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冬子點點頭,“是我們的錯,城主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想辦法!”
來的三人,能力都是挖掘方麵的,要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以後也沒臉待在聽風城了。
另外兩人也不敢再說什麼,連連點頭。
大多數實驗體因為各種原因都很孤僻,有些和動物基因結合程度高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語言功能,說話十分緩慢。
能夠正常說話的實驗體,其實並不多。
山神廟的事情,還是傳到了窿山部。
一聽說薑尤帶著幾個人獸人部的人進了神廟,在挖掘神像。
大家立刻意識到不好。
“債主大人,不會是要拆了山神廟吧?”
“債主拆神廟乾什麼?窿山頂這麼大麵積,神廟就占了鼻屎那麼大丁點,拆了還不夠修建一個廁所……”
“可是我看見那被叫去的三個人,其中一個好像叫什麼東子,這家夥跟穿山甲似的,鑽地裡就是一個坑……”
“恐怕債主大人真的要對山神動手……”
“這些天神廟裡麵叮叮當當的,好像是在砸石頭。”
“那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去阻止城主大人!她破壞了山神,以後肯定會被懲罰的,說不定我們也會被懲罰!”
“……”
一行人組織好,浩浩蕩蕩往神廟方向走去,結果剛一出門,就發現整個窿山部都被腐屍圍了起來。
腐屍隊長手持一對開天斧,岔開雙腿站在路中間
大有一種此路是我開的架勢。
厭遲坐在一隻高壯腐屍的肩頭,咧咧紅發在風中飛揚。
“城主有令,踏出窿山部者,扒皮抽筋,殺無赦!”
他緩緩開口,那美麗到極致的麵龐不帶一絲感情。
走在最前麵的老拐婆神色有些不好,“厭遲大人,您這是要對窿山部下手?”
厭遲,“你們應該知道,薑薑不喜歡任何人擋在她的路前,老拐婆,山神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死亡確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薑薑說過,今日之內,窿山部任何人不準離開。”
“若是老婆子我非要出去呢?”
厭遲掃了一眼窿山部眾人,這些家夥現在可謂是名副其實上的怪物,一個個裝載著奇形怪狀的肢體。
各種各樣的閃光燈晃得人眼睛疼,要是真的打起來 ,腐屍肯定會消耗殆儘。
不過沒關係,腐屍是再生資源,他有的是。
“如果大家非要出去,那麼就隻能做樹上的風鈴了。”
窿山有習俗,死去的人會被埋進土裡,待到血肉褪儘,便將骨頭挖出來,處理好,掛在自家門口的樹上。
這樣每日進出也同樣能看見死去的那人。
就好像換了一種方式生活在一起一般。
聽風城建立之後,薑尤將這種習俗延續到了聽風城。
因此聽風城道路兩旁的行道樹上,隨處可見人骨風鈴。
每個風鈴的顱骨之上,會用朱砂寫上生前的名字,方便辨認。
逢年過節的時候,大家會在人骨上係上紅色的綢帶,並且將貢品擺放在樹下。
窿山部人不肯退,腐屍安保隊不肯讓,一時之間,兩邊對峙起來。
老拐婆有些下不來台。
本來信奉山神這件事在聽風建立之後已經逐漸弱化了,她帶著大家去也是想試一下能不能勸說薑尤,沒有當真要對著乾的意思。
債主的性情他們都知道,狠起來連自已都砍,更何況是彆人。
隻不過此時腐屍大隊跟門神似的杵在門口。
隔了一條街的牆頭上,趴滿了獸人部的人。
那些家夥一個個兩眼放光的盯著這邊,就等窿山部反抗,然後被消失。
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成為聽風城第一部。
阿花和阿朵正在外麵出任務,此時也不在家。
老拐婆作為寨子裡的巫醫,還是年紀最大的人,理所當然成為了主事人。
到處都是眼睛。
老拐婆一時之間有些騎虎難下。
“厭遲大人,今天就不給我老婆子半分臉麵?”
厭遲一臉高冷,“臉麵這東西,我這裡可討不到。”
老拐婆恨得牙癢癢,旁邊一雙雙眼睛都看著自已,要是這時候退縮了,以後她僅存的威嚴也沒了。
石頭爺邁著六條蜘蛛腿悄悄挪到老拐婆身邊,低聲道。
“其實咱們也好久沒去拜神了,山神大人想必也很寂寞,債主去陪祂老人家說說話也挺好的。”
老拐婆還想說什麼,可就在此時,她餘光一瞥,突然看見一個人影,整個人瞬間激靈了一下。
薑尤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窿山部外麵。
“債……債主大人……”
老拐婆渾濁的雙眼有些顫動,一張老臉上褶子都擠到了一起。
薑尤目光冷冷掃過窿山部眾人,對上她的目光,一個個都心虛的低下頭去。
她看向厭遲,“窿山部的人這是要造反?”
厭遲,“目前還沒有。”
“那就好。”如果真的動手了,那麼窿山部也就沒必要留著了。
她不喜歡會傷自已的刀。
她又看向窿山部眾人,“是誰帶的頭?”
所有人都沒吭聲,但是目光同時看向老拐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老拐婆:“……”
一群孬種!
“債主大人,山神廟至關重要,是所有山民的信仰,您若是想拆了神像,必須給我們一個理由!”老拐婆激動地杵著拐杖。
“理由?”
薑尤冷冷道,“什麼理由?誰要理由,上前一步。我親自給她!”
老拐婆,“我們都需要理由!”
她話音剛落,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我們?”
薑尤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老拐婆左右一看,臉頓時黑了。
大家不知何時都往後退了,隻剩下她一個老婆子站在最前麵。
“你們這群沒骨氣的東西,都往後退乾什麼!不是你們鬨著要去山神廟的嗎?!”
“石頭,你這個貪生怕死的臭小子,你有本事給我站出來!”
石頭爺埋頭撫摸著自已的蜘蛛腿,“老拐婆,我,我腿好像失控了。”
說著,六條蜘蛛快速後退。
石頭爺一臉憤怒,“該死的鄭老板,他賣給我的腿失控了,肯定是歪貨!”
老拐婆又看向磐達爺,“磐達,你說句話!”
磐達爺看了看薑尤,深吸了好幾口氣,最後才不情不願的站到老拐婆身旁,“債主,其實,其實如果那您能給大家一個解釋的,當然是最好的。”
老拐婆欣慰的看了一眼磐達爺,感歎總算有個硬骨頭了。
於是半刻鐘之後。
兩個硬骨頭一左一右掛在窿山部門口的左右兩棵大樹上。
他們也成為聽風城建立以來,唯二兩個沒死就成功掛樹上的存在。
烈日炎炎,兩個老家夥沒幾天就被曬出了油。
可是因為那旺盛的生命力,加上時不時有人投喂水糧,死又死不了。
每當清風乍起,兩個乾癟的人就和樹上的人骨風鈴一起搖搖晃晃,嘩嘩作響。
磐達爺不心疼自已,隻心疼他貸款買的章魚機械腿日曬雨淋,有些零件都生鏽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首付買的車,貸款還沒有還完,車子就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