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攻擊
窿山之巔,聽風城。
白色的小樓裡,一樓地上躺滿了傷患,厭遲正在用木勺子不斷攪動著一口大鍋。
鍋裡濃稠的黑色粘稠藥液隨著勺子攪動不斷溢出泡沫。
整個屋子裡都是濃鬱的草藥味。
老拐婆不停的用一個小罐子盛取鍋中的粘稠藥液,然後均勻的敷在傷患傷口上。
地上這些人,大部分是瀾灣基地前來投靠的幸存者。
還有小部分是窿山寨的原住民,木拉爺,那巴爾的父親,阿木,阿東……
龍山寨的人都吃了食人樹的果子,分享了火種的超強再生能力。
他們的身體修複速度和薑尤不能比,但是和一般的異能者比起來也算是變態了。
木拉爺腦袋被一根土錐從前到後刺穿,本來是必死無疑的。
但是在老拐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猛藥之下,隻是高燒了三天,就已經能睜開眼睛了。
額頭上被洞穿的位置還有一個未愈合的大洞,看起來有些瘮人。
但是他已經在找自己的拐杖,叫囂著要去收拾那個把他開瓢的家夥。
老怪物一勺熱乎乎的藥汁澆上去,其他人瞬間感覺那藥汁已經把腦花也燙熟了。
還有各種各樣的抗生素,激素藥品根本不帶兌的,直接就那麼注射進去,看得人心驚膽戰。
“厭遲大人,這樣下去不行的,咱們主力隻有窿山寨四百多人。
剩下的人幾乎全都是從當初瀾灣基地投靠而來的幸存者,這些人雖然也是異能者,但在九號城派來的兵力麵前根本沒有太大的作用。
讓他們繼續上,也隻能徒增無用的犧牲!
我們要不要放出地下宮殿裡那些腐屍?”
張淑慧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忙著給一個異能者包紮。
這個人是瀾灣基地破滅之後,被徐日照重新收攏,帶著前來投靠窿山的人。
年紀不大,如果是在末日前,這個年歲正在備戰高考。
而如今,他拿筆的手已經抓起了長刀。
他知道自己是炮灰,可是仍舊義無反顧的加入戰場。
不為彆的,就因為厭遲大人承諾過,這一次麵對九號城,能夠活到最後的人,可以獲得聽風城的入城資格,成為真正的聽風城子民。
那種神奇的果子每個人都知道,尤其是在看見窿山寨的人那可怕的生命力之後,他們更加趨之若鶩。
這果子吃了之後就會完全的後果,被控製他們也知道,但那又如何?
換一種角度想,聽風城擁有對他們的絕對掌控,也就意味著他們有著更堅實的靠山,更加忠誠的夥伴。
這裡的每個人,都不會,也不能背叛彼此!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半個月前,九號城的攻略腳步最終還是到達了窿山。
人類最大的敵人從來都是自己。
張淑慧一直覺得末日裡的主旋律是喪屍,是各種各樣的變異動植物。
可是一路走來,他們從未在這些東西手上吃過虧。
反而是同類。
不管是白龍基地,還是九號城,亦或者是路上遇見的各種各樣的幸存者,讓張淑慧一次次背離自己最初的想法。
甚至在很多時候覺得薑尤的想法極其正確。
人類,本來就不是一個值得被拯救的種族。
什麼“深淵計劃”,什麼“火種,”什麼希望組織?
這樣惡劣的生物,不管被拯救多少次,也終將會作繭自縛,走向滅亡!
明明末日裡所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可是他們仍舊會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而自相殘殺。
殺死同類,像是刻在基因裡的習慣一樣。
他們安安靜靜地待在窿山,教主大人建立聽風城的初衷也不過是為了不受人挾製。
他們從來沒有主動攻擊過任何基地。
而如今,九號城的異能者卻無緣無故對他們進行屠殺。
張淑慧眼眶通紅,看著窿山的這些人一個個倒在自己麵前,她忍住淚水,死死咬著唇。
她不懂,地下宮殿裡有十萬腐屍,為什麼不用它們?
而是用這些鮮活的生命去送死?
厭遲像是看懂了她的無聲的控訴,歎了口氣。
難怪薑薑總說,張淑慧存在的最大意義,是不斷提醒他們自己是“人”。
即便經過了這麼多,她還是保留著那種無用,而可笑的“心軟”。
在厭遲看來,聽風城這些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戰鬥。
撕裂每一個入侵者。
所以就算他們全部死在戰場上,他也不會有絲毫波動。
“這是九號城的第一場攻勢,如果我們開始就出動腐屍,那麼接下來腐屍死光了,咱們用什麼?
那時候,不管是窿山部,還是其他人都將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厭遲還是回答了張淑慧的問題。
“但是如果先讓他們上,實在無法支撐的時候,我們可以換上腐屍,他們能有喘息的機會。”
聽見這話,張淑慧愣了一下,還沒等她說什麼。
厭遲又繼續道,“張淑慧,你要記得薑薑走的時候的交代,這場戰爭是早就預料到了的。
窿山之上,任何人都可以死,隻有食人樹不行,食人樹和薑薑息息相關,更是整個窿山部的命脈。
隻要它還在,就有無限可能。
而你的作用,就是拚死保護好食人樹。
除此之外,任何人死在你麵前,都不需要你多看一眼。
即便是我。”
厭遲言語之間沒有半點情緒,冷漠的可怕。
他是個瘋子,骨子裡就是個瘋子。
他不在乎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死活,隻會用儘一切辦法去完成薑尤的命令。
張淑慧恍惚之間在他身上看見了,原劇情當中那個屠城的紅毛瘋子。
自己差點忘了……
他……也是怪物。
那自己呢?
她有些茫然的想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她應該也會按照原定的計劃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那巴爾渾身血氣的衝進來,“好消息!九號城的人退了!”
不過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他看起來已經截然不同。
原來野性十足的少年身上充滿了血煞和狠厲,像是一頭狼崽子終於跟著狼群廝殺,一夜之間就成長了。
他用血糊糊的手將細碎的頭發往後一擼,雙眼亮得嚇人。
“厭遲大人,九號城的小筆崽子全都退了!他媽的,進了山,就是我們的天下,這些狗崽子還想跟我們鬥,懸崖峭壁他們爬都爬不上去,咱們如履平地!哈哈哈,看老子不弄死他們!”
厭遲,“放哨的人留下,其他人全部回到窿山,療傷休息,他們還會卷土重來了。”
“得令!”
那巴爾剛要離開,正在此時,徐日照也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那巴爾往外走,他往裡走。
兩人在門**彙的瞬間,徐日照明顯感覺到,窿山的狼崽子們長大了。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感慨的時候,他進門之後就趕緊報告自己這段時間的成果。
“您讓我去聯絡山裡其他幸存者聚集地,但是很多基地還沒等到九號城進攻,就已經提前投降。
願意反抗的基地不多,答應和我們並肩作戰的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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