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古是一名平凡的牧民。
年輕時,他也曾朝氣磅礴。
然而在受儘了貴族老爺的鞭撻後,他心中的朝氣被磨滅殆儘,變成了老實、任人驅使的性格。
後來,卡赫可汗解放牧奴,阿力古幸運的擺脫了奴隸的身份。
他很擅長飼養。
他飼養的牛羊成活率很高,即便是在有極端天氣的年份也可以達到大部分存活。
憑借著這個本事,阿力古逐漸攢下了一些家業。
他娶了一個健壯的媳婦,生下了一個兒子。
後來,在兒子十三歲時,卡赫可汗揮師南下。
阿力古主動獻出了家中一半的牛羊作為對這位曾經的恩人的回報。
然後,卡赫可汗死了。
再然後,拓雷公子和多雷公子爭奪汗位。
阿力古不知道該支持誰,但他的兒子卻被拓雷的人格魅力所感染,成為了拓雷的支持者。
當時阿布卡部族青壯死了大半,他的兒子雖然還不到十四歲,但在這種關頭,參軍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戰爭很快爆發了。
戰場上硝煙彌漫,刀劍無情。
阿力古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隻能為兒子準備好了充足的肉乾,妻子打磨了刀劍,然後為他踐行。
不到十四歲的少年踏上戰場,他將父親製作的肉乾分給隊友,將母親打磨的箭矢射入敵人的身體。
連戰連捷,然後……中夏人來了。
一匹高大魁梧的戰馬,全身披著厚厚的鋼甲,少年的箭矢射在上麵猶如微風般不起作用。
戰馬衝來,將少年胯下的馬匹狠狠撞倒,少年也隨之拋飛出去,摔得七葷八素,沒等站起來,就被不知是誰的馬蹄狠狠踩中。
阿力古再也沒能等回兒子的消息。
連屍體也沒有。
少年被就地掩埋,那裡的草會在來年長得更好。
後來,阿力古所在的區域被多雷占領。
多雷要求阿力古獻上所有的家產。
阿力古不敢反抗,乖乖照做。
他是那般的老實,勤懇。
他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卻依然沒有報仇的心思。
就如兒子當初參軍他也沒有出言阻止一般。
他所有的心氣,早就在曾經當奴隸時被磨滅的一乾二淨。
這樣的人,後來自然被草奸看中。
他和妻子被送到和州的一處草場,為吳王大人飼養牛羊。
吳王大人是誰阿力古不知道。
但飼養牛羊他是擅長的。
他熟練的搭建出牧圈,將牛羊進行分配,定期清理衛生,並預備好柴胡、黃芩這種簡單的草藥,以防牛羊生病。
他做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熟練,隻是這看似熟練的技藝,又何嘗不是他的一生。
然而此時,卻有人對他提出了質疑。
“不需要那麼浪費空間,這些牛羊不會生病,你隻需要留出小部分空間防止踩踏而死就行了,其餘的都按照最大效率進行!”
說話之人名叫張得勒。
他本來叫得勒,是一名草原士兵,後來因為貪生怕死,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草奸。為了討好中夏人,他不惜在自己的名字之前冠以中夏的姓氏,以此來表現自己的忠心。
張得勒目前負責管理阿力古在內的周邊七八個牧場的生產和養殖,類似他這樣的人有很多,都分布在和州的周圍,負責各個牧場。
方永對他們進行了專門的培訓,命他們按照給出的特殊要求管理各個牧場的養殖。
方永有著養殖精通的詞條。
【天賦:養殖精通】
【進度:1261000】
【效用:蓄養得豐,禽畜無病,雙倍繁衍。】
在這樣的詞條下,牛羊不會生病,可以肆意的大規模養殖,唯一需要擔心的就隻有外部因素,比如草料、踩踏或者野狼這種情況。
張得勒是忠誠的草奸,因此儘管方永的要求看起來並不合理,但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推行下去。
這就是身為草奸的覺悟。
阿力古對於張得勒的要求非常不滿。
他已經養了大半輩子的牛羊了。
牧牛放羊就是他的一生。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件事該怎麼做才能做的更好。
張得勒現在的要求完全就是對他這一生的否定。
阿力古艱難的鼓起勇氣,顫抖著嘴唇,十分微弱的反抗道:
“不不能這麼做,牛羊會生病死亡!”
張得勒看了阿力古一眼,命令道:
“這不需要你管,按我說的做!吳王大人是長生天的化身,隻要你在吳王大人的土地上放牧,牛羊就不會病死!”
阿力古聞言張了張嘴,這套說辭他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但他終究還是沒能再次鼓起勇氣反抗。
“好…好吧。”
阿力古垂頭喪氣的答應下來。
他的心中仍然倔強的提醒自己。
“這樣做是錯的!”
草原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回到京城,方永和索菲亞公主結婚的日子終於到了。
婚禮布置的非常隆重,由於入鄉隨俗,婚禮的形式依舊是按照中夏的傳統婚禮習俗辦理。
唯一的區彆在於,裡麵額外增加了日不落帝國的宗教儀式。
方永和索菲亞公主共同手持聖經,莊嚴起誓,並接受神父莫雷德主教的祝福。
婚禮有條不紊的舉行著。
大熙的勳貴大臣們都來參加,不過他們大多數都興致乏乏。
顯然,在他們眼中納一個英夷公主實在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
也就是方永,如今權勢滔天。
如果換成彆人,他們可能連來都不會來。
斯威特伯爵本想趁著這次婚禮的機會好好結交一番大熙的貴族,為此他準備了很久,專門學習了中夏的禮儀和語言。
然而現實卻是,人人都對他都抱著鄙夷的目光,這種目光斯威特伯爵非常熟悉,就好像他曾經看那些低賤的印度人一樣。
水溶淡淡一笑,優雅且沒有禮貌的無視了斯威特伯爵伸過來的手掌。
連筷子都不會使的蠻夷,也配和他結交?
斯威特伯爵如果知道水溶的心中所想,一定會大聲辯駁,他是會使筷子的,他專門學習了這個,隻是由於習慣的原因,用起來有些彆扭罷了。
但是越是這樣彆扭的使用就越顯得滑稽,嘲笑他的人就越多。
斯威特伯爵無比尷尬的收回手掌。
這一刻,斯威特伯爵才深深體會到侄子威裡所說的,方永是這個國家最開明的王的含金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