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三境武人的他,看到一個萍水相逢的貧寒少年擺出有模有樣的拳樁,雖然心中有些驚訝,但並未放在心上。
他反而有些慶幸,若是隻是殺了毛驢之後欺負幾個孩子,他的臉麵都不知道往哪裡擱放。
這艘船上可是有不少擔任家族扈從的同道中人,他可不想被人笑話。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的瞬間,方知寒的拳風已至。
方知寒走著三十六路樁功,身形如電,一拳轟向那黑衣大漢的胸口。
黑衣大漢目瞪口呆,竟是在倉促之間猛提一口氣,雙臂護住胸前,試圖抵擋這一拳。
“砰!”一聲悶響,黑衣大漢被方知寒的拳勁震得連連後退,腳下青石板被踩得粉碎。
他的雙臂微微發麻,心中震驚不已。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強悍的實力。
方知寒並未停下,身形一閃,再次逼近黑衣大漢。
他的拳法淩厲而迅猛,每一拳都帶著破空之聲,逼得黑衣大漢節節敗退。
黑衣大漢雖然實力不俗,但在方知寒的攻勢下,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方知寒走到第九路樁功時,拳風已如雷霆般淩厲。
他的身形如遊龍般靈活,拳勁如猛虎下山!
那黑衣大漢雖然實力不俗,但在方知寒的攻勢下,早已節節敗退,勉強支撐。
就在方知寒一拳轟出的瞬間,黑衣大漢隻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昏死過去。
那婦人和中年人見狀,臉色驟變。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似貧寒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實力。
婦人尖聲叫道:“你們還愣著乾什麼?一起上!給我打死這個小畜生!”
剩下的那些個護衛的境界,甚至還不如先前黑衣大漢,方知寒絲毫不懼。
就在此時,二樓傳來一道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小家夥,這就有些過分了啊。”
“教訓過那名武人扈從就差不多了,還不快快收手?”
方知寒聞聲轉頭望去,隻見一位青色長衫老者站在二樓船頭,神情淡然,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
老者身旁站著一位佩劍的白袍男子,正閉目養神,仿佛對眼前的一切漠不關心。
“如果繼續不依不饒,靠著一點本事就敢恃武犯禁,雖然老夫不是官場中人,也要出手攔下你了”
方知寒收回視線,目光冷峻地看向那位自稱縣令的中年男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跟我們道歉。”
那男人眼見有人仗義執言,無形中膽氣大壯,臉色一沉,憤怒道:“休想!”
“到了宛平縣轄境,本官要讓你這個匪徒,見識一下我們大驪的律法!”
方知寒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如刀般盯著那男人,再次說道:“道歉!”
儒衫男人有些畏縮,下意識望向二樓的老者,高喊道:“還望老先生見義勇為,在下定會銘感五內!”
老人對此麵無表情,目光落在方知寒的背影上,語氣淡然卻帶著幾分警告:“少年,老夫最後勸你一句,停步,收手!”
方知寒對船頭那邊的林守一眼神示意,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隨後轉身看向老人,語氣平靜地問道:“先前老前輩在做什麼?”
“自然是袖手旁觀。”老人坦然笑道。
“當然,若是這位縣令大人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奪民女,老夫肯定會出手阻攔。”
方知寒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們要殺我們的驢子呢?你會不會攔著?”
老人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你為何覺得老夫會出手攔阻?”
“老夫又不是那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不過一頭驢子而已,何必大動乾戈?”
方知寒繼續問道:“那老先生認為,此次到底是誰沒有道理呢?”
老人愣了愣,破天荒有些猶豫,沉吟片刻後說道:“道理嘛,大概還是在你們這邊吧。”
“但是小家夥,我送你一句話,有道理,不代表可以為所欲為嘛。”
方知寒聞言,目光依舊平靜,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難不成要他們道個歉,在老先生眼裡就是為所欲為了?”
“小子覺得,咱們的道理,似乎不太一樣。”
老人哈哈大笑道:“今天老夫還真就要看看,你的道理大不大得過老夫的道理。”
方知寒點了點頭,手腕悄然一抖,另一隻手指向那個已經睜眼的白袍男子,語氣淡然:“你的道理就是靠他對吧?”
林守心領神會,嘴唇微動,似乎在默念什麼。
老人臉上依然笑意如常,點頭道:“怎麼,不服?”
他說完,轉頭望向身邊的扈從劍客,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白鯨,這個小家夥好像覺得,自己拳頭比你的靈虛劍更能講道理啊。”
白袍劍客扯了扯嘴角,臉上泛起淡淡的輕蔑與譏諷。
然而,就在此時,異象突起。
那白袍劍客就像被人抓住脖子,從二樓船頭橫飛出去,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最終一頭狠狠撞進繡花江,濺起巨大的水花。
過了很久,他也沒能浮出水麵,生死不知。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位儒衫男子,嚇得肝膽欲裂。
他望向已經在樓梯那邊登樓的方知寒,趕緊亡羊補牢,聲音顫抖地說道:“對不起,我錯了!是本官錯了!”
方知寒來到老人身邊,二樓船頭隻剩下一個臉龐抽搐的老人。
他看到少年的身形後,咽了咽口水,顯然被剛才的一幕震懾住了。
方知寒知道,是那陰神出手了。他並未多言,隻是冷冷地看著老人。
就在這時,馬瞻也從一旁走了出來,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威嚴:“老夫乃山崖書院馬瞻,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那老人和宛平縣令聞言,臉色驟變。
山崖書院的名號,在大驪境內可謂如雷貫耳!
老人連忙拱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原來是山崖書院的馬老先生,失敬失敬!”
“今日之事,確實是我等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那宛平縣令更是戰戰兢兢,連連道歉:“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諸位,還請恕罪!”
方知寒冷冷地看著他們,並未多言。馬瞻則擺了擺手,語氣淡然:“既然知錯,那就到此為止吧。希望你們記住今日的教訓,莫要再恃強淩弱。”
在那宛平縣令離開後,船頭不遠處,多了一個盤腿而坐的年輕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