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兩個選擇
進來的一共有二十多個人，眼見薑尤開口驅趕。
大家相互對視一眼，小聲嘀咕了些什麼，一下子都怒了。
“我不走，憑什麼讓我們，要走你自己走！”
“就是，你以為你是誰，張嘴閉嘴趕我們走，這是你家嗎？！”
“彆吵了，現在正是危急關頭，我們共同的敵人是九號城，彆內亂！”
“內什麼亂？她跟我們又不是自己人！”
“……”
薑尤平靜的看著吵嚷的眾人，已經開始計時。
她放這些實驗體出來，純粹是為了給九號城添亂子，至於這些人感激她或不領情，她根本不在乎。
因為這些人的反應不在她的期待結果當中。
石飛虎眼一瞪，大喊道。
“你們都給我閉嘴，要不是她，你們現在還被關在實驗室裡麵呢！”
一個蜥蜴人冷冷一笑，“嗬嗬，說的她像是什麼好人一樣，要真是好人，就送佛送到西，把我們徹底解救出去啊，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
有個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自己的不滿。
“就是就是，要不是她多管閒事，我們至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是現在，你看看有多少人死了？
她就是罪魁禍首！”
“我們求她救我們了嗎？是她自己願意的！”
“她的初衷也不是做好事吧，她就是放我們出來當炮灰而已！”
“……”
這些人越說越來勁，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人放他們出來。
他們現在雖然還被關在實驗室裡做實驗，但是至少不會死於非命！
想到這些，有一部分人看向薑尤的眼中帶上了刻骨的恨意。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還保持著基本的是非觀，但是這種是少數。
他們的發言被淹沒在更嘈雜的叫嚷聲中，麵麵相覷之下，投給薑尤一個感激和愧疚的眼神，隨後退出房間。
剩下的人仍舊在不停叫嚷著，他們的恐懼和憤怒似乎都在薑尤的身上找到了發泄的口子。
薑尤麵帶微笑的看著眼前這些人，這些實驗體看她的眼神比看研究員們還要怨恨……為什麼要怨恨一個幫他們打開牢籠的人呢？
石飛阻攔不住那些人，乾脆帶著小耗子站在薑尤身前，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要是不願意出來，你們自己呆在實驗室裡啊，不是也有不願意出來的嗎？人家就真的沒出來！
而你們，自己爭先恐後的吃了釋放膠囊，想要逃離九號城。
現在知道跑不掉了，又轉過頭來開始抱怨一開始放你們出來的人，你們這是恩將仇報！
你們隻是融合的動物基因，不是真的變成了畜生！“
小耗子怯生生的躲在石飛身後，斷裂的尾巴處鮮血混合著灰塵已經乾涸，露出一截帶血的骨頭。
他抓著自己的衣角，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他知道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將希望放在眾人麵前的人，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薑尤的衣角。
可是手剛剛伸出去，瞥見自己烏漆嘛黑的手，又縮回來，在衣服上認真的擦拭。
他的衣服太臟了，擦得手上也越來越臟。
鮮血和灰塵，還有濕漉漉的溶液混合在一起，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急得他眼淚不自覺地掉了出來。
他茫然無措的看向薑尤，卻見那張森白的臉上帶著平靜無波的笑容，她的眼中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任何的傷心。
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可如果早知道的話，她又為什麼要救大家呢？
難道就像大家說的，她放大家出來，就真的隻是為了當炮灰嗎？
小耗子的思緒突然被一連串的槍聲打斷。
猛地抬頭看去，薑尤手裡正端著一挺機槍，和其它實驗體打起來了。
一分鐘的時限已經結束，她真的動手了。
小老鼠見過那種槍，沒有子彈，很厲害。
有無數試圖逃跑，或者是不聽話的實驗體死於這種槍下。
“砰砰砰！！”
“賤人，我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殺了她！！”
“抓住她上交給九號城，咱們或許可以戴罪立功！”
“不要，你不要過來啊！！！”
“……”
相對於這些人憤怒的咆哮，她始終保持著平靜，就連殺人也沒有一絲狠意，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尋常。
她一個人端著一挺長槍就能擋住一群人，身體沒有強壯誇張的肌肉，可是卻像是一杆筆直的旗幟，用自己的方式劃出一條界限分明的線。
將所有的人都攔在她的地界之外。
石飛想要上前幫忙，結果剛上前一步，就被她用長槍指著額頭。
“彆以為你說幾句好聽話的就有資格站在我身邊，這些麻煩，都是你帶來的。我現在沒有殺你，不代表以後不會殺你，帶上你的耗子，滾出去！”
小老鼠縮著肩膀走到石飛身邊，“大叔，咱們走吧。”
石飛想解釋這些人是自己跟著他的，而且在進門之前，他不知道薑尤在這裡麵，是巧合。
但眼下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所以他先帶著小老鼠走了。
不一會兒，地上就滿是各種的屍體。
剩下幾人眼看薑尤真的殺人不眨眼，想也不想的放棄抵抗，屁滾尿流的跑了。
這些人跑出去，見身後的人沒有追出來，當即鬆了一口氣。
在轉角處遇見帶著小老鼠的石飛，幾人表情都有些埋怨。
“石飛，你剛才怎麼不提醒我們那女人不是善茬兒？害得我們……”
幾人欲言又止，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害得你們什麼？“
石飛冷冷一笑，“害得你們以為她是好人，所以想搶占先機，發現逃不出去之後站在道德製高點上麵指責她？
逼著她想辦法帶你們離開？
或者為了大家做出犧牲？！”
他將大家心裡的話說出來，幾人一時間臉色古怪，想反駁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石飛繼續道，“她放我們出來，卻也沒有逼我出來，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
你們可以選擇不要走出那個牢籠，但是你們自己走出來了，憑什麼反咬一口？”
“哦……我知道了，因為你們以為她既然能夠冒險放了所有實驗體，肯定是個好人，好人是可以得寸進尺，是可以拿捏的，是吧？”
石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現在為什麼又跑了呢？
因為她眼睛都不眨的在一分鐘的時間過去後，直接大開殺戒，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所以你們意識到她不是什麼善茬，你們害怕了，所以不敢再提要求，落荒而逃？！”
他嘴角挑起譏諷的笑意。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明明是同一個人，可是你們會因為覺得她是好人就一擁而上，蹬鼻子上臉。
也會因為她是惡人而倉皇逃竄，退避三舍！
哈哈哈哈！
我看那些動物基因是真的融進了你們的腦子裡，讓你們從裡到外變成了畜生！！”
“石飛，你以為你就是什麼 好東西嗎？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怪物，她不會接受我們這樣的怪物，自然也不會接受你！
就算回到了人類世界，誰又能接納我們？
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收留我們這樣的人！”
一個臉上覆蓋著蛇鱗的變異人陰毒的看了一眼石飛，忌憚於樓外不斷巡邏的飛行器，連忙帶著其它人去找地方躲藏。
石飛看了一眼外麵，黑色的飛行器在樓棟外麵巡邏，隻要發現有人走出大樓，就會立刻被擊殺。
九號城這是打算將所有人困死在樓裡。
小老鼠拽了拽石飛的衣角，“大叔，她是壞人嗎？我聽見他們說，她放我們出來，是為了利用我們當炮灰嗎。”
石飛蹲下來，用虎爪拍了拍小老鼠的肩膀。
“你要記住，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大多數人處於黑白之間，我們會為了生存做出許多選擇。
她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同樣，我們也是。不要用好人或者壞人這種膚淺的標簽去看待任何一個人。
在危急關頭，壞人也會起好心，好人也會做壞事。
彆去管一個人出發點是什麼，隻看他做了什麼……
她放出我們，的確是為了混淆視線，但是必須承認，我們也是受益者……”
……
另一邊。
王奇川已經汗流浹背，他的麵前擺著兩樣東西。
左邊是一個黑色的大石頭，右邊是一把銀色匕首。
薑尤森冷的麵容在黑暗中顯得詭譎而豔麗，像是一朵在幽冥之中盛放到荼蘼的花。
“王奇川，我不留沒用的廢物，你有兩個選擇。
一：解答我關於這種黑礦石的疑問；
二：解決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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