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可以起鍋。
傅家人很是識趣,見著菜都熟了,轉身回屋。
隻有宋如月直愣愣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盯著鍋裡菜,不時咽了咽口水。
“如月,快回去。”
馬氏拉了拉她。
宋如月不想離開,在馬氏的拉扯下,一步三回頭。
不得不說,時溪這個女人做吃的真的好香。
她已經好久沒有吃好吃的東西了。
“傅夫人,傅大公子,傅二公子,傅三公子......大家請留步。”
“如果你們不嫌棄我的手藝,今日不妨一起吃。”
“反正菜很多,我們一家子也吃不完。”
時溪見眾人都往屋裡去,立刻喊住了眾人。
傅家人聞言,微微錯愕,沒想到他們也有份兒。
宋如月聞言,也停了下了腳步,眼巴巴看著時溪。
時溪壓根兒就沒有看她。
馬氏見人家時姑娘並沒有叫他們宋家,趕緊把女兒拉回了屋。
“傅奶奶,快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喲。”
時初小團子噠噠跑到傅夫人麵前,一隻肉乎乎的手牽著傅夫人的手,朝石桌走去。
傅夫人受寵若驚,不枉她喜歡這孩子。
時溪一臉寵溺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可真是她的小棉襖。
時衍朋友則是邁著小短腿,緩緩走到傅瑾霆麵前,個子有些矮,隻能仰著頭看向傅瑾霆。
“叔叔,我娘喊你一起過去吃。”
時衍小朋友總覺得這個叔叔給他一種熟悉感,很想親近親近,於是便上前喊了人。
聽著這一聲叔叔,傅瑾霆不知為何,心口一震。
鬼使神差跟著小團子往石桌走去。
“溪兒,你確定這是方才那臭烘烘的豬下水?”
時旭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好吃的你,不吃給老子放下,這裡有的是人喜歡吃。”
時寧郎很是不給麵子訓斥了一番,這個時候,提什麼臭烘烘的,明明就很香。
條件有限,大家有的隻能站著吃,有的坐在有限的凳子上,有的則是直接席地而坐......
搭配著白麵饅頭,更好吃。
“嘿嘿,不提不提。”
“還真彆說,這雞雜和豬下水可比在皇宮禦廚做的菜好吃多了。”
時旭吃得一臉意猶未儘。
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下,能做到如此美味的佳肴,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了。
這還得多虧了自己的妹妹。
“方才是誰說打死也不吃的了?”
趙氏很是不給麵子拆穿。
“三嬸,那是過去的我,不是現在的我,現在的我完全被溪兒的手藝給折服。”
“不過話說回來,溪兒,你這不會也是在書上學的吧?”
眾人聞言,紛紛朝時溪看了過去。
“自然不是,我本就會做吃食,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好味道自然是因為那大夫給的配料,不然我可做不來如此好吃的食物。”
時溪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原主的確是會做吃食,但極少做,而且做出來的味道一般般。
反正時家是有廚娘,那些事情根本就用不到他們來做。
“嘿嘿,那調料還有沒有?”
時旭笑眯眯看向時溪。
“你要來做何?”
時溪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這不是想吃窯雞了嘛!想著必須要留點等下次窯雞。”
“哥哥至今最喜歡吃的,就屬那窯雞,味道鮮嫩,口感爽滑,說起來,又勾起你個的饞蟲來。”
時旭賊兮兮靠近自己大妹子。
“放心,還有下次。”
“那感情好!”
“時姑娘,你這做吃食的手藝是真的好的沒話說,伯母活了一把年紀,還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豬下水,還有這雞雜......”
“不誇張地說,比將軍府做出來的食物還美味。”
......
時家人誇完,傅家人又誇了一遍。
以前這些東西他們可都是不吃的,就連他們府裡的下人都不會吃。
不曾想,還能做成如此美味的食物來,若不是有流放這一段經曆,她這輩子許是都不會吃到這等東西。
時溪笑眯眯收下眾人的誇讚。
誇吧誇吧,以後多的是讓你們誇吧,留多點詞兒。
“涼親胖胖噠!”
小團吃吃得搖頭晃腦,還不忘跟著拍馬屁。
院子裡頓時一片歡聲笑語。
屋子裡的宋如月氣得牙癢癢,用力撕咬著手裡的白麵饅頭,一個饅頭被啃得亂七八糟。
說起白麵饅頭,這還是傅夫人看到往日的情分上,讓官差通融一下,也給宋家吃些白麵饅頭。
官差倒是很給傅夫人麵子,倒是給他們白麵饅頭,但需要銀子買,其他犯人連買的資格都沒有,算是給了宋家的優待。
對此,宋家很是感激。
“如月,你這是怎麼了?”
見著宋如月似乎與手裡的饅頭有仇,馬氏關心地問。
“娘,這饅頭太難吃了。”
宋如月吃著吃著,便忍不住落淚。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吃如此多的苦,她心裡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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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聞言,心疼不已。
這孩子從小就是被嬌養著長大的,哪裡曾受過這樣的苦。
“好了好了,總比沒有的吃好!”
“等到了南荒,再給你吃好吃的,咱們先忍幾個月。”
馬氏把女兒摟在懷裡,輕輕安撫著。
她外家到時候也會接濟,日子沒法與以前相比,但也不會很差。
晚飯結束後,時溪便給傅瑾霆複診,這已經是時溪每日都在做的事情,每日兩次,早晚各一次。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時溪給自己施針治療,傅瑾霆是真的感覺這兩日身體裡真的好受了不少。
寒毒引起的疼痛都減輕些許,他還以為時溪隻是做做樣子,沒想到是真的有一些效果。
傅瑾霆不由得把視線放在為自己施針的時溪身上,時溪每次給他施針,或者診脈時,都極其的認真,專注。
若是裝,肯定是裝不出來。
他能看得出來,時溪是真的很認真。
難道她當真有法子解了自己的寒毒?
傅瑾霆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她有什麼誤解?
或許她是真的單純想要自己治病,那她圖的,又是什麼?
雖相處不久,但他發現時溪是真的跟彆人不一樣,愛家庭,愛孩子,積極樂觀......
哪怕是被迫在流放,並未像其他人犯人那般怨天尤人,唉聲歎氣,而是會努力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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