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一人之下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她是怎麼做到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安然自若的？
她看不見這滿地爬的蟲子，聽不見蒼蠅的嗡嗡聲嗎？
她聞不到空氣中那種死魚爛蝦**後令人作嘔的臭味嗎？
她居然還在吃肉包子！
王奇川盯著那個坐在窗簾後，平靜的看著天空，大口大口吃肉包子的女人。
強烈的醬肉味道混合著生物發酵腐爛的臭味，就像是旱廁撒香水。
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比純粹的臭還要令人惡心，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鼻腔，讓人更想吐了。
“你究竟還想怎麼樣？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你跑不掉的，放了我，我保證你能安全離開九號城，這是你唯一的生路！”
“放你走？那可不行，我說了，要拿你換晶核，什麼時候晶核到手，你就能走。
你現在是綁票，你懂嗎？”
“我已經透露了那麼多消息，你還想換晶核？這些消息哪一個不比晶核重要？年輕人，你太貪了，左邊也要，右邊也要，小心打翻了平衡，自己跌下水。”王奇川盯著眼前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小丫頭。
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不過是運氣好些，心腸狠一些罷了，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像她這樣的人，末日裡不知道有多少。
可最後要麼成為大勢力的附庸，要麼消失在世界上。
“就算你拿到了晶核，沒有我的幫忙，你也走不出九號城，小丫頭，我欣賞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收你做乾女兒，若是你看上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老頭子也不是不能答應。
你成了王家的人，在王家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多少晶核沒有？！
還用得著用這種手段敲詐嗎？
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麵打打殺殺，和男人搶天下，未免也太可憐了些。
有一個溫暖的避風港，一個家，才是女人最後的歸宿。”
他是真的有些看上這個狠毒的小丫頭，她是唯一能夠融合火種的人，若是成了王家的人，那麼自然名正言順的幫著王家。
這對於王家而言，是好事……
薑尤一點也不為王奇川的話發惱，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你錯了，沒有任何人能夠決定女人的歸宿。而且，我不喜歡‘一人之下’這個詞，我喜歡做最上麵的。”
薑尤話鋒一轉，“王家主，你都被困在研發中心三天了，為什麼還沒看見王二？”
“王二？”王奇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口中的王二是誰。
愣了一秒鐘，才想起來她說的應該是自己二兒子。
心中隱隱也有些埋怨，老二這個不孝子。
平時老子對他那麼好，可是關鍵時候他卻連個麵也不露。
他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他老子還困在這裡呢！
難不成，他也盼著自己早點死了，他好上位？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王奇川狠狠吐出一句，“不孝子！”
薑尤盯著他不斷喘粗氣的鼻孔，突然問出一個問題，“你說，王老二不會是被噶了吧？”
王奇川憤怒的表情定格在臉上，逐漸變得忐忑。
相比於兒子死了，他寧願兒子是白眼狼！
“你這賤丫頭，在胡說什麼？”
“也不是沒可能啊，你想想，王家主是你，可現在你被困在研發中心整整三天，可是王家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你覺得這正常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李家和張家趁著你病要你命，趁著你被困在研發中心這幾天，王家群龍無首，直接把王家給吞了……”
她摸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緩緩道來。
她每多說一句話，王奇川的臉色就越黑。
直到最後直接黑成了鍋底灰。
薑尤，“我反正不著急，空間裡有的是吃的喝的，就算被困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事。
隻是王家，和可憐的王二，也不知道能在兩頭豺狼的覬覦下撐多久……”
王奇川心裡不是不擔心，隻是這種擔心從薑尤的嘴裡說出來，總給人一種不好的預感。
好像已經發生了似的。
他是王家的首領，現在他被困在這裡。
外麵王家群龍無首，那些不服他的人肯定會趁機興風作浪，王二畢竟年輕，能不能壓下這些人，還是未知數。
朝廷還有黨派之分呢，偌大的王家，不可能完全上下一心。
估摸著這三天的時間，王家已經亂成一團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奇川一眼，感歎道，“王家主，你說你該不會老年失孤，膝下無子吧？
不過王二要是走得快的話，說不定能趕上他大哥，兩兄弟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賤人，你給我閉嘴！”
一句話把王奇川氣得頭頂冒煙，她卻悠哉悠哉的繼續看夕陽。
她再等，等一個機會。
現在研發中心圍成鐵桶，即便是她想要出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是事情並不是沒有轉機，王家主就是她離開的契機。
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須要熬，就像是熬鷹一樣，消耗掉王奇川所有的耐心，這樣他才會病急亂投醫。
已經三天了，王奇川這隻衰老的鷹已經快熬不住了。
這天夜裡，薑尤一改之前分幣不出的摳門德行，十分大方的給了王奇川一盒自熱米飯，還有一瓶飲料。
說什麼為了他死去的兩個兒子祭奠。
這話一出，本來口水直流的王奇川瞬間沒了胃口。
一晚上，都能聽見他輾轉反側的歎氣聲。
薑尤靠在椅子上，安靜的睡著，她睡覺輕，即便在夢中，周圍有點風吹草動也能及時醒過來。
王奇川沉重的呼吸聲和後槽牙發出的“咯咯”聲音清晰可聞。
天亮之後。
王奇川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眼袋，他直勾勾的看著薑尤。
“我要和他們談話，我要確認我兒子是不是還活著。你讓我見我兒子，你想要的晶核，我讓人送進來，給你！”
薑尤嘴角一揚，“當然可以。”
求之不得。
……
九號城中控室。
從數十個不同角度監控的研發中心畫麵投影在牆上，三棟大樓的外麵幾乎沒留下任何監控死角，隨著飛行器不斷移動，各個畫麵也在不停變化。
長長的會議桌兩邊坐滿了人。
一邊是張家和李家，另一邊是王家老二為首的王家人。
所有人都在盯著那畫麵中的一切。
王家氣氛有些沉重。
張家和李家倒是悠然自得。
“嘭！”
王家老二狠狠將手中的茶杯拍在桌麵上，銳利的目光掃過對麵眾人。
“張叔叔，李伯伯，你們也彆再拿什麼九號城的集體利益來說道，感情關在裡麵的不是你們的父親！”
“我爸已經六十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們在這裡跟我講什麼大道理？”
“你們圍困整個研發中心我沒意見，可是我派進去救父親的人，你們為什麼也殺了？！”
“賢侄，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可不能隨便冤枉人，清潔工無法區分個人信息，隻要出現在射程之內的目標都會被自動鎖定，那些人的死，可不是我們造成的。”
清潔工，自然就是說的那些飛行器。
王二少年老成，雖然才二十多歲，但是已經隱隱有上位者的氣勢。
聽說研發中心被封鎖，父親還在裡麵，他第一時間派人進去營救，可是那些飛行器居然連自己的人都射殺！
他派遣進去的營救人員一大半折損在機器人手裡，剩下的也失去消息。
據說研發中心裡全都是出逃的實驗體，父親和這些怪物關在一起，隻怕是凶多吉少。
而現在三天過去了，看另外兩家的意思，似乎是想要繼續封鎖研發中心，將那些實驗體耗死在裡麵。
可是那些怪物能耗，他父親耗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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