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氣味
薑尤盯著他手上那晶瑩剔透的米粒，再望向那山壁之上密密麻麻的，沉甸甸的金黃色稻穀，一時間陷入沉默。
在短暫的震驚過後。
幸存者當中發出一陣陣議論聲，大家在接受了這不可思議的事實之後，臉上浮現出更多的欣喜。
“這超級水稻是真的，以後咱們真的可以不愁吃喝了！”
“是啊，你看看，這一粒米就有這麼大，我一頓吃十幾粒米就行了！”
“我的天啊，這東西要是傳出去，隻怕外麵那些人都得瘋狂！”
“咱們運氣真好！
我之前就想勸我一兄弟和我一起來四季穀，他還說什麼天上不會掉餡餅，不來！
現在好了，老子吃喝不愁，那煞筆還在啃黑甲蟲呢！”
“不對啊，這米粒這麼大，為什麼我們在食堂吃到的米飯是正常米飯的樣子？”
也有人提出疑惑。
領頭人解釋。
“因為在這種稻穀脫穀之後，會運送到機器裡麵粉碎成麵粉，然後重新製作成符合我們飲食習慣的大米，或者其他麵食……
你彆看這種水稻很多，但是這種水稻的種植條件十分苛刻，它隻能在這地底下生長，不能見陽光。
種出來的糧食除了供應四季穀之外，全都送往白龍基地，可是也隻能供應上層人士食用。
畢竟基地數百萬人，怎麼可能全都吃上糧食，當然優先供應給有價值的人，自上而下分配……”
在他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前來開始收割。
“因為過道有限，不能容納大型車輛進出，所以在這裡空間異能者會成立運輸隊，專門用來搬運貨物。
每一株稻穀在收割之後，石壁會出現裂痕，土係異能者要負責修補。
而植物係異能者，要通過異能給剛剛收割的稻株補充補充活力。
除了這三種屬性的異能者，其它屬性沒有明確分工，統一負責收割和一些雜事。”
就在他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進入這個洞穴，開始收割。
那些人腰上攜帶著鋒利的鐮刀，進入之後便井然有序的開始收割。
一個女異能者嫻熟的抓著一根水稻枝乾，用鐮刀飛快切割，然後捆成一束，在放在地上。
當地麵的東西堆砌到一定程度之後，空間係異能者會前來拾取，存放。
薑尤目光落在一些被切割的稻穀上，手腕粗的莖，斷裂處正流淌出透明的粘液……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不少被茂盛的稻穀被割得隻剩下拇指高的樁子，透明的粘液順著斷口處溢出，隨後那根莖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時間在眼前不斷快進。
讓薑尤恍惚間有種時空流逝的荒誕感覺。
等到她離開的時候，那處洞穴裡被收割的第一株稻穀已經長出新芽……
…………
他們一直走到最後?編號的洞穴才停下來，越靠近這個洞穴，周圍就越黑暗。
電燈逐漸變少，最後徹底消失。
這個洞穴，是最後一個。
和之前那些長滿了稻穀的洞穴不同，這裡沒有營養罐，沒有金黃的稻穗，厚重的隔離門一打開，撲麵而來都是黑色的灰塵。
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
到了這個洞穴之後，所有的光線似乎都被吞進了黑暗裡。
“咳咳咳！”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烏漆嘛黑的？！”
“死開，剛才誰踩我腳了？！”
隨著一聲輕響，領頭人按下某處開關，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亮起淡淡的黃色燈光。
周圍的景物逐漸清晰。
可是這燈一打開就不停地滋滋作響，一閃一滅，像是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領頭人的表情也在這滋滋聲中變得有些詭異。
他不動聲色的轉動著眼珠子，一滴冷汗從額頭流淌而下。
這個洞穴很深，就像是一個冗長的地鐵隧道。
昏黃的燈光是照亮了洞口和周圍，但是更深處埋沒在黑暗中，一眼看不到儘頭。
右邊的地麵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排小鬥車，左邊是各種鎬頭，錘子，鏟子，鐵鍬還有其它的挖掘工具。
地麵上到處都是黑色的煤渣碎塊，看起來像是一個黑煤礦。
此時又進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領頭人簡單交代了之後就快步離開了這裡。
就像是多待一會兒，都會覺得晦氣一般。
女人剃著寸頭，聲音很粗，身材也十分高大，如果不是過於飽滿的胸肌，幾乎很難分辨性彆。
下身穿著灰色的工裝牛仔褲，上身是黑色背心。
露出來的皮膚散發著健康的小麥色澤和油潤度，有一種力量充沛的美感。
感覺一拳頭能打死三個老公那種。
女人直接從褲腰上抽出一個榔頭，粗暴的在鐵門上哐哐敲了兩下，嘈雜的場麵立刻安靜下來。
“行了行了，彆吵吵了，現在我介紹一下，我叫做陳美玉，是專門管理這個礦洞的人，你們既然被安排到這裡來乾活，那以後就得聽我的。
左邊有推車，十人一組，一組推一個車。
安全帽和礦燈自己拿。
每堆滿一車就運送過來倒在門口，我給你們計數，如果偷奸耍滑，晚上可沒飯吃！”
“今天早上的吃飯的時候，你們應該每個人都去錄指紋了吧？從錄指紋開始，你們的基本信息就已經登記在四季穀的員工檔案裡麵。
雖然說咱們這裡不缺吃喝，但是也不浪費糧食養閒人。
所以你們每天乾的活，都是和自身利益掛鉤的。
每天按照勞動程度，給每個人登記積分，這些積分以後可以用來在四季穀的商店中購買你們想要的東西，可以在食堂吃飯……”
“我這個人不喜歡多管閒事，隻要你們能夠每天老老實實乾活，我也懶得多事。
但誰要是在我這裡搞事情，我就……搞死誰。”
她直接將手裡的榔頭擰成麻花，青筋隆起的肌肉威懾感十足，沒有人敢逼逼賴賴。
早上去食堂的時候，的確有個人在食堂入口處給大家錄指紋。
當時薑尤還在想，這四季穀的製度還挺健全，已經有打卡製度了。
都是在末日裡掙紮過來的人，當真正的麵臨過饑餓之後，人們才會明白食物的可貴。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管飯的地方，讓大家跟著造反都沒意見。
更何況是乾活。
“陳大人您放心，我們既然吃了這裡的飯，肯定會用心乾活的！”
“沒錯沒錯，這年頭，有個能吃飽飯的地方，已經是天堂了，不就是乾活嗎，隻要管飽，我能往死裡乾！”
“我也是，我有的是力氣！”
“彆看老頭子我今年五十多了，可我是力量型異能者，就是有力氣，比年輕人不差！”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些人已經自發地十人一組，開始挑選器具。
張淑慧和鳥窩公主經過一夜的社交之後也認識不少人，很快就拉到了七個人，加上薑尤，正好十個。
鳥窩公主吭哧吭哧去取車。
薑尤卻在此時眉頭一皺，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某些莫名的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她用力盯著號洞穴外低矮的小木屋，那個小木屋隻有一米七八左右高度，算上屋簷房梁門框，室內的高度不會超過一米八。
但是眼前這個叫做陳美玉的女人，身高畢竟一米九。
彆說是在女人堆裡，那就是丟進男人堆裡身高也能夠傲視群雄。
這麼大塊頭的人住在那個小小的屋子裡，就像是把大象塞進冰箱，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這個小木屋不是她的。
既然不是她的，那又是誰的。
她閉上眼睛認真分辨，確定那木屋裡有活物，因為有呼吸聲，但至於是不是人，不確定。
正在此時，陳美玉走到一個地方，用鑰匙打開木櫃。
大木櫃子裡是排列整齊的礦燈，還有樹皮帽子。
她經過薑尤身邊的時候，薑尤認真聞了一下，這陳美玉身上也帶著剛才那種味道，但是很淡……
味道是從木屋方向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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