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生薑驅寒
變臉比變天還快。
九月,“你明明知道他不吃……”
話說到一半,穀明時捏了一把她的手,衝她搖頭。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九月咬著唇狠狠瞪了張淑慧一眼。
張淑慧承認自己現在的行徑有些像是小人得勢,沒有度量。
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穀家當初下達通緝令,搞得他們走到哪裡都被通緝,跟國際罪犯似的。
現在落到這個下場,她不當麵笑的露牙花子已經很有禮貌了。
白銀麵無表情的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蛇肉,結果放嘴裡一咬,是薑。
隨後又加了一筷子豬蹄,放嘴裡一咬,還是薑。
無奈之下,她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嘴裡一咬,唔……好多薑絲。
白銀歪著小腦袋,認真的盯著每一道菜,企圖從中分辨出哪些是肉,哪些是生薑。
最後不得已從蛇皮小挎包裡掏出一隻手腕粗的暗紅色蜈蚣,有些不舍的摸摸,然後掐頭去尾放嘴裡開始撕咬。
“嘎吱~嘎吱~"
墨綠色的汁液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滴落,黏糊糊地掛在下巴上。
“蜈蚣……你吃……你居然吃這種東西?!”
“嘔~”九月看的心中一陣反胃。
在末日之初,她雖然也因形勢所迫吃過一段時間老鼠蟑螂,但那是迫於無奈。
而眼前這小丫頭,看起來更像是十分享受。
白銀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麼側過身子,加快了咀嚼動作。
至於掰下來的蜈蚣頭,她悄悄喂給了挎包裡的人臉蜘蛛。
張淑慧斜對麵,厭遲也麵無表情地嚼著一塊形似紅燒肉的薑塊。
傍晚的院子被晚霞映襯得通紅,他火焰色的頭發在山風的撩撥下像是一團從天上落下來的火燒雲。
不止頭發像,就連臉色也紅得像火燒雲。
不是害羞,而是辣。
隻咬了一口,喉嚨裡的火的直接衝到頭皮,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濕潤。
厭遲默默放下筷子。
張淑慧這小瓶蓋子是抽什麼風?!
和生薑杠上了嗎!
為什麼每道菜裡都是大量的生薑,一個調料的分量比主材還多,像話嗎?!
他陰鬱的看了一眼張淑慧,搜搜放冷箭,後者瞬間感覺後脊梁骨一冷。
張淑慧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轉而看向遲遲未動筷子的穀明時。
咬牙切齒。
“吃啊,你怎麼不吃?是看不上聽風城的飯菜,還是看不上聽風城的廚子?”
穀明時:“……”
九月正想開口指責張淑慧故意為難,就聽見薑尤的聲音。
“聽風城地處深山,場麵雲霧繚繞,濕氣重,薑可驅寒,這裡的原住民,大多愛吃辛辣之物。
穀家主也可以試試,當然,並不強求。一方水土有一方的習性,你不愛吃也沒關係。”
她說的平淡,穀明時剛覺得她深明大義,人還挺好。
就聽她繼續道,“陳家村一樣在深山之中,山裡水氣重,相比穀家去了也難以適應……”
這一次,還沒等她話說完,穀明時猛地將一大筷子薑絲塞進嘴裡。
“哢嚓哢嚓……”o ̄~ ̄o#嚼!
薑尤,“好吃嗎?”
穀明時腮幫子脹鼓鼓,眼睛迅速發紅,“好次,果然驅寒!”
“好吃就多吃點。”
薑尤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放下筷子。
“既然喜歡吃,那穀家主就將這一桌子菜都給吃了吧,彆浪費張總管的一番心意。吃完了就去休息,徐日照為你們安排了住處。
明天下午咱們就起程。”
她說完,帶著厭遲離開。
起程?
本來還在竊喜教主大人無條件偏愛自己的張淑慧瞬間懵了。
這又要去哪裡?
教主大人剛回家還沒休息幾天呢,怎麼又要走?
對了,肯定是穀明時這個狗幣崽子!
她看了看已經離去的薑尤,又轉頭眯起眼睛看向穀明時。
“教主大人要去哪裡?是不是和你有關?”
穀明時吃著薑絲沒說話。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穀明時繼續大口大口吃薑,一副沒聽見的模樣,氣的人牙癢癢。
“你彆吃了,你說話啊,你要把教主大人弄到哪裡去,她才回來還沒休息幾天呢,你個王八蛋又要她去辛苦!”
“哢嚓~哢嚓~”o ̄~ ̄o#嚼
“她還在長身體呢,你們這些混蛋,她也是要休息的!”
“哢嚓,哢嚓~”
“你彆吃了!”
張淑慧直接暴走,一把掀了桌子,滿桌子薑瞬間掀翻,湯湯水水落在穀明時的頭上身上,草地上,他卻暗暗鬆了口氣。
九月也被波及,紅彤彤的豬腳薑湯蓋了她一臉。
“啊啊啊!你這神經病,我的臉啊!”她捧著臉大跳。
穀明時卻一動不動的坐在原位,優雅的試了試嘴角,“薑城主會護送穀家人去四季穀,陳家村。”
四季穀?
張淑慧愣了一下,“教主大人要去四季穀?”
穀明時站起身來,點頭,“是的。”
張淑慧再次暴走,厚厚的鏡片下,那雙有些憨實的眼睛瞬間陰沉地盯著穀明時。
不是剛才那種狐假虎威的眼神,而是真正的,很生氣的樣子。
穀明時站直了身體,目光向下俯視著她。
他有求於人,畏懼於薑尤,但不代表在任何人麵前,他都會畏首畏尾。
“聽說你是薑尤的小管家。
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不應該以自己的情緒去乾擾主人的正常進行。
你因為討厭我而擅作主張改變了大家的晚餐,甚至讓薑城主錯過了一個本來愉快的晚餐時間。
這一頓飯,我沒有吃好,你的目的達到了。
但是你的主子也沒吃好,你並不是個合格的管家。”
穀明時話音有些冷漠,“如果在穀家,這樣的管家是見不到隔天的太陽的。
看來薑城主給了你們很大的自由,讓你能夠如此放肆。”
“教主大人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逼逼賴賴!”
張淑慧瞪大了眼睛,用了很大的自製力才能控製住手不去摸腰間的殺豬刀。
穀明時,”我當然沒有資格說什麼,我也不能說什麼。”
他不能明麵上對張淑慧怎麼樣,但不代表他不會用彆的方式還擊。
歎了口氣,有些遺憾的說道,“我隻是可惜薑城主,本來在離開前,她可以擁有一個美好的晚餐時間,但是現在……嗬嗬……想必她也不會責怪你的……”
穀明時越是這樣說,張淑慧心裡就越是難受。
是啊,她毀了教主大人臨行前的最後一頓晚餐。
想到這裡,張淑慧睡到半夜都爬起來抽了自己兩巴掌。
咬著枕頭淚眼汪汪,“我飄了,我真該死……嗚嗚嗚……”
她舍不得叫醒薑尤,隻能半夜哭唧唧地去找將龍洛從床上挖起來訴苦。
結果龍洛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
“張淑慧你到底在哭什麼?
薑尤明天下午才走,晚餐沒吃好不是還有明天早餐,中餐嗎?
而且她又不是不回來了!”
張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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