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飼料
那些人被扭斷了腳扔進廢水池裡，沒有反抗之力，隻會成為汙水池裡那些失敗品的食物。
曾經是他們把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變成這樣，而今就需要自己去麵對他們所創造的怪物。
汙水池裡臭氣熏天，糞臭混合著腐肉的氣味讓整個空間都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覺。
正常人多待一秒都覺得窒息。
但是在裡麵生活久了的人並不覺得惡臭，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氣味。
剛才聽見一陣水聲，這些實驗體剛開始還以為到又有人被扔進來了。
但是和以往這一次扔進來的人不一樣，身上似乎帶著新鮮的傷口。
因為失去了視覺，常年在黑暗之中，他們的嗅覺和聽覺反倒比正常人還要靈敏一些。
以往送實驗體進來，不會有這麼大的血腥味。
就在此時，一陣尖叫聲爆發。
“啊啊啊啊！！不要過來，你這怪物，滾開，給我滾開啊！！！”
“嘔，好臭，這裡真的好惡心，到處都是蛆蟲，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啊！！”
“該死的，早就應該徹底銷毀這些失敗品，滾開，憑你這種東西也敢碰我，滾開啊！！”
“嘔！！這個怪物居然在吃排泄物，嘔！！”
“放我們出去，賤人你有本事放我們出去！！！”
“我知道錯了，放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呆在這裡，啊啊啊，走開！！”
“……”
一聲接著一聲的尖叫回蕩在汙水池裡。
新被扔進來的人，不是實驗體，而是……人。
那些做實驗的人。
這裡每一個人都清楚的記得那些實驗員說話的聲音，曾經無數次，他們平靜的改造自己的軀體，在本子上記錄實驗數據。
他們會因為數據不夠完美的憤怒，虐待這些人毫無人格的實驗體。
相貌好看的男男女女更為悲慘，除了要承受日常的實驗之外，有時候還會被當成泄欲的工具。
有些人會將長得好看，但是移植卵囊失敗的實驗體囚禁在屋子裡，他們欣賞並且“享受”自己親手創造的怪物。
他們無數次在淒厲的慘叫聲中找到所謂的滿足感……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這個汙水池就像是突然被扔進了燒紅的炭，猛然沸騰起來。
這些怪物全都放下手裡的事情，張開空洞洞的嘴巴發出憤怒的低吼聲，隨後瘋狂朝著那些叫罵的人群遊過去。
就像是餓極了的魚群爭搶食物。
拋入魚池的飼料被一張張嘴撕裂分食，鮮紅的血液渾濁在汙水之中。
這些實驗員瘋狂掙紮，可是往日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怪物在這一刻，卻像是被惡魔附身一般，不顧一切的前仆後繼……
淒厲的慘叫聲逐漸被泯滅在汙水池中，隻剩下麻木而痛快的咀嚼聲……
……
另一邊。
張淑慧連著踹了博士兩腳，“死老頭，給我起來，輪到給你問話了！”
博士身子搖晃，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想到這老頭的所作所為。
張淑慧恨得牙癢癢，叉腰對精神四人組道。
“你們誰有尿？上來滋醒他！有糖尿病的彆上前，免得給這老頭兒嘗到甜頭了！”
四人組麵麵相覷。
土豆默默後退一步，“寡人的龍尿乃是天澤，他不配享用！放光明將軍來，他量大，還騷氣！”
“末將遵命……”
方塊臉古銅色的臉上漸漸從黑裡透出淡淡的紅暈，左看右看，最終有些扭捏的拎著褲腰帶走上前來。
張淑慧立刻轉過頭去。
薑尤淡定的坐在位置上，姿態優雅，沒有半點因為羞澀要回避的想法。
厭遲晦暗不明的看了張淑慧一眼，隨後狀似不經意走到薑尤前麵擋住她的視線。
薑尤：“……”
鳥窩公主則是睜大了眼睛盯著，“大將軍，你快點嘛，磨磨蹭蹭的乾什麼？你要是再不尿，本公主就親自來了！”
毛雞公拉她，卻被她一拳捶的後退好幾步，橫衝直撞的勁兒拉都拉不住。
“本公是父皇的女兒，也有龍尿，讓我上，我滋醒他！”
眾人：“……”
眼見鳥窩公主真的要上，方塊臉趕緊解開褲腰帶，同時伸出爾康手大喊，“我來，他不配享用公主的龍尿！”
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就跟水龍頭開閘似的，不明液體直接灌進鼻腔。
瘋子博士接連著發出劇烈咳嗽聲，直接被嗆醒過來了。
他一臉懵逼的盯著天花板，結果消防裝置好好的，沒噴水。
隨後目光集中在眼前正在拉拉鏈的大胡子身上。
眉頭一皺，不但沒聲音，腦回路還詭異地轉了個彎。
下意識地用手指抹了臉上的液體，在鼻子下麵嗅了一下。
“氨臭味很重，簡直不像是人類該有的尿液味道。我合理懷疑你有非常嚴重的慢性膀胱炎或者是慢性尿瀦留，你躺在床上去，我幫你治好這個問題。
隻要把現有的生殖係統改造一些，切掉多餘的性器官，再移植上食人蟻後的卵囊，以後你就不會有這種泌尿問題困擾了！”
他目光炯炯，說話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像是一個權威醫學專家。
說到移植食人蟻卵囊的時候，眼中更是光芒大放，像是發現了什麼稀世寶藏。
“我做過成千上萬個實驗體的數據采集，我隻是聞了一下你的尿液，就知道你是萬中無一的優質移植體！
用你肯定能製造出最優秀的蟻後！”
方塊臉：“……”
“年輕人將你有限的軀體發揮出無限的價值，才是你人生的意義！
人最大的快樂就是為彆人帶來快樂，我們應該為全人類做貢獻，你的身體不屬於你，而屬於那些需要你的人！”
“來吧，加入我們，為我們偉大的事業做貢獻！”
他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眼中除了方塊臉再看不見彆的東西，就連他手底下的實驗員消失了都沒注意到。
就連精神四人組都覺得這老頭兒有病。
但是薑尤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有人說他是天才，有人說他是異想天開。
你說他偉大，可他口口聲聲為全人類做貢獻可是卻無視任何一個生命的尊嚴；
你說他自私，可是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心中那個不可企及的殿堂。
薑尤從上一世就知道，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一個在生物研究上有著超凡天分的瘋子，是非常可怕的。
武器隻會暴力收割生命。
但是一個生物學天才博士，他的奇思妙想會牽引出人心之中最黑暗的東西。
博士幾乎用癡迷的目光盯著方塊臉的下腹，腦中已經開始計算他成功的可能性。
這樣一個真正健壯，而不是被短暫催肥的健康身體，肯定能創造出他想要的蟻後。
可就在他伸手觸摸的時候，眼前的人快速跑開了。
他的目光也隨之移動。
最後那迷人的實驗體消失在一個勁瘦的人身後，被擋住了視線。
他剛要往前一步，後膝蓋窩被狠狠踹了一腳，重重跪在地上。
回頭看去，一個戴著厚厚茶杯底鏡片，鼻梁上長著雀斑的女人正插著腰凶巴巴的收回腳。
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
“我家大人讓你站起來了嗎？給我跪下！”
“你瞅啥？再看戳爆你眼睛！”
博士剛看上的實驗體不老實，因此有些暴躁，可是他遇上了一個比他更暴躁的小鋼炮。
張淑慧在得到薑尤的首肯之後用鐵拳給博士上了生動的一課。
十幾分鐘後，他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頭上雜亂的白發又被薅掉了不少。
整個人沒有之前那麼暴躁了。
顯然，就算是瘋子，在某種程度上，“講道理”也有有用的。
博士鎮定下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手底下的實驗員都消失了。
“他們呢？”
“喂魚了！”
“魚？”
“你養在汙水池裡的魚，自己不記得了嗎？”
“哦……那就喂吧，穀家派來的這些人，笨得很，一點也不好用……換一批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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