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受高誌的話語影響,巴讚認定,如果讓大公子拓雷上位,那其上位後必定會清除異己。
他手握兵權,又與二公子交好,屆時必然會成為首要的清除目標之一。
高誌的話雖然有著一定的私心,不過也不算誇大。
因為按照曆朝曆代的慣例,新君上位,即便其再仁德,也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的競爭對手以及其對應的黨羽。
高誌以己度人,自然也認為大公子繼位後必然會發起清洗。
於是二人秘密商定,篡改卡赫可汗遺命,扶持二公子多雷即位。
當初卡赫可汗交代後事時,雖然在眾將麵前親口說了要傳位給拓雷,但是當時的卡赫可汗已經如同風中殘燭,氣息微弱,說話的聲音很小,而拓雷和多雷這兩個名字的發音又較為接近,誰敢肯定大汗一定就是要傳位給拓雷?
隻要他們一口咬定,大汗傳位的人是多雷,然後再聯合二公子的勢力,直接動手除掉李昊和大公子,那麼能繼位的就隻剩下二公子,眾人即便知道真相,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下定好決心後,在草原軍隊還在半路上時,巴讚便在暗中派遣手下快馬加鞭的趕回部族,和二公子通了氣。
二公子多雷一向野心勃勃,看不起性格懦弱的拓雷,得知父親要將汗位傳給拓雷後,他毫不猶豫的便決定奪位。
當巴讚回到部族後,第一時間不是去享用孤寡可憐的美豔嫂子,而是去和多雷秘密商定奪位的細節。
很快,李昊組織召開集會。
阿布卡家族的族人都趕來參加。
就在李昊說出卡赫可汗的遺命,準備擁護大公子繼位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不對,大汗說的明明是傳位給多雷!”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紛紛看向聲音的源頭,正是巴讚。
“胡說,大汗親口說的,分明是傳位給大公子拓雷!”
有當時在現場的拓雷的親信說道。
巴讚胡攪蠻纏道:
“誰聽清了?誰聽清了!”
“大汗說的是有個雷字,不過是二公子多雷,不是拓雷!”
“胡扯!”
“放屁!”
支持二公子的和支持大公子的人紛紛喧鬨起來。
巴讚將手中的一個鼻煙壺狠狠往地上一摔,頓時高誌帶著大量兵馬從外麵衝了進來。
所有人儘皆大驚失色。
唯有場上的李昊和大公子拓雷波瀾不驚。
李昊飽讀詩書,中夏千年古訓,又怎麼會不預防這種兵變之事?
大公子拓雷雖然性格敦厚,卻不是蠢笨,卡赫可汗此行出征,後方事務都是拓雷在負責處理,弟弟多雷的謀劃在他眼中就猶如孩童玩鬨一般可笑。
二人早已經準備好了應對的兵馬,多雷根本沒有一絲勝算……
“吭哧!”
刀刃入體之聲傳來,李昊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後的多雷。
“你,你!”
李昊算儘了一切,對多雷的各種布置了如指掌,自信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平定多雷的叛亂,可他萬萬沒想到,多雷竟是如此的果斷。
隻見多雷拿著平常吃肉用的尺長小刀,毫不猶豫的趁李昊分心之際,親手捅進了李昊後心。
“國相!”
拓雷瞬間腦海一片空白。
他也沒想到,弟弟竟然會親自動手,而且一刀就絕殺了李昊!
拓雷快步衝上前。
多雷麵色猙獰的持刀向拓雷捅去。
拓雷一腳橫踢,直接踢斷了多雷手腕,又側擊一拳,打在多雷腰上,多雷瞬間倒地,劇痛難起。
隻是兩招,精通武藝的多雷就被拓雷瞬間打倒。
直到這時,多雷才清楚,他的大哥並不是不精通武藝,而是不輕易動用武藝。
這時,兩邊早已準備好的伏兵已經殺出,陳正都帶領兵馬所向披靡,將巴讚和高誌的人馬殺的節節敗退。
多雷的計劃毫不意外的失敗了。
可是雖然如此,但場上李昊的生命卻已經難以挽回。
拓雷悲痛的扶起李昊,沒人比他清楚,這個效忠了他們家族三代人的漢人有多麼重要。
李昊口中溢著鮮血,他艱難的抬起手,想要去觸碰拓雷的臉,可是卻沒有了力氣,他用儘最後的氣力說出自己的遺言,
“大……大公子,斬草除根,千萬不能……不能手下留情!”
言畢,雙手垂落,李昊身死。
李昊一生扶持阿布卡部族稱霸草原,趁中夏虛弱之際,諫言卡赫可汗帶草原大軍南下入侵中夏,一度占據京師,可惜最終不敵天數,功敗垂成。
李昊一生沒有婚娶草原女子,傳聞其在中夏擁有一名子嗣,不過無人知道其子嗣具體姓甚名誰。
或許李昊自己也清楚,像他這樣的人注定遺臭萬年,所以不願意讓自己的後代也跟著他一起遭受世人的唾罵吧。
不久後,戰鬥平息。
二公子多雷的叛亂被陳正都等人輕鬆鎮壓。
巴讚和高誌見勢不妙帶兵逃走,不過他們沒有補給,在草原上跑不了多遠。
拓雷已經派大量兵馬追捕,並將消息傳告給附近的各大部族。
目前卡赫可汗留下的阿布卡部族依舊是草原上最大的部族,基本不可能有人冒著得罪阿布卡部族的風險收留這二人。
造反的始作俑者多雷沒能逃脫,被抓了起來。
拓雷那一拳打在多雷腰上,幾乎將他的腎臟擊碎,多雷直到現在仍然站不起身來。
拓雷憤怒的走到多雷麵前。
多雷不僅叛亂,還殺了李昊,簡直罪不容誅。
多雷見到拓雷的憤怒,他直接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地上,大聲求饒道:
“哥哥我錯了,求你彆殺我,哥哥!”
“我一時鬼迷心竅,是,是巴讚蠱惑我,是巴讚蠱惑我啊哥哥!”
多雷的淚水如泉湧般流了出來。
他不斷的磕著頭,祈求著大哥的原諒。
什麼草原勇士的骨氣,什麼孤傲的雄鷹,在這一刻全都沒有了意義。
“求求你,饒我一命,我願意一生去牧牛牧羊,再也不參與政事!”
“我們都是父親的孩子啊,還有弟弟妹妹,我們不能自相殘殺,不要殺我,求求你了!”
多雷磕儘了頭。
拓雷原本想直接動手,可是聽到弟弟妹妹幾個字,他又不禁佇立在了原地,沒有立刻動手。
有希望!
多雷趕忙爬上前,抱住了拓雷的大腿,求饒道:
“大哥,哥哥,你一向仁德寬厚,練習騎射時,你連死牢中的囚犯都不忍心殺死,你難道要殺我這個和你血脈相連的弟弟嗎?大哥啊,我們是同一個父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