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禮物也是有代價的
不過是把上一世博士自己的研究成果隨意吐露一點，就足夠叫他如癡如狂。
對付這種瘋子，一味的暴力並不能完全讓他屈服。
他會為了自己所謂的偉大理想而放棄一切，包括生命，道德，尊嚴……
在見到博士的第一麵，薑尤就知道應該怎麼對付他。
用他自己的研究成果為利刃，撬開他的嘴巴。
薑尤雖然不知道太多，可是自身就是被實驗的對象，她隨便透露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就足以讓現在的博士瘋狂。
因為那些東西，都是順著他的思路枝丫結出來的果實。
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如何會不瘋狂……
接下來的一切就方便了很多，薑尤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為了快點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甚至學會了搶答。
瘋博士人雖然看起來有些癲狂，但是關於科學數據方麵卻格外清醒，能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每一次實驗，時間精確到年月日，包括每一次實驗的細節。
在他的口中，薑尤也知道了完整的始末。
穀家是六年前將他綁來的，說是綁架，可是博士在看見了穀家給他的東西之後也十分配合，甚至有些迫切的開始了四季穀這邊的研究工程。
穀家最初是探險隊在一處十萬大山的古墓之中發現了一種神秘的種植方式。
古墓之中的石板上刻畫著一幅幅畫。
畫麵中描述。
東漢末年，外麵戰火四起，加上災荒，百姓不是戰死就是被屠殺或者餓死。
一個小村子因為躲在了深山裡，因此避開戰亂。
常年乾旱，村子雖然躲避了戰亂，但是也麵臨快要餓死的局麵。
可是就在這時候，村子裡的有個女孩兒突然夢遇神明，神明教給她一種可以讓村裡人免於饑荒的方式，但是這個秘密，不能離開村子。
於是女孩根據神明的指引來到一處山洞，發現了黑礦石。
用黑礦石製作了營養土在黑暗的洞穴中種植糧食，隻要是在這黑土之上種植的糧食，不管是什麼，都能一直豐收。
但是這些植物不能照射陽光，一遇到陽光，就會枯死。
村民們用這種方式擺脫了饑荒，這裡很快成為世外桃源。
這一個故事中，黑礦石是神明的禮物。
但是這故事顯然沒有完結，因為古墓的石刻畫戛然而止。
後來穀家的探險隊跟著線索得知在四季穀這邊的某個村子下方也有一個古代墓穴，並且在此處發現了記錄中的那種黑礦石。
當時穀家就判斷村子下方的古墓肯定和十萬大山中的古墓有關。
所以就有了陳美玉口中白龍集團突然要開發四季穀作為旅遊區的事情。
他們在村寨下方的古墓當中果然發現了另一部分關於黑礦石的記錄。
在第二個古墓，也就是陳美玉村寨的古墓之中卻刻畫著另一部分故事。
在經曆兩年的豐衣足食之後，桃源村迎來了黑暗。
神明賜予的禮物，是有代價的。
村民們在豐衣足食兩三年之後，陸續開始莫名其妙的死亡。
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全都開始生病，他們像是被掛在房梁上風乾的魚，身體中的水分逐漸消失，不可抑製的消瘦，身上長滿了魚鱗斑。
每個人死的時候，都像乾屍一樣，嘴巴張大，渾身青黑。
還活著的村民祈求聖女，也就是當初那個夢遇神明的女孩兒。
於是聖女獻祭了村裡的童男女，這一次，村裡人得到了解決的辦法。
可是就在此時，村子的秘密被外麵的人發現了，官兵闖進來搶走了糧食，屠殺村裡人，並且知道了用黑礦石種植糧食的秘密。
他們霸占了黑礦石。
剩下的村人跟著聖女遷徙，來到了一處更加隱秘的深山。
在這裡紮根，生活。
他們解決了黑礦石的副作用，在深山之中建立新的桃園。
他們沒有告訴那些凶惡的闖入者神明的禮物也是有代價的，所以那些人在不久之後全都死於非命。
乍一看， 覺得這故事還挺唯美，結局也挺好的。
闖入的惡徒不得好死，被逼迫的村民找到新的家園……
可是仔細想來卻覺得其中透著種種怪異。
一個神明怎麼可能隻拯救一個村子裡的人。
還有，什麼神明會用人命來獻祭？
那黑石礦的秘密，真的是夢中所得？
那麼為什麼遷徙之後，村人能再次順利找到另一處黑礦石？
是巧合，還是說……他們在的地方，就會有黑礦石。
薑尤問博士當初那些刻畫的石板在哪裡，博士卻說被穀家收走了。
想到陳美玉當初熟練地咬開食人蟻卵，吸吮裡麵蛋液的畫麵。
這樣看來，所謂解決黑礦石副作用的方式，就是吞噬食人蟻的卵。
可是如果穀家已經知道食人蟻卵可以解黑礦石的毒，為什麼陳美玉還偷偷摸摸地去找食人蟻卵呢？
既然有解毒方式，為什麼四季穀的那些護衛和白龍的人還會如此避諱黑礦石，不願意多碰一碰？
薑尤眉頭皺起，心中不斷整理著收集的線索。
穀家改良了黑礦石製作營養土的方式，直接升級成為營養液。
他們在四季穀建造了巨大的地下種植基地，開始種植水稻。
並且把這裡作為秘密基地，將見不得光的“種子”也就是那些克隆人小孩兒也放在這裡。
這樣一來，一切似乎都解釋得通了。
可是薑尤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神明？
她從不相信有什麼神明，就如同古時候造反者都為自己披上天命的外衣一樣，什麼天命，什麼吉兆，自古以來所有以神明為軀殼的故事，內裡都是人心謀劃。
“你知道村子裡那些人都去哪裡了嗎？”
“都死了。”
博士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來的時候，這個村子已經清空了，一個人都沒有，地下種植基地也已經造好了。
聽說以前村子裡那些人不配合穀家都被趕到古墓裡麵，穀家炸了山，古墓估計都塌了，那些村民也被壓死了吧。
多可惜，浪費了那麼多材料，說不定她們長期生活在這裡，身體用來做實驗材料會有出乎意料的收獲呢！
穀家真是一群蠢東西！”博士憤憤不平，一臉惋惜的模樣。
張淑慧聽到這話，氣得火冒三丈，想垂死這個喪心病狂的老東西。
“那你們為什麼製造那麼多人蟻？”
薑尤繼續問道，沒有憤怒，也沒有愉悅，就像是在談論著尋常事一樣。
這個問題她問過陳美玉，但是還需要在博士這邊驗證一下。
她總覺得，陳美玉那個女人嘴裡的話，真假參半。
“種植糧食需要大量的黑礦石和食人蟻漿液，但是食人蟻的數量在白龍基地日益劇增的需求之下逐漸供不應求，所以我才開始想辦法創造更加優秀的蟻後。
最開始是篩選，人工篩選出最優質的蟻後。
但是後來發現，即便是最優秀的蟻後，產卵量也跟不上需求……我們就開始創造更加優質的蟻後……
生命在於創造不是嗎？”
他十分自豪的和薑尤分享他的實驗過程、心得和成果，就像是遇見了誌同道合的知己。
薑尤虛構的研究光環給自己鍍上了一層光環，現在博士看她的眼神比病嬌看初戀還要熱切。
老頭子滿臉紅潤，恨不得掏心掏肺留住這個人才。
讓她和自己共同創造偉大的神話。
“……事實證明，我的設想是正確的！我創造出的蟻後比原生蟻後更有活力，食人蟻卵囊移植到人體之後，卵囊在刺激下會迸發新的活力，它們變得健壯，可愛……
每天的產卵量是原本的十幾倍，產卵越多，卵囊就會隨著孕育量的增大越來越長，越來越粗壯，產卵質量也就越好，出現蟻後的概率就越高，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我創造的蟻後會被放置進蟻巢的王台，這些食人蟻也喜歡新的蟻後，因為可以壯大族群……
你看，所有人都開心，這就是創造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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