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缺奇怪的態度讓凝光和刻晴都是一怔。
實際上，七星在商議的時候，就已經想過，王缺很可能會答應她們的提議。
但，這麼簡單就答應了，還是在預料之外的。
不等她們反應，王缺繼續道：“就這樣說定了啊，你們要插什麼人都行，要學什麼技術也都可以，我沒意見的。”
“不過，孤雲閣免費了啊。”
“哦對了，刻晴，順便幫我弄點建築隊唄，我準備先用鳴霞浮生石建一個主體出來。”
王缺樂嗬嗬的說道。
王缺看的很明白，隻要他沒有和璃月翻臉的想法，那和七星合作，他通常都是賺的。
技術泄露？他根本不在意。
他的浮空城和凝光的群玉閣最大的差彆就是之後模塊化的場力發生裝置。
而這東西，最關鍵的配件，是【圖比昂裝置】。
嘿，你猜這東西是誰生產的？你再猜這個東西工廠在哪裡？
七星如果學習了他的技術，也準備搞模塊化的場力裝置，就得從楓丹進口【圖比昂裝置】。
到時候，王缺不但不虧，反而還可能賺一筆。
這種好事，他怎麼會拒絕，來多點，越多越好。
刻晴和凝光對視了一眼，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受力感。
但…好歹目的是達到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簽契約吧。”
凝光直接從一邊的辦公桌上抽出一張契約，稍微修改了一下，然後遞給了王缺。
王缺無語，果然，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自己來呢。
“你們下次大可直接點，浪費我一下午的時間。”
王缺接過契約，簽下名字，然後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虧他還認真的和凝光商議各種條款，還努力砍價來著。
結果都是人家專門弄出來為難的（其實大部分是正常條款商議，隻是王缺現在認為是為難他）。
契約簽訂，凝光直接擺擺手：“好了沒有事情了，兩位，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招待了。”
擺手送客了。
王缺拿著屬於他的一份契約和刻晴離開天權辦公室。
下樓的路上。
刻晴忽然道：“抱歉。”
王缺：“什麼？”
“這次的事情，抱歉。”刻晴頓住腳步，誠懇的說道。
王缺笑了：“因為算計了我？那大可不必，我完全理解的。”
雖然和刻晴算的上朋友。
但她不管怎麼說，最主要的身份依舊是七星。
這種情況下，讓人家放棄七星的身份定位，來幫自己？王缺又不傻。
刻晴和行秋，終究是不一樣的。
行秋是真的會放棄一些飛雲商會的利益，來幫助自己朋友的。
而刻晴作為七星，是絕對不會讓七星利益受損的，當然，名義上肯定是璃月的利益。
“你遞交的浮空城計劃，非常符合我們對未來防備力量的規劃。”
刻晴輕聲解釋道。
“本以為這是你的核心技術，所以才演了這麼一場，隻是沒想到……”
王缺嗬嗬一笑：“沒想到我居然這麼好說話？”
他站在刻晴身邊，笑著道：“因為你們沒有侵犯到我的核心利益啊。”
“你到底在乎什麼？”刻晴有些忍不住，她現在真的很好奇，“【天衡玄造】那邊，都快全是我們的人了，你也不在意。”
“當初你剛剛來璃月，手裡沒有什麼牌，【天衡玄造】任由我們插手，這個我也能理解。”
“可現在，【符籙聯合工廠】那邊，幾乎被方士家族占據，你也不在意。”
“還有【元素種植園】那邊，你除了推薦藍氏的人過來幫忙以外，也是毫不插手。”
“王缺，你到底在意什麼？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摩拉？”
刻晴眼眸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刻晴的身後，本身也有大商會的存在，她家裡本來就是璃月豪族。
摩拉對於她來說，實際上並不算什麼珍惜的東西。
所以，她是無法理解王缺對摩拉的渴望的。
不僅僅是刻晴，還有很多人也看不懂王缺。
王缺身為璃月新晉的大商人，影響力逐漸擴大，而且涉及的行業大多有入門的門檻。
這樣的人，可不僅僅是總務司密探會盯著。
璃月各個機構都會對他有調查。
但幾乎所有機構，都分不清王缺的真實目的。
比起其他商人，王缺的行為太奇怪了。
完全不像一個正常的商人。
麵對刻晴的疑惑，王缺笑著：“為什麼不能是呢？我就是為了摩拉啊。”
可有時候，你越是真誠，人家就越是不信。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缺，刻晴歎息一聲：“那你要那麼多摩拉做什麼呢？【天衡玄造】的金庫，隻進不出的，都快成璃月港的未解之謎了。”
王缺哈哈一笑：“那當然是有我自己的用處啦，作為一個煉金術師，我囤點摩拉很正常吧。”
喜歡摩拉可以說，但金手指肯定不能說的。
“那你未免也囤的太多了。”刻晴搖頭，一般的煉金術師，甚至是武器鍛造師，一次消耗個百來個，甚至千把個摩拉，就已經是極限了。
而王缺呢？幾個億的摩拉往金庫裡囤，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正常嗎？
不過，刻晴也就問道了這裡。
她知道大概是不能往下問了，再追根究底就不禮貌了。
“總之，這次的事情，我還是要說一聲抱歉的，不過，既然你真的不在意這些表麵的事情，那下次我們不會再用這樣的手段了。”刻晴再次說了一聲抱歉。
王缺笑著點頭：“這才對嘛，我就是一個想賺錢的商人，沒有必要和我玩那些的，開誠布公對大家都好。”
刻晴點點頭：“好。”
兩人繼續往外走去。
刻晴一路將王缺送出月海亭，才轉身回去。
…
與此同時。
在凝光的辦公室中。
天叔正喝著茶水。
“你覺得有沒有問題？”凝光蹙眉看著喝茶的天叔。
天叔微微搖頭：“我能感覺到，他真的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欣喜。”
凝光眉間更凝：“你是說，被我們如此插手，甚至算得上竊取技術，他不但沒有生氣，還很高興？”
“算不上很高興，但他肯定是想到了什麼有利於他的事情。”天叔很確認的說道。
作為天樞星，他大多作為幕僚，意見的提供者出現。
所以，在看人這方麵，他有些特彆的視角。
他可以確認，王缺在刻晴說話後，確實出現了欣喜的情緒。
“這不對勁。”凝光冷聲道。
天叔依舊笑嗬嗬的：“這說明咱們沒有觸及這位王老板的根本利益。”
他放下手裡的茶水：“這位王老板很多次表示過，他是一個商人，而且守法。”
“我看過他的檔案，他在生意稍微有些起色後，就去找了煙緋，處理律法上的事情。”
“這種意識，很多璃月港長大的商人都沒有。”
“但這種行為也體現出了這位王老板的一些觀點，那就是，他是守法的。”
微微停頓後，天叔繼續道：“至少在不觸及他根本利益的時候，他絕對守法。”
“當然，守法不代表就是好人，但至少不會有太大的危害。”
“至於他的根本利益是什麼，那就要看玉衡能不能問出來了。”
他話音剛落。
天權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
一臉冷色的刻晴走了進來。
“這種算計的事情，下次不要叫我了。”
她有些不爽的看了凝光一眼。
凝光毫無反應。
天叔打圓場道：“哈哈，王缺也沒有生氣嘛，刻晴，有問出什麼嗎？”
刻晴冷聲道：“摩拉，他的底線是摩拉。”
辦公室裡沉寂了片刻。
好一會兒，天叔才微微點頭：“雖然這個底線有些…奇葩，但拋開一切的不可能，這個就是最後的答案了。”
凝光眼眸微閃：“這樣啊…他看似不在意各種權力被侵占，實際上隻是因為這些工廠，種植園都在按時給他提供摩拉，所以才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她嘴角忽然露出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就明白該怎麼和他‘交朋友’了。”
喜歡摩拉怎麼了，她就喜歡和這種人交朋友。
刻晴看著她，冷冷的道：“利益捆綁絕不是正道，真心換真心，才是長久之計。”
凝光笑容不變：“利益和真心從不是對立的。”
很多時候，大家談到利益，就會覺得是虛偽的，是假的，是虛情假意的。
但實際上，利益從來不是一個貶義詞。
利益和真心也從來不是衝突的。
隻不過，利益和真心之間，往往還夾雜著人心。
人心很多時候是經不起利益考驗的。
於是，利益就帶上負麵的詞義。
但凝光不一樣，她出身微末，如今手掌大權，在清楚了王缺的核心利益後。
她有足夠的信心去把握好利益和真心的平衡。
刻晴聞言，不置可否，隻是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天叔也笑了笑，站起身來：“那我也不多留了，人老了，精力不行咯。”
兩人離開了天權辦公室。
而凝光則是微微思考後，才開口道：“百聞。”
一個秘書走了進來：“天權大人。”
“群玉閣重建的物資渠道都弄好了嗎？”
百聞立馬點頭：“都弄好了，很快就可以開始動工。”
凝光微微點頭：“將渠道整理一下，給王老板送過去，唔，送到那個誰…哦，修文手裡就可以。”
百聞一愣，沒反應過來。
凝光笑著：“去吧，順便給那些渠道商打個招呼，讓他們給王老板優惠價。”
百聞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好的，我這就去。”
“嗯，去吧。”
百聞匆匆離開。
凝光站在月海亭最高層的辦公室，俯瞰整個璃月港。
“利益…把柄…真心…”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