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缺準備離開的消息最終還是沒有瞞住。
第二天，
當王缺和雷蒙多來到碼頭，準備乘坐刺玫會的船隻去柔燈港時。
卻發現這裡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最前排是年輕的研究員團隊，他們身後整齊排列著至少三百名穿戴工裝的正式工人。
王缺微微一愣：“你們這是…”
老傑克從人群裡走出來，褪色的工裝熨得筆挺。
老人喉結滾動幾次，最終隻憋出一句：“大夥兒想送送先生。”
“王缺先生，大家聽說您要回去了，都想來送送您。”
“王缺先生，這是自家做的，您拿著路上吃。”
“還有我家的。”
“還有我的。”
“…”
王缺有些無奈，他讓老傑克不要透露出去，就是不想這樣的情況發生。
不過，現在不想也不行了。
王缺隻能扯出笑容，將禮物一件件收下。
當然，吃的用的便宜的收下。
如果是一些看上去比較值錢的東西，他也會拒絕。
早上到的碼頭，一直堵到了中午。
船隻汽笛聲穿透雲層時，王缺的行李已經堆成小山。
娜維婭過來解圍。
“諸位，請讓讓吧，船就要開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好說歹說之下，人群才將路讓開。
登上船隻。
娜維婭有些羨慕的看著王缺：“王缺先生，大家是真的愛戴您。”
實際上，曾經的卡雷斯比王缺更受愛戴。
甚至沫芒宮都要給他頒布貴族頭銜，隻是卡雷斯拒絕了。
如果他當時答應了，那現在白淞鎮就是卡薩帕家族的領地了。
就和佩特莉可鎮屬於佩特莉可公爵一樣。
“民眾是很樸素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對誰好。”王缺笑著回答道。
娜維婭神色微沉：“真的…嗎？”
她父親曾經對楓丹人多好？可事情出現後，還不是……變成了【不義的卡雷斯】。
王缺一瞥，就知道娜維婭在想什麼，直接道：“前提是不要讓虛假的真相蒙蔽民眾。”
娜維婭點點頭：“嗯，我知道的。”
她不太會走牛角尖，畢竟娜維婭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領袖了。
偶爾的失落不會影響她的判斷。
另一邊，
雷蒙多正拿著王缺給的符文摩拉板研究，他想要在到達璃月之前將符文搞清楚，這樣到璃月港之後，就可以直接上手乾活了。
一路無話。
船隻在楓丹內海（大楓丹湖）航行還是很快的，
全速航行下，隻用了不到三天就從楓丹廷抵達了柔燈港。
一進入柔燈港，王缺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上一次來，柔燈港有股子死氣沉沉的味道，街道上大多的衣衫不整的水手。
而這次，街道上有警備隊在巡邏，
甚至璃月服飾的商人都多了不少。
“你的事情出來後，逐影庭派人對柔燈港進行了大清洗。”
娜維婭解釋道。
“所以我們刺玫會才選擇派人到這邊來，不然的話，很多物資剛剛送過來，就會被弄走。”
她的話語中有些無奈。
實際上，在卡雷斯線停工後，大量工人滯留柔燈港，刺玫會卻沒有放棄這些人。
每隔一段時間，刺玫會都會籌集一些物資送過來。
但因為幫派勢力的存在，這些物資隻有少部分會到工人們的手裡。
不過，現在好了，刺玫會將入駐這裡，地下勢力很快會被清洗。
原本應該在黃毛阿姨來到楓丹後才出現的事情，現在王缺來一趟也做到了。
一行人進入柔燈港。
娜維婭還要去處理滯留工人們的事情，很快帶著西爾弗和邁勒斯離開了。
而王缺則是帶著雷蒙多前往柔燈港下方的碼頭。
他要去找一艘今天出發去遺瓏埠的船。
來到碼頭。
這裡的璃月船隻明顯變多了。
大概是柔燈港的商業環境變化，導致璃月商人更關注這裡了。
商人就是這樣的，哪裡營商環境好，他們就願意去哪裡。
這是天性。
隻能說北國銀行壞心辦好事了。
雖然是為了對付王缺，但最後的結果是導致逐影庭清理了柔燈港的地下勢力。
不過，王缺也知道，這幅繁榮不會持續太久。
等山主·靈淵開始逆轉沉玉穀地脈環境後，茶葉的產量逐年下降，貿易就會逐漸枯萎。
到時候，雖然交易額不變，但交易量會變少。
算算時間，估計還要一兩年的時間。
碼頭，
王缺帶著雷蒙多四處查看璃月商船。
實際上，他其實可以去找柔燈港總督，然後直接調取船隻信息的。
但王缺忘記了。
走著，身後忽然傳來聲音。
“王缺使者？”
一個富態的商人眼睛一亮，快步走向王缺。
王缺頓住腳步，轉身一看，嘿，熟人。
“張老板！”
富態商人正是之前王缺蹭船的遺瓏埠商人張老板。
張老板笑著湊到王缺身邊：“王缺使者，您這是要回去璃月了？”
看見王缺出現在這裡，他就猜到了王缺要回璃月了。
不過，王缺身邊還帶著一個楓丹人，倒是讓他有些奇怪。
技術交流…把人交流回來了？
“哈哈，是要回去了。”王缺眼睛一亮，“張老板難道…”
張老板立馬點頭：“哈哈，巧合了不是，我正好也要回去了。”
“那我可就厚著臉皮了。”王缺笑著道。
張老板笑著：“貴客搭船，我蓬蓽生輝啊。”
王缺這才介紹道：“還有這位，這位是科學院的高級研究員，雷蒙多先生，隨我回璃月做學術考察的。”
他自然不能說雷蒙多是去璃月給他工作的。
弄一個學術考察的名頭，對外說也好聽一些。
雷蒙多對著張老板點點頭：“你好。”
他是學術大家，和商人交流倒是不多。
“哈哈，您好，您好，雷蒙多先生，歡迎歡迎。”
張老板哈哈笑著，對雷蒙多很熱情。
作為一個生意人，他很清楚科學院高級研究員代表什麼。
代表新奇的技術，新的商品，新的商機。
代表大量的財富。
於是，在張老板熱情的‘邀請’下，王缺和雷蒙多上了他的船。
船員們都還記得王缺，吩咐熱情的打招呼，王缺也都一個個回應。
等來到船艙後，王缺才有些意外的問道：“張老板，最近生意不錯嘛。”
他發現張老板的貨倉內壓滿了貨物。
“哈哈哈，王缺使者你不知道嗎？最近璃月港的機械零件價格猛漲，大家來楓丹一趟，自然要多帶點回去。”
張老板笑嗬嗬的說道。
王缺一愣，然後反應過來。
是他分身在搭建機械實驗室，對外采購機械零件。
然後…硬生生把璃月港的機械零件市場拉上去了。
反應過來後，王缺頓時有些無語。
璃月的機械市場還是太小了。
他一個人的消耗，都能把物價拉起來，這明顯不健康。
不過不要緊，等他回去之後，將機械造物鋪開，市場就會逐漸穩定了。
“對了，王缺使者，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情。”張老板忽然有些討好的問道。
王缺一愣，然後點頭：“你說。”
他蹭了人家兩次船，若是一般的事情，都好說的。
張老板道：“我聽說…【天衡玄造】是您的？”
王缺點點頭：“對，是我的。”
“那您能不能給批點元素手雷的份額，你們在遺瓏埠的店裡貨太少，實在是搶不到啊。”張老板富態的臉上有些討好。
遺瓏埠都有我的店了？
王缺微微一怔，然後反應過來，估計是溫石頭的手筆。
他又看向張老板，問道：“你要把元素手雷賣到楓丹？”
他下意識的以為張老板是準備做元素手雷生意。
聽見王缺的話，張老板連忙擺擺手：“不是不是，若是作生意，量少了可賺不到錢。”
元素手雷都是工廠直銷的（放在【冒險優選】出售，但實際掛的是工廠的名字，蹭免稅政策。）
出廠就是五百摩拉。
如果他要運送到楓丹出售，這個價格肯定要翻倍，甚至是好幾倍，可一旦價格太貴，冒險家不一定能接受。
而冒險家是元素手雷最大的消耗方，如果他們不接受，就可能滯銷。
畢竟，楓丹和稻妻是不一樣的。
稻妻那邊是真的戰爭時期，你運過去，就不愁銷路。
而楓丹，社會基本穩定，元素手雷最大的作用，就是冒險家在冒險中使用。
至於楓丹的軍備…人家有警備機關，那機槍噠噠噠的，可比進口元素手雷便宜多了。
“我是準備用來對付海獸的。”
張老板臉上有些興奮：“您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一艘商船帶了元素手雷，航行的時候遇見了海獸襲擊，直接用元素手雷將海獸給炸死了。”
“我的岩王爺欸，直接挽救了一船的貨物啊，一百個元素手雷也就五萬摩拉，這簡直太值了。”
這下，王缺聽懂了。
對於張老板這樣的船運主來說，海獸是不可控的危險。
基本上，隻要遇見了，都會有大量的損失。
如果聘請了能對付海獸的冒險家，那花費又太多，畢竟船又不是隻跑一趟。
但如果換成元素手雷，就簡單多了。
遇見海獸，就丟手雷，若是遇不上，手雷放著也不會壞。
比雇傭冒險家更經濟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現在元素手雷的產量還沒有上來，不好購買啊。
“這個張老板倒是不用擔心，等我回璃月港，元素手雷的產量很快會上來，就不會限購了。”王缺寬慰道。
張老板一喜：“這樣最好不過了。”
如果有足夠的元素手雷，他們這些商船，也不是不能兼職海獸獵船。
…
回去的路上沒有遇見了什麼海獸，一帆風順，比之前來的時候更快了一些。
當王缺踏上遺瓏埠的碼頭，時間已經來到了十月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