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後邊跟進來的小菊見著這一幕，心底無比難受，瞧見自家小姐臉上的紅腫，眼圈都紅了。
但作為丫鬟的小菊，卻沒有能力護著她的小姐。
“您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您問過我意見了嗎？您問過我的想法了嗎？”
“從小到大，不管大事小事，您都擅自做主，從來不問過我的意見。”
“從小，我的大小事，您都要管，哪怕是我睡覺的姿勢，您都要管，不許側著睡，您說不雅。”
“小時候，我說我想要一根糖葫蘆，您說我吃相難看，牙齒會壞，讓我不要吃，於是我從來不吃，可是哥哥和姐姐要吃，您從來不說。”
“您說，不要總是出門拋頭露麵，哪怕是女眷們的宴會，您都不許我參加，可是姐姐出門，您不僅沒有意見，還開開心心給她張羅......”
“從小到大，隻要我出這個門，您都會說我的不是。”
“即使我不出門，您也會來我的院子說我的不是。”
“有時候我在想，您到底是不是我的母親。”
“天底下，怎會有您這樣的母親？”
夏知晴捂住臉，一臉絕望看著自己的母親。
夏母被說得臉色鐵青。
“你個白眼狼！”
說著，就要伸手打夏知晴。
夏知晴不躲避，迎接夏母的巴掌。
“母親，您這是在乾什麼？”
夏宇來到兩人麵前，把夏知晴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躲過了夏母扇過來的巴掌。
夏母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她作為母親，打一下自己的女兒有什麼錯。
“哼，不就是打一巴掌，她是我的女兒，不聽話打一下怎麼了？”
“母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該打人。”
“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好好說說。”
夏宇想幫著自己的妹妹，但是作為晚輩，而且麵前之人是自己的母親，他也隻能說得委婉一些。
但是聽到妹妹的這些話，他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他是男人，不拘小節，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些小事。
但是聽妹妹訴說著這些年的經曆，忽然發現，自己的妹妹居然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知道母親不怎麼喜歡妹妹，但沒想到母親竟如此不喜歡妹妹。
“哼，若是你妹妹聽話，我也用不著打她。”
“你說說，我都給她定了這麼好的一門親事，她說不嫁就不嫁。”
“若是事情傳到於大人耳朵裡，我們家還還得受她連累。”
夏母撇過臉，依舊一臉的怒氣。
夏知晴嘲諷地笑了笑。
這樁婚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
她也才知道這件事。
到頭來，全都怪在她的頭上。
夏知晴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刮了一般。
“母親，這怎麼能怪知晴。”
“婚事是您自己定下，知晴完全不知情。”
“您都不問她意見，您......”
夏宇想要為夏知晴說兩句話，可立刻被夏母打斷。
“為何要問她意見？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我作為她的母親，就應該什麼都聽我的。”
夏母一臉理所應當。
這話，夏宇聽著不舒服，但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他所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
他的婚事，亦是父母給定下。
“趕緊去收拾一下自己，明日出嫁，可彆丟了我夏家的臉麵。”
“若是你不乖乖聽話，我就為小菊是問。”
“對了，於大人隻是納你為妾，不可穿大紅色，我記得你有很多的粉色裙子，你明日挑一套穿上就成。”
夏母冷冷撂下幾句話，便轉身出去。
夏知晴聞言，又是一陣心寒。
夏宇見自己的母親出去，這才關心夏知晴。
“知晴，臉疼不疼？”
“大哥，你放心，我沒事。”
夏知晴笑笑，給夏宇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在這個家裡，也隻有夏宇這一個親人是真正關心她。
“小菊，趕緊去找點消腫的藥膏來給你家小姐。”
夏宇轉頭對一旁的小菊開口道。
“是！”
夏宇跟夏知晴說了會兒話。
見夏知晴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想起來還要去處理其他事情。
“知晴，有什麼事，一定要跟大哥說，彆憋在心裡。”
“母親那裡，我會去跟她說說。”
“今日之事，彆太往心裡去。”
“好。”
夏知晴對夏宇笑了笑。
除了夏宇，這個家沒有什麼可讓他值得留念。
“大哥還有事情要去忙，晚點再回來。”
說著，夏宇就要轉身出去。
“大哥，等等，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這是？”
夏宇見夏知晴給她的荷包，有些不解。
夏知晴對上夏宇疑惑的目光，旋即緩緩開口。
“若是我明日順利出嫁，你就把這個荷包燒了。”
“若是我明日無法順利出嫁，你就立刻打開了來看。”
聽著夏知晴的話，夏宇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順利不順利的，妹妹的話裡，怎麼感覺似乎還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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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宇一時之間也沒有領悟到夏知晴的意思，於是立刻應下。
“好！”
說著，就要轉身。
“大哥！”
夏知晴再次喊住了夏宇。
夏宇看向自己的妹妹。
總覺得今日的妹妹有些奇怪。
“怎麼了？”
夏宇問。
“大哥，記住我的話。”
夏知晴看著夏宇的眼睛，再次叮囑。
夏宇總覺得自己的妹妹怪怪的，但還是重重點頭。
“妹妹放心，大哥記住了。”
時間緊急，外麵還有人等著，他也沒有想太多，便轉身出去。
見夏宇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夏知晴又看向一旁的小菊。
“小菊！”
“小姐。”
小菊眼圈紅紅的。
小菊從小便跟在夏知晴身邊，在這個家，小菊陪伴她的時間，比她父母親人陪伴的時間還長。
夏知晴有些心疼看著小菊，替她把眼淚擦了擦。
“傻姑娘，哭什麼呢。”
“小姐......”
小菊有些哽咽。
“好了，不哭了，明日就是我的大喜日子，你應該開心啊。”
小菊聽著，心如刀割。
她知道，小姐不願意，但是不得不嫁。
夏知晴回想這些年的經曆，若是自己不聽母親的話，夏母就會拿小菊出氣。
夏母知道夏知晴的軟肋就是小菊，以此來拿捏夏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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