務,就沒有參與青塘庵事件的後續審理。
不過她將青塘庵之事交給了她的心腹趙長峰,吩咐他一定要將此事給辦妥,絕不容許出絲毫的岔子,趙長峰也是答應了的。
後來,趙長峰告訴她,青塘庵事發,影響極其惡劣,所有參與之人基本上都被判了斬首之刑,尤其是作為罪魁禍首的徐雷,更是被判了斬立決,審判下來之後,第三天便是行刑之日。
她那會兒不在京城,趙長峰還說行刑之日他親自去了法場,親眼看著徐雷腦袋落地。
所以,為什麼已經腦袋落地的徐雷會出現在她的眼前?他為什麼會化身和尚的身份,出現在陀能寺?
難不成陀能寺和當初的青塘庵一樣,也是一個充滿了罪惡的魔窟?
柳含星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直發毛。
“這位施主為何這般看著貧僧?施主見過貧僧?”和尚見柳含星盯著他看,微微眯了眯眼,問。
柳含星因為他的問話回過神來。
心下雖震驚到不行,但明麵上,她卻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柳含星的麵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些許不好意思,道:“方才是我失禮了。我見師傅有些麵善,還以為在哪裡見過師傅呢,這才盯著您看了半天。”
“許是這位施主以前也來過陀能寺,在那時見過貧僧?”和尚笑著開口問。
柳含星搖了搖頭,道:“我以前並未來過陀能寺,這是我第一次來,我就是看錯了,才會覺得師傅眼熟,方才是我冒犯了,我同您道歉,對不起。”
柳含星道歉的態度很誠懇,沒有一丁點高高在上的姿態,很容易給人好感。
和尚微微側了側身子,避開了柳含星的禮。
“無妨,普天之見過和貧僧相似之人吧。”和尚笑著說。
“或許是吧,不知這位師傅如何稱呼?”柳含星問。
“貧僧了悟。”
“我是江家的四夫人,今天隨婆母一同前來祈福的,冒犯之處還請了悟大師見諒。”柳含星再次鄭重的道歉。
了悟麵上帶著些許淡笑,道:“沒關係,貧僧也沒有覺得有何冒犯的。”
柳含星笑著側了側身子,道:“那我就不打擾了悟大師忙碌了。”
了悟同柳含星告彆之後,順著她讓開的位置離開,柳含星也沒有多說什麼,領著樂菱朝前走去。
“夫人,您在想什麼?”樂菱見柳含星和了悟撞了一下之後,神態明顯有些改變,也不似方才賞景時那般隨意,邊問。
“沒想什麼。”柳含星淡淡的笑了笑,說。
她很確定先前那個了悟就是當初青塘庵的徐雷,可對方如今一副和尚的打扮,慈眉善目的模樣,讓人根本無法懷疑他的身份有異。
而且,這事兒太危險了,彆說是一無所知的樂菱了,就是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也沒資格被牽扯進來。
就她這副小身板,但凡敢摻和進這種大事兒裡麵,人家挖坑埋她的速度都嫌太慢了。
樂菱聞言哦了一聲,也沒追問。
如今的夫人變了很多,再不是原本那個什麼都會跟她說的小姐了,但樂菱能感受到夫人對她的好和信任,所以並不覺得慌亂。
夫人不肯告訴她的事情,肯定是因為與她無關,沒必要告訴她。
因為意外發現了徐雷的存在,柳含星也沒有了閒逛的心思。
她此時對陀能寺有一股子本能的排斥,就怕陀能寺跟青塘庵似的,背地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們這一行人,怕是要糟。
不過也說不定不會。
就算陀能寺真跟青塘庵一樣肮臟,那也不敢輕易的動江家,畢竟江家的門第高,勢力強,膽敢動江家的女眷,那就是自己找死,想必徐雷肯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柳含星帶著樂菱回到居住的院子裡時,了悟大師也已經找到了一個小和尚,讓他去打聽柳含星和江家的事兒。
小和尚去打聽了,很快就給了答案。
“此行江府女眷都來了,確實有一個江四夫人存在,她本名叫柳含星,是剛從靖安侯府嫁過去的衝喜新娘。”
“聽聞她嫁過去的時候,安國公還在昏迷,但她嫁過去每兩日,安國公就醒了,外界都在傳這位夫人得天眷顧,才會一嫁到江家,安國公就醒了。”
小和尚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都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