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笙疑惑的眼神在顧也、喬莫雅之間轉了轉,心中猜測著二人關係。
難道顧也和喬莫雅之間有什麼?
但莫馨說喬莫雅曾在慈善晚宴主動跟顧也示好,顧也都沒理會。
既然他背著她都不理會喬莫雅,如今她在,他卻這般眼神看她?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莫馨在撒謊?
魚笙這麼想著,喬莫雅走到顧也麵前禮貌微笑的稱呼了聲:“顧總。”
喬莫雅的這聲呼喚讓顧也回過了神,他露著標誌性的溫柔笑意衝她笑了笑,然後跟魚笙說:“媽和爸都進去了,我們也進去吧。”
魚笙收起心思,朝飯店裡走去,腳步剛邁出,耳邊傳來喬維陽的呼喚——
“笙笙……”
魚笙腳下一頓,繼續朝前走去。
進入飯店後,顧也衝魚笙問:“媽的反應好像和那幾個人有恩怨,他們是誰?”
魚笙在琢磨顧也和喬莫雅的關係,聽他這麼問,停下腳步看向他:“你不知道他們是誰嗎?”
“不知道。”
“人家都跟你打招呼了,你不知道人家是誰?”
“你是說那個女的?我看著她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麼場合見過,但也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你看他的眼神可不想僅此而已!
魚笙雖未將心中所想說出,但顧也從她的眼神看出來了。
他心急地拉著她的手:“我真的不認識她,我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和她有什麼了。”
魚笙心中既懷疑顧也和喬莫雅之間有什麼,又覺得不太可能。
他為了求得她原諒,才捅了自己刀子,就算再找小三,也不可能當著她的麵找。
但他剛看喬莫雅的眼神明顯是一副他們之間有什麼淵源的樣子……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她雖疑惑,但沒問。
二人前往預定包間,剛推開門,就聽魚靜情緒激動的說:“笙笙今年23了,這23三年來,喬維陽沒履行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笙笙大婚,你讓我請他以她父親的身份現身,他配嗎?他不配!”
商世昌想說些什麼,餘光瞄到顧也、魚笙,尷尬一笑:“你們倆站門口做什麼,快進來!”
顧也何其聰明,從隻言片語就將門口三人的身份猜了個大概。
魚靜因剛剛說的話被顧也聽到有些尷尬,雖然他是她女兒,但到底沒有血親。
顧也看出魚靜心思,他又會哄長輩開心,進屋後他就各種找話題調節氣氛,三言兩語下,魚靜就將碰到喬維陽的不快拋之腦後。
商晏進來時,顧也逗的魚靜、商世昌‘哈哈’大笑,魚笙倒像是跟個局外人一般,靜靜地坐在那。
“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顧也說,他和笙笙蜜月時把我和你靜姨也帶上,我們來個四人蜜月遊!”
脫著大衣的商晏聽商世昌先這麼說,笑道:“這建議不錯,要不,他倆下個月辦婚宴,把你倆也一起帶上?你們來個四人婚禮?”
商世昌本來笑的挺開心的,商晏這話一出,他笑不出來了,瞪著商晏:“一天到晚就會胡說!”
商晏雙腿交疊、姿勢懶散地在魚笙旁邊坐下,端起茶杯輕笑:“沒胡說,認真的!”
顧也剛努力活躍起來的氣氛,因為商晏的到來又陷入僵局。
魚靜臉麵有些掛不住,覺得商晏在譏諷她和商世昌沒邊界感。
商世昌可以直接訓斥他胡說,但她是後母,商家如今又是商晏當家,即便被譏諷也不好直接明說什麼,笑道:“阿晏來了,那就點菜吧,阿晏看看想吃什麼?”
商晏如果接過菜單點菜,就是藐視長輩。
如果以尊敬長輩為由讓魚靜點,就正中魚靜下懷。
她是在提醒他,她是長輩,讓他說話注意點分寸。
商晏不接她的招兒,起身:“我接個電話,你們點。”
魚靜、商晏之間的無聲較量,叫一句話沒說的魚笙感到心累,她想出去透口氣,於是,在商晏離開後,借口說去上洗手間。
魚笙從包間出來,朝樓道兩側望瞭望,沒有看到商晏。
她不知道他去哪兒打電話了,也不關心,沒碰上他正好避免打招呼了。
飯店旁邊有一家便利店,她想去那轉轉,隨便買點東西,就權當透氣了。
誰曾想,還沒走到便利店門口,就被路邊賣糖葫蘆的吸引。
她最近生病一直沒什麼胃口,看到山楂嘴裡生了酸味,突然想吃一口。
她要了一個小串的,結了賬,笑著從老板手裡接過,轉身看到喬維陽那刻,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走到她麵前,看了眼她手中的糖葫蘆笑著說:“你小時候就喜歡吃這個,每次我回家,給你帶一串,你能開心好久。”
魚笙沒接話,就跟沒聽到一般,麵無表情的跟他擦肩而過。
喬維陽緊追魚笙:“笙笙,爸爸知道你心裡麵恨我當初拋棄了你和你媽,但我是被你媽逼的沒辦法啊……她當初怎麼對我,怎麼對小丞、怎麼對你的,你都是親眼看到的,我如果不離開她,我……”
喬維陽所說的每一個字眼都在刺激著魚笙塵封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那些記憶是她不願麵對、不願回憶的。
所以在它們要傾瀉而出時,她停下腳步,近乎哀求的聲音:“彆說了,求求你彆說了……”
“好好好,爸爸不說了,不說了……”
喬維陽說完,魚笙便抬腳繼續朝前走,喬維陽再次緊跟上她:“笙笙,爸爸有一個事想拜托你……力步要換代言人了,你能不能跟顧也說一說讓他選莫雅代言?”
喬維陽一直覺得魚丞車禍植物人是魚笙造成的。
他憎恨她,甚至覺得植物人的該是她,而不是小丞。
他們父女的關係,早就在十年前破裂了。
他剛跟她套近乎提及她小時候的事,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還以為他年過花甲,突然活明白了,想對她進行彌補,卻不想,她竟是為了喬莫雅……
喬莫雅雖然跟了他的姓,但是朱琳和前夫的女兒啊,和他沒有一絲血緣關係啊!
魚笙怪笑兩聲,一顆心若像是浸泡在苦澀的堿水裡。
她看到13歲的自己騎著自行車載著10歲的小丞從眼前駛過,他們說笑著。
小丞說:“姐姐姐姐,等我長大掙錢了,帶你去巴哈馬群島看海豚,那裡有好多好多的海豚,還可以和海豚一起遊泳。”
“好,我等你長大掙錢,帶我……”
小魚笙的話還沒說完,一輛轎車從右側衝出朝車子撞去……
隨著‘嘭’的一聲巨響,魚笙眼前的世界變得支離破碎、變得扭曲。
她看到小丞倒在鮮血裡,刺眼的紅朝她腳下不斷蔓延。
她滿臉恐懼的一步步後退,手中的糖葫蘆跌落,周圍響起刺耳的鳴笛。
但她根本聽不到。
她目光呆滯,神情恍惚,嘴裡神經質般碎念:“我害了小丞,我害他成了植物人,都是我害,是我……”
眼看她要被車子撞飛時,
一指骨分明的手扣住她的手將腕,將她拽回……
商晏雖然把魚笙的身子拽回了,但並沒有把她陷在病症中的心拽回。
他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再也按壓不住自己的感情,往日裡涼薄的眸湧上心疼,胸膛裡的那顆心好似被燒紅的鐵塊灼燙一般。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摁在他那願為她遮風避雨的胸膛,性感的喉結因為激動上下滾動。
他跟撫摸小貓咪一般,顫著手撫摸著她的腦袋,紅著眼眶不斷地說著:“不是你害的,不是你害的,不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