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王缺並不知道鐘離和子辰的交流。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對赫烏莉亞遺骸的研究中了。
將赫烏莉亞的鹽化遺骸置於地下實驗室的實驗台上。
啟動實驗台上的煉金法陣。
實驗室的煉金法陣都被他以【黑土煉金術】改造過,
要不然,一尊魔神的遺留,平台的煉金法陣可解析不出什麼東西來。
鹽棺被煉金法陣的力量緩緩剝離,露出內部蜷縮的鹽晶軀殼。
比之前透過鹽棺看見的樣子更加清晰。
神骸表麵布滿蛛網狀裂紋,脊椎如鹽柱刺出體表,灰白眼眶內嵌著兩顆破碎的鹽球,唇角的悲憫微笑被鹽漬侵蝕成扭曲裂痕。
從背脊刺入的長劍,也已經完全鹽化,僅僅保留一個劍的模糊外觀。
“不敢想象,祂會是一位魔神最後的遺留。”
王缺看著眼前有一股子扭曲美的遺骸,微微感歎了一句。
總感覺提瓦特的魔神,都死的蠻慘的。
感歎之餘,王缺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伸手在煉金法陣上操作著,
法陣微微共鳴,一道道符文亮起,發出奇異的波動,試圖激活神骸中的鹽元素權能。
可符籙紋路剛觸及鹽晶表麵,便如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
“嗯?”
王缺輕咦一聲,目光看向其中。
法陣流轉,將接觸麵迅速放大在他的眼前。
隻見能量凝聚的符文在接觸赫烏莉亞遺骸的一瞬間,便被某種更高的力量侵蝕。
明明是沒有固定形體,完全由煉金力量彙聚的符文,居然在一瞬間被鹽化了。
但這種鹽化非常細微,並且很快被煉金法陣的力量祛除,新的符文又會代替被侵蝕的符文。
雙方就這樣不斷是侵蝕,祛除,交錯輪回。
在這種情況下,煉金法陣根本無法對赫烏莉亞遺骸進行解析。
“哪怕已經死亡千年,權柄都消散不見,但赫烏莉亞的遺骸中依舊保留祂的一絲神力。”
王缺並沒有失望,反而有些欣喜。
遺骸有這種表現,反而證明它是有研究潛力的,是值得去深究的。
伸手一揮,實驗台上的煉金法陣消散。
王缺直接自己動手。
青萍法力湧動,開始對赫烏莉亞神骸進行侵染。
果然,很快他就遇見了和煉金法陣一樣的問題。
赫烏莉亞神骸本能的抗拒外來的力量,王缺的法力也在被鹽化。
因為是自己的法力,所以王缺這次的感覺更加明顯。
這種鹽化並非單純的物理鹽化,而是一種在概念上的鹽化。
說白了,王缺的法力在接觸到赫烏莉亞神骸後,法力變成了鹽。
“神力,還是權柄?”
這種情況,讓王缺不禁有些疑惑。
若說是權柄,可赫烏莉亞已經死了那麼久了,祂的鹽之權柄作為岩之權柄的下位,應該已經被摩拉克斯吞並了才對。
可如果不是權柄,僅僅隻是鹽神遺留的神力,那鹽神死去這麼多年,還能將他的法力同化成鹽…
那鹽之神赫烏莉亞,或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弱小吧。
內心心緒紛飛,王缺卻沒有停住手。
既然你可以同化我的法力,那就試試看你究竟可以同化多少吧。
眼眸一凝,加大法力供應。
他現在生命能級已經有七十級,並且生命本質多次突破。
法力深厚的不得了。
準確來說,他就沒有耗儘法力過。
隨著王缺不斷加大法力,青萍之光將赫烏莉亞神骸籠罩。
殘存的鹽神神力終於要撐不住了。
一陣若有若無的悲鳴,
青萍法力瞬間突破鹽神神力的保護,突入赫烏莉亞神骸。
王缺眼眸精光亮起,瘋狂捕捉神骸內的一切遺留信息。
神骸內遺留的信息不少,但絕大部分都是普通的鹽。
唯有一絲負隅頑抗的力量,吸引了王缺幾乎全部的注意力。
毫無疑問的,這就是赫烏莉亞神骸中最後的一絲神力了。
青萍法力瞬間圍攏過去,如同包圍悍匪一般,將其團團圍住。
力量是會消耗的,他想捕捉這一絲鹽神神力,不想對抗消耗。
所以王缺的動作非常小心。
在將鹽神神力圍住後,青萍法力的動作變得非常輕柔。
就好像小時候在小溪裡抓魚一樣,動作慢的看不見有動作。
直到青萍法力將鹽神神力輕輕裹住後,
下一刻,
數十道鎮魔符文暴起,將鹽神神力直接封禁鎮壓。
重雲教授王缺用來封印魔神殘留的符籙,用在這裡是剛剛好。
隨著這一絲鹽神神力被捕捉,赫烏莉亞鹽化的殘骸分崩離析,化作一團團鹽晶聚合體。
倒是那柄鹽化的長劍,反而保留了完整的形體,落在實驗台上,掉下些許鹽粒。
“鹽神神力。”
王缺目光灼灼,一手托舉,在他的手心,一團清光包裹著一縷潔白甚至有些透明的力量。
潔白不是因為它純潔。
而是因為,這是鹽的力量。
看著手裡被青萍法力包裹的鹽神之力,王缺卻有些蹙眉。
太少了。
這一縷神力,王缺都怕自己鬆手之後,沒做什麼實驗,它就自己消散了。
“不管了,先解析吧。”
王缺眼眸微閃,重新激活了實驗台,煉金法陣再一次亮起。
這次,有王缺控製住鹽神神力,它再也無法侵蝕煉金法陣的符文了。
很快,屬於【鹽神之神力】的知識,便被王缺不斷解析出來。
“鹽神神力具備將接觸物從本質層麵轉化為「鹽」的能力,即使目標為無形能量(如煉金符文、法力)。
這種轉化並非物理覆蓋,而是直接篡改物質或能量的內在屬性,使其遵循「鹽」的法則。”
“鹽化…倒是和岩元素的石化有些類似,看來鹽神權柄確實是岩神權柄的下位分支之一了。”
王缺一邊暗想著,一邊繼續解析鹽神神力。
“鹽化具有持續擴散的侵蝕特性,如神力殘留千年仍能同化外力。
但生成的鹽晶如果沒有神力保護,結構非常脆弱,比如神骸布滿蛛網裂紋、鹽化長劍上鹽體掉落。”
“這倒是和鐘離天星石化後形成的致密岩層形成鮮明對比。”
鐘離的石化那是非常厲害的,璃月大地上還有很多地方,都留存帝君偉力的見證。
和他比起來,赫烏莉亞的鹽化能力確實不算什麼。
“所以,鹽神神力是將物質能量本質改寫為「鹽」。”
“而岩神神力是將物質固化為「岩」並賦予結構強度。”
王缺一邊思考,一邊不斷拆解手裡的微弱的鹽神神力,企圖堪破它的底層法則。
可美景不長,這一絲神力實在是難以支撐王缺的研究。
沒等王缺拆解多少次,那一縷鹽神神力,就已經幾乎看不見了。
王缺皺眉,有一種被打斷研究的憋氣感。
“不行,這點神力根本不夠我研究的,必須獲取更多的鹽神神力,甚至是…”
王缺目光轉動,看向了無菌櫃中的鹽盞和鹽尺。
“權柄。”
鹽盞為什麼可以源源不斷的倒出高品質的白鹽?
鹽尺為什麼可以將大地化作鹽田?
王缺內心早有猜測。
說句不好聽的,這根本不是一般神力可以做到的。
畢竟,赫烏莉亞都已經隕落那麼多年了,祂留下的神力也是有極限的,不可能無止境的維持著兩個神器的效果。
所以,鹽盞和鹽尺的神異,必然是它們本身就具備的,而不是來自赫烏莉亞的神力。
再加上赫烏莉亞對子民的寵愛,以及祂那過於弱小,甚至被子民弑殺的實力。
王缺可以做出一個猜測。
赫烏莉亞知道自己無法在魔神戰爭中存活。
所以,祂早早的就切割了自己的權柄,用來製作了鹽盞和鹽尺。
這樣祂隕落之後,鹽之民也可以依靠這兩樣神器生存下去。
就像王缺之前猜測的,沒有哪個人類文明會拒絕製鹽的‘技術’。
可赫烏莉亞大概沒有想到,祂沒有等來敵人的殺戮,反而等來了子民的背刺。
而鹽之民中掌握大部分知識的貴族,也死在了祂失控的神力之下。
剩下的人也都逃亡而去。
留下的神器,反而無人可用了。
思考著,王缺目光落在鹽盞和鹽尺之上。
是留下這兩個東西,源源不斷的獲取白鹽賺錢,還是進行拆解,去嘗試獲取【鹽】的權柄?
僅僅思考了三分鐘,王缺就做出了決定。
拆。
賺錢不就是為了升級獲取實力嘛。
那現在直接獲得權柄,增強實力,不來的更直接?
再說了,如果自己掌握了【鹽】的權柄,還怕沒有鹽?
王缺凝視無菌櫃中泛著微光的鹽盞與鹽尺,青萍法力在指尖流轉。
片刻後,他露出一絲笑容,朝著存放鹽盞和鹽尺的無菌櫃伸出了魔爪。
取出鹽盞置於煉金法陣核心,激活法陣的解析符文。
鹽盞的價值顯然是不如鹽尺的,所以,王缺先用它。
煉金能量剛滲入盞壁,盞體突然爆發刺目白光,無數鹽晶顆粒從盞口噴湧而出,試圖將法陣能量同化。
很顯然,是鹽盞在自我保護。
可惜,王缺冷哼一聲,數十道鎮魔符文淩空壓下,強行遏製鹽化擴散,同時以青萍法力構築能量導管,聯合煉金法陣,突入鹽盞的核心。
很快,王缺的感知中,就出現了一道偉大卻微弱的力量波動。
【權柄】!
王缺眼睛一亮,法力驅動煉金法陣,企圖將鹽盞核心的權柄碎片緩緩抽離。
盞體劇烈震顫,表麵浮現蛛網狀裂痕。
可王缺不管不顧,既然要奪取鹽盞的權柄,鹽盞自然是要毀壞的。
不值得擔心。
‘嘭’
隨著一聲脆響,鹽盞崩解為齏粉,一縷泛著珍珠光澤的未知八麵能量體懸浮空中。
莫名的波動隨著它的出現蕩漾開來,
周圍的空氣中迅速析出鹽晶,並且開始迅速蔓延。
“這就是【鹽之權柄】的力量?”
哪怕沒有人主動驅使,它也在源源不斷的生成鹽。
也對應上了鹽盞內倒不完的鹽。
這已經能看出一絲魔神的偉力了。
隻是…
“這也太少了吧。”王缺皺眉。
這縷權柄僅如發絲般纖細,遠不足以支撐研究。
“一不做二不休了!”
王缺眼裡出現一絲狠色。
他立刻轉向鹽尺,將其插入實驗台凹槽。
鹽尺觸地瞬間,實驗室地麵竟開始鹽化,這是鹽尺的神力。
先激活神力,再去捕捉裡麵的權柄,是一個很方便的辦法。
至於鹽化的裝置?
比起權柄來說,算得了什麼?
王缺迅速展開岩元素結界隔離侵蝕,指尖凝聚高濃度青萍法力如手術刀般切入尺身銘文。
鹽尺內部結構顯現出複雜的權柄回路,但每條回路都被刻意分割。
比起鹽盞,鹽尺顯然高級了很多。
而且,鹽尺內的權柄顯然和鹽盞有很大的不同。
王缺瞳孔微縮,很快意識到是赫烏莉亞將完整權柄拆分為「生成」與「轉化」兩部分,分彆封印在兩件器物中。
鹽盞是生成,效率緩慢,但可以源源不斷的出產白鹽。
鹽尺是轉化,效率很快,但代價是被鹽尺轉化的土地,化作鹽池。
“赫烏莉亞給鹽之民留下的饋贈,還真是細心啊。”
王缺忍不住感歎一聲,卻也當即調整策略,將先前提取的鹽盞權柄注入煉金法陣,控製法陣形成牽引磁場。
自己不需要不同的兩道權柄,那就讓它們融合吧。
鹽尺中的白晶紋路開始流動,與磁場產生共鳴,兩道權柄碎片在法陣中央緩慢融合。
屬於岩盞的權柄,開始沒入鹽尺之中,
「生成」與「轉化」互相交織,似乎就要融為一體。
突然,融合體迸發劇烈排斥,實驗室空氣瞬間結晶,無數的白鹽浮現,似乎融合就要失敗。
王缺瞳孔猛然一縮,可不等他反應,已經被他遺忘的鹽神神力猛然爆發。
突破青萍法力的封禁,直接射入暴動的鹽尺之中。
權柄融合體的排斥反應瞬間消失,似乎之前的暴動就是假象。
“赫烏莉亞的神力調和了鹽之權柄的衝突?”
王缺微微蹙眉,很快浮現出之前和赫烏莉亞交流的記憶。
“難怪赫烏莉亞要我帶上她的神骸,還叮囑我不要讓它們分開太遠。”
“合著她已經想到神力和權柄的情況了嗎?”
無奈搖頭。
“又欠一個人情。”
“看來…鹽之遺民我還真得照顧照顧了。”
隨著鹽神神力沒入其中,一道殘缺的八麵體鹽晶終於成型——其表麵遍布斷裂的法則紋路,卻仍散發著改寫物質本質的威壓。
【鹽之權柄】
王缺看著眼前的八麵體,眼裡忍不住興奮。
雖然被赫烏莉亞小小的‘算計’了一下,但權柄是真的。
伸出手,八麵體懸浮在他手心。
雖然沒有任何研究,但王缺就明白了眼前之物的能力。
依舊是鹽盞和鹽尺的根本能力。
鹽的「生成」與「轉化」。
手握權柄,王缺心念一動。
周圍的空氣中再一次析出鹽晶。
眼眸中露出笑意,目光放在被鹽尺轉化了一半的實驗台上。
伸手按住完好的一半實驗台,
鹽之權柄微微一震,
厚重金屬為基底的實驗台瞬息化作白鹽,散落一地。
“果然,赫烏莉亞讓我帶走神骸,本質就是將她殘留的權柄交給了我。”
王缺目光微閃。
他使用鹽之權柄,非常順滑,沒有半點阻塞。
就好像…這權柄本就是他的一般。
“看來,這個鹽神‘眷屬’,我不當都不行了啊。”
“赫烏莉亞…還真是好算計。”
王缺可以想象,一旦他在外界展現自己鹽化一切的能力,那些鹽之遺民一定會瘋狂的靠攏過來。
哪怕王缺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祈求王缺領導他們。
而王缺無論怎麼選擇…赫烏莉亞都不虧。
王缺選擇庇佑鹽之遺民,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要是王缺拒絕鹽之遺民。
被鹽神眷屬拋棄,鹽之遺民必然夢滅,最後隻能乖乖跟隨岩之神,接受岩之神的庇佑。
這個結局,也是赫烏莉亞希望看見的。
祂隻要鹽之民能活下去。
那片這些鹽之遺民對她的信仰破滅,也在所不惜。
本章完
雪落了下來,悄然無息地,落在了珠光巷文創園的街道上。賀天然獨自一人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對著電腦不停地敲打著鍵盤,工作多得似乎永遠也做不完。
伴隨著呲的一聲,整個房間裡的燈全部熄滅了,寬大的電腦顯示屏也在掙紮了幾秒鐘後變成了漆黑一片。
賀天然看著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略顯憔悴的麵龐,嘴角勉強扯出了一絲苦笑,索性停下了工作,向後癱倒在椅子上,右手下意識地摸向上衣口袋,卻是什麼都沒有摸到。
他這才意識到,自從和曹艾青在一起後,他所有的煙就被強製收繳了,再也沒有吸過。
可是自從那次高中同學聚會以後,曹艾青就和母親一起去了南脂島上,公司的全部工作又重新回到了賀天然的手上。
賀天然對此並無異議,或者說,停下了工作,他又能用什麼來麻痹自己呢?
但為什麼自己在她離去後還沒有買煙呢?是習慣了嗎?賀天然在心裡問自己,眼睛無意識地瞥向窗外。
或許是天色有些昏暗,賀天然看不清外麵,隻是隱隱的看見有幾團雪花,剛剛靠近,下一秒又分離,它們的軌跡隻有短短的交集,之後便各向西東,落到了自己的歸處。
清脆的鈴聲響起,賀天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高瘦的身影走了進來。
“賀導兒,都停電了還不走,對工作這麼上心嗎?”
“黎導兒你就彆開玩笑了,我是不想走嗎,這麼多活都等著我乾呢。”
“那賀導我跟您請個假,我就先回去陪女朋友了,今天是聖誕節。”聖誕節嗎……賀天然恍惚了一下,黎望接著說到:“我家那位你是知道的,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節日看的很重,一定要我給她送點什麼東西才行。可她也不要什麼貴重的禮物,哪怕是一張賀卡都可以。沒辦法,就是非要這個形式,我之前忘了,說是形式主義沒必要,她還不乾……”確實是聖誕節了,jglebells清脆悅耳的歌聲飄滿了珠光巷的街道,道旁的店鋪玻璃上也掛滿了紅綠色的裝飾,五顏六色的小彩燈閃爍不停,老板還不忘抓住這個節日,推出各種各樣的優惠活動來吸引消費。
隻是賀天然沒注意到罷了。賀天然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某一年的聖誕節,溫涼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纏著他要禮物的場景……可那怎麼可能呢,他從來沒有和溫涼度過聖誕節——但那間屋子裡的布局,溫涼撒嬌時的神態,都給他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聽著黎望一個人的絮絮叨叨,賀天然回過神來,打趣道:“她哪是要禮物啊,明明是想讓你多陪陪她罷了,”他笑著搖了搖頭,
“行了,趕緊回去吧,彆讓她等著了。”黎望看著略顯頹喪的賀天然,主動開口道:“嗨,賀導,反正還早呢,我陪你喝兩杯吧。”黎望知道,自從上次高中同學聚會後,賀天然的女朋友跑了,溫涼也處處回避,二人在公司裡仍形同陌路,溫度降到了冰點,連一般的下屬都不如。
所以此時黎望主動提出來要和賀天然喝兩杯,也是希望能夠讓老板振作一點。
賀天然眼裡似乎閃過了一絲亮光,又很快熄滅,
“算了吧,你還是趕緊回去陪女朋友吧。”
“不礙事,反正還沒下班呢,帶薪陪老板喝酒也是工作嘛,還能解解饞,蹭蹭賀導的好酒。”黎望說著,自覺地拉開了椅子,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掛在椅背上,坐了下來。
賀天然也不好再說什麼,顯得矯情,
“行,那咱哥倆喝兩杯,讓你帶薪陪老板喝酒!”說著,他用手推了一下辦公桌,椅子向後滑去。
賀天然順勢起身,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自己略顯酸脹的眼睛,走到了身後的恒溫酒櫃前。
略微挑選了片刻,他還是拿了一瓶馬爹利的乾邑白蘭地和兩個紅酒杯回到了座位上,這正是與黎望初次會見時二人喝的酒。
“再嘗嘗吧,舊酒也有新滋味,澆的愁不同,那味也不一樣。”賀天然自嘲地說到,將倒滿酒的杯子向黎望推過去,又接著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的《宇宙後街北》拍的怎麼樣了?”賀天然喝了一口酒,問道。
“一切順利,多虧了賀導的投資,我還把之前拍過的一些不夠滿意的鏡頭又重拍了幾次。”黎望笑著接話到。
“你導片還是習慣高要求啊,一條不拍個十幾遍是過不了的。”
“嗯,不過劇組所有人都很給力,進度推的還是很快的,也就剩下最後一幕沒拍了。”
“最後一幕?是最後小水在小酒館裡聽到熟悉的歌聲的那一段嗎,我記得安排表上是這樣寫的。”
“是的,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來演天樂,”黎望頓了頓,斟酌著繼續說到,
“賀導,您真不打算來演一下嗎?”
“我?算了吧,”賀天然搖搖頭,再次拒絕道,
“就像我之前說的,比起台前的光彩,我更享受幕後的工作。更何況現在溫涼……”
“賀導,既然您提到了溫涼,那作為她的朋友,我必須得說點什麼了,”黎望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雖然我無權參與你們的私人情感問題,更不應該對自己的老板用這種語氣說話,但是我還是想請你認清楚自己的感情,不要讓兩個女孩都變得不幸……”
“兩個女孩都變得不幸嗎……”賀天然健壯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廢了下來,
“我又何嘗沒認清自己的感情呢?無論是曹艾青還是溫涼,我對她們都是有感情的,而且同樣地濃烈。兩個都是很好的女孩啊,能夠遇到一個都是我的幸運,可我偏偏同時遇到了她們……”
“那就做出選擇吧,不要再猶豫了,賀導,這樣拖下去對誰影響都不好……”
“世間的美好,為何一定要從中選擇其一呢……”賀天然一口將杯中的酒飲儘,然後又自己斟滿一杯,一口乾完,一杯又一杯……沒用多久,一瓶白蘭地幾乎全部進了賀天然的肚子,喝完,賀天然雙手抱著頭,趴在了辦公桌上。
黎望看著賀天然的狼狽模樣,輕歎了一口氣,打算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走近了,黎望能看到賀天然的身軀微微發抖,桌子上隱隱有著淚痕。
“不用了,我沒醉。”賀天然輕輕推開了黎望撲上來的外套,抬起頭來,黎望能看到他酸脹發紅的眼睛。
“賀導,你累了,歇會吧。”
“不,我想好我要寫一個怎樣的故事了。”賀天然用手揉了揉眼睛,抹去眼眶裡殘留的淚水,取而代之的堅定的眼神。
“那就寫吧,寫完就知道你的選擇了。”
“好。”賀天然又從酒櫃中拿出一瓶酒,兩個男人在漆黑的辦公室裡乾杯,一飲而儘。
窗外,這個聖誕的雪下的很大,大到模糊了每片雪花的痕跡,不知所來,不知何往……未經得、回風片雨,怎曉落紅幾許?
天若有情天應妒,寂寞花開無主。春又去,夢還誤,相逢也是傷心句。
願君記取,花前盈盈語,化蝶飛去,雙雙留香住。難自悟,此恨人間最苦,蝶來燕子空舞。
到底萬事不由人,枉把舊歡重訴。共剪燭,歌漫譜,而今斑鬢怕添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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