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崩壞
白龍基地。
四個多月前四季穀被一個叫做薑尤的人炸毀,基地的糧食供應突然斷裂。
白龍基地上百萬幸存者,其中隻有白龍戰隊和穀家精銳才有資格食用四季穀供應的白米糧食。
但即便是這一小部分人,也有十萬之眾。
白龍基地的儲備隻支撐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四季穀被炸,其實對普通幸存者沒有太大影響,因為他們本身就吃不上這些東西。
最先口糧銳減的是白龍戰隊。
一開始是平時的一日三餐改為一日兩餐。
異能者訓練強度大,再加上本身消耗也比普通幸存者快,因此胃口也大。
突然三餐變兩餐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氣。
可結果沒幾天,兩餐無限量供應的饅頭和米飯也開始定時定量發放。
這也意味著白龍戰隊的人不能夠再像之前那樣又吃又打包。
畢竟誰沒有家人,或者是朋友相好的需要救濟呢?
原本食堂吃飯不限量,許多人吃完之後會帶幾個饅頭剩飯走,這已經成為大家默認的規矩。
可是現在,每餐定量不說,還隻能在食堂吃完,不能帶走。
這就斷了他們接濟家裡人的路。
與此同時,基地豢養的變異獸和飛騎也需要大量的口糧投喂,這些變異獸每天的消耗十分驚人。
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
為了緩解燃眉之急,白龍向平時交好的基地求助,但是錦上添花的朋友多,雪中送炭的夥伴卻少之又少。
三大基地收到白龍上報的事情,雖然也通緝薑尤。
但是並沒有對白龍基地伸出援手的意思,反而作壁上觀,眼睜睜看著白龍內亂。
所有人都等著白龍失去控製,隨後一擁而上將這個龐然大物拆吃入腹。
無奈之下,白龍基地轉讓了基地一半主權,借用外力強力鎮壓暴亂的白龍戰隊,換來暫時的安穩。
可是糧食的問題仍舊無法從根源解決。
白龍戰隊和穀家以及這些圈養的變異獸是整個白龍基地防禦力量的主要部分,十萬異能者,加上數不清的變異獸,這攤子誰也接不下來。
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再次找到一個類似四季穀一樣可以快速供應糧食的存在。
可是四季穀被炸了,食人蟻潰散到山林,黑礦石也被挖得一乾二淨。
穀明時派人前往四季穀試圖找到陳家村的那些人,可是找到他們的時候。
整個陳家村的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全都以極其詭異的姿態被燒死在他們的新聚集點。
村子中間的一個巨大的六邊形祭台之上。
一具具焦黑的屍體按照某種規律分布在祭台各個點,全都跪在地上,伸手抓向蒼穹,每一張臉上都定格了痛苦絕望到極致的扭曲。
他們好像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除了這些死人,村子下方隻剩下無數暴動的食人蟻。
穀明時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活著出來的隻有兩個,就這兩個人,回到白龍基地之後沒多久,也精神失常自爆而死。
死前好像看見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
這兩人死的時候雙膝跪地,雙手伸向天空好像想要用力的抓住什麼,頭仰著,像是快要折斷一般。
五官猙獰到幾乎扭曲,暗紅的血液從外眼角流淌,順著太陽穴隱入發間。
最重要的是,這兩人都渾身焦黑,像是被火焰灼燒過。
死法和他們口述中陳家村人的死法一模一樣。
可是這兩人一個死在浴室裡,另一個死在床上。
除了他們本身被燒焦之外,周圍沒有半點起火的痕跡。
那死在床上的人,自身焦黑,可是身下的床單卻沒有絲毫起火的痕跡,屍體也沒有拖動過的跡象。
這幾人回來之後大肆宣揚過陳家村人慘死的樣子。
因此他們詭異的死法和屍體被發現之後,不少人都覺得這是四季穀的詛咒。
原本就暗流湧動的白龍基地更加混亂。
在穀家聯合幫手的強力鎮壓下,白龍基地一直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下麵的幸存者大部分還沒有發現,但是比較敏銳的人已經開始悄悄離開基地。
過了沒多久,一個古怪的和尚來到基地,徹底打破了白龍基地表麵的平和。
吳梁到現在都記得那穿著破爛袈裟的和尚出現在白龍基地中的模樣。
那天,吳茵被人抓了,吳梁拚了命才將女兒救回來。
就在她回去的路上,經過穀家大宅門口。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個骨瘦如柴的和尚突然駐足不前,隨後朝著穀家大門口走去。
出於第六感,吳梁第一時間覺得不對勁,雙手撐地,帶著女兒以最快的速度往遠處跑去。
果然,他們剛跑遠,身後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槍炮聲。
白龍基地和彆的基地不同,其他基地的主要依靠異能者維持秩序。
但是在白龍基地,異能者占一半,科技武器占一半。
強大的攻防武器不止在白龍基地防禦牆上,穀家也是保護的中心。
吳梁躲在小巷子後,探出頭去,巨大的爆炸聲中那和尚破爛的袈裟如同被撕裂的翅膀在身後飄揚。
“小僧誅邪,誅天地,神佛,眾生邪祟!”
那一天,穀家亂了,白龍基地也徹底亂了。
表麵的平靜徹底崩裂……
那和尚不知道和穀家有什麼仇,拚了命地往穀家衝。
他不還手,就那麼直愣愣的往前走。
子彈打穿他的肩膀,從身體後方透出,狠狠釘在吳梁旁邊的牆上。
嚇得她眼皮子一跳。
本來這時候應該跑的,跑得越遠越好。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子十分清醒,但是手掌卻像是被粘在了地上,挪不動。
和尚中彈的同時,對麵射擊的人也同時被打中肩膀,鮮血直流。
其它異能者繼續攻擊。
冰錐刺透和尚心臟,攻擊他的異能者胸口處也瞬間被冰錐刺透,隨後不可置信的捂著胸口倒下。
他不後退,不躲避,不反抗,任由那暴雨般的異能和槍彈落到身上。
沒過多久,整個人就渾身都是可怖的傷口,粘稠的鮮血順著袈裟流淌,每一步走下去都是一個血腳印。
在這漫天炮火中,他堅定而執拗的看著前方,子彈從身邊劃過,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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