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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嚴嵩入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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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流失蹤了。”

數日後,錦衣衛那裡傳來一個意料之中的壞消息。

通過翻找案卷,他們終於查到了孫流原先的家中住址,在京師外城一處較為偏僻的巷子裡,可趕到那裡,早已人去樓空。

錦衣衛不可能就此放棄,通過左鄰右舍的口供,確定他家的孩子得了重病,據說是去江陵求醫,趕忙派人南下去抓捕。

毫無疑問,如此拿人的難度直線上升,破案的時間往往就是如此寶貴,卻由於指揮僉事蕭震的嚴重失責,為案情告破平添了許多阻礙。

相比起這件外人不知的事情,另一件大事震驚了朝野。

嚴嵩進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入內閣參預機要。

明朝有四殿兩閣,內閣大學士的殿閣銜,從高到低依次為:華蓋殿大學士、謹身殿大學士、文華殿大學士、武英殿大學士、文淵閣大學士、東閣大學士。

初入閣,一般先授東閣大學士或文淵閣大學士,後按資曆遷轉至更高殿閣。

曆史上的張居正初入閣時,就為東閣大學士,後升武英殿大學士,終任中極(華蓋)殿大學士。

而今嚴嵩初入閣,即為文淵閣大學士,顯然是天子榮賞,信任更重的緣故。

更彆提他還從吏部左侍郎,晉升為吏部尚書。

在嘉靖朝的前中期,由於朱厚熜喜歡以禮製增加自身統治的合法性,在中樞六部裡,以禮部尚書最得天子恩寵,張璁至今也還是禮部尚書。

但不可否認的是,吏部掌握著官員的官帽子,無論是哪個階段,都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由此吏部尚書也被稱為“天官”。

所以前一任這個位置,是由大禮議新貴裡麵的中堅者,方獻夫所擔當。

方獻夫性情溫和,擅於化解各方矛盾,因此適合這個職務,但他的存在也肯定為大禮議集團謀取了許多關鍵的位置。

如今方獻夫讓位,嚴嵩進吏部尚書,可稱嚴天官,又為嚴閣老。

朝野上下都意識到,繼大禮議新貴獨占朝綱之後,一個新的派係領袖崛起了。

而且相比起大禮議新貴們,在士林中“僥幸乾進,誌在逢迎,皆小人”的評價,嚴嵩不說是道德楷模,履曆也是無可挑剔。

有對抗閹黨的不屈清名,有十年苦修的鈐山養望,更有力勸君王的赦免冤臣。

今一步入閣,修行圓滿,晉升清流領袖,理所應當!

在這種背景下,嚴世蕃走起路來的步伐,已經有些六親不認了。

出國子監前,不知有多少同窗向其問好,又仿佛回到了一心會初立,大家竭力巴結的時候。

那個時候是陛下賜字,禦筆手書的光環。

現在則屬於一個人的榮耀。

小閣老的榮耀!

回到嚴府前,小閣老抬起袖子,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確定在外宅的香氣散掉,這才入內。

恰好就見夏言走了出來。

“呦!夏學士!”

小閣老迎上,瀟灑地拱手行禮。

夏言也得以火速提拔,先升正五品翰林學士,掌管翰林院事,又任詹事府少詹事,仍為陛下講解經史。

嗯,就還行吧~

夏言持平輩之禮,語氣也較以前明顯親近了些:“東樓!”

說一個冷知識,嚴嵩還是夏言會試的考官,兩人是有師生關係的,這或許也是曆史上夏言極度瞧不起嚴嵩的原因,眼見一位老師在學生麵前卑躬屈膝,巴結討好,確實很難不生出輕視之心,結果最後死在了嚴嵩的手裡。

現在兩者的關係倒是恢複正常化,夏言此番前來,正是以學生的身份拜會座師嚴嵩,所以和嚴世蕃平輩論交。

小閣老對於這份態度挺滿意,愈發昂首挺胸,邁著極有權勢的步伐,走入正堂。

迎麵就見父親不爽的眼神刺了過來,小閣老脖子猛地往下縮了一節,重新變身回嚴世蕃,老老實實地上前行禮:“爹!”

嚴嵩冷冷地道:“你又回來作甚?”

嚴世蕃堆笑道:“孩兒這些時日,一直在國子監溫習功課,備考會試,也是實在想念爹娘得緊了,這才回來問安,剛剛見到夏言,他也是來問安的?”

嚴嵩並不揭穿所謂國子監內勤學苦讀的說法,兒子每天的動向,基本都被趙文華清楚地彙報過來,隻是對於後半句很是不悅:“夏言也是你叫的?他隻比老夫小兩歲,論年齡是你的長輩,你就這般不知輕重?在家中至少也要稱職務!”

嚴世蕃心想有什麼輕重的,夏言不就是一個科舉不順,純靠長得帥上位的後生麼,但也乖乖應下:“是!”

嚴嵩暗暗搖頭,事實上方才是他邀請夏言來作客,夏言正妻生四子一女,四子俱早亡,如今膝下僅有一女,尚未出嫁,他看中了對方的女兒,想要為這小子說一說親。

夏言儀表出眾,百官裡麵最是俊逸,生的女兒相貌也不會差,況且這位依舊很得天子歡喜,若能結為姻親,來日可為朝堂上的一大助力。

可方才幾乎是明示,夏言卻顧左右而言其他,顯然是不願,嚴嵩自是不會強求,心中同樣有些不悅,再看兒子這個時候回來,當然大大的不爽。

嚴世蕃再被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遍,灰溜溜地滾回國子監了,嚴嵩哼了幾聲,回到內宅,將夏言的反應告知妻子。

歐陽氏聞言露出忿忿之色:“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咱家慶兒哪點配不上他女兒?”

這還真不好說,嚴嵩冷靜下來,稍加思索,緩緩地道:“夏言沒有答應,也不見得是壞事,與他這般同樣得聖眷的臣子聯姻,其實是有些忌諱在的,對方拒絕亦是有所顧慮,倒是老夫冒昧了……”

歐陽氏就屬於賢內助,一點就通:“老爺既已入閣,若姻親再擇顯赫之家,恐物極必反,失了中和之道,不若擇清流之家,方為長久之計?”

嚴嵩露出笑容:“滿招損,謙受益,夫人知我。”

歐陽氏下一句話又顯示出手段了:“不管怎樣,先將外麵那狐狸精摁住了再說,可彆生出個娃娃,到時候惹得內宅不寧!”

養作外室倒也罷了,可長子最好還是由正妻房內出,不然後麵必然爆發矛盾,而嚴世蕃又是個沒定性的,這點當爹娘的其實都清楚。

所以歐陽氏總結道:“儘早成婚,讓慶兒踏實些,現在這尚無大礙,入仕途後就會淪為被攻訐的把柄,決不可放任!”

嚴嵩讚同:“此事還要夫人張羅,娶妻娶賢,家世清白,持家有道即可!”

……

“會首,東樓兄要娶親了,媒人往來,都在張羅著尋一戶好人家的娘子呢!”

一心堂內,趙文華悄咪咪地來到海玥身側,開始稟告。

他如今已經找到了自身的定位,通風報信做得十分熟練,於各方之間遊走。

畢竟百花釀的事情一出,便如同懸在頭頂上的一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輕則也是趕出京師,遠遠流放,重則小命都難保。

唯有發揮出無可替代的作用,才能在一心會的地位越來越穩固,即便是想卸磨殺驢,也得遲疑些,要不要放棄這麼好的探子。

說實話,身為進士及第,六部官員,如此姿態確實是很卑微了。

海玥見狀都覺得此人雖無真才實學,但至少放得下身段,微微點了點頭。

趙文華頓時受到了鼓勵,接著道:“大石橋胡同那裡,並未有什麼情況……”

大石橋胡同,就是嚴世蕃外宅的安置地。

如今雲韶和初柔就住在裡麵,已經請了兩名仆婦,據趙文華說,倒還打理得井井有條,頗為溫馨,兩女深居簡出,不吵不鬨,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樣。

海玥默默聽著。

現在盯著那裡的可不止一幫人,如趙文華這種,是不會得知真相的,隻以為是看著外宅,也能對有些人加以麻痹。

畢竟一位當朝閣老的公子在外麵養外宅,有心人關注,再正常不過,若是無人在意,反倒奇怪。

趙文華彙報完嚴世蕃這邊的情況,嘴上不停,又緊接著道:“安南莫賊之子莫光啟,被子升兄丟在鴻臚寺的驛館裡,至今還在上書要求享受使臣待遇呢!”

海玥開口:“他倒是想得挺美,莫賊還想上桌?”

徐階如今在主客清吏司任主事,負責外交事宜,正接待來自安南的莫氏來客。

確實是來客,如今朝中上下甚至沒有承認對方是使臣,因為那意味著也將一並承認了莫正勇政權的合法性。

對待莫正勇這個弑主上位的權臣,大明是根本不認其安南王位置的,既然不是安南王,就沒有資格派出使臣,莫正勇的兒子莫光啟率領的,就隻是一支來客隊伍,連會同館的門都沒進得去。

不過自從對方入京,也免不了得到了各方關注,黎玉英都寫信來商量。

海玥給她的建議是莫要理會,甚至不要給對方爭辯的機會。

朝廷各方的壓力,自然會逼迫對方暴露出底限,由此衡量莫登庸的底牌。

巧了。

無論是首輔張璁還是新晉閣老嚴嵩,對於安南叛臣的態度都是主戰。

若不能狠狠拿這個外藩立威,兩位默默打擂的閣老,豈能展現出說一不二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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