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凡的這種質問，李天道倒是顯得遊刃有餘。
“藏私？不至於。”
李天道的聲音從寧凡的腦海中傳來：“有些東西，就算我教給你，你也未必能夠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這話，寧凡確實是相信的。
就像是劍無愁的劍法。
在下城的時候，寧凡打開了所有的棺槨，也拿到了所有殘魂的全部能力。
可這種所謂的全部能力，每個人運用起來，所呈現出來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劍無愁的劍術，是他窮極一生，靠著自己一點一滴去總結歸納鑽研出來的。
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融入了他的骨髓中一般，運用起來就好像呼吸一樣自由。
但是寧凡得到的，隻有結果，卻沒有過程。
所以，李天道現在所說的道理，寧凡是可以認同的。
這也正常，兩人的對話，本就是虛虛實實，有真有假，李天道也不可能在任何事情上都去瞞著寧凡。
“至於我是什麼實力……”
李天道的語氣充滿著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氣：“你隻需要知道，無論是在我那個時代，還是在當世，我……都沒有敵手。”
這話應該是沒有水分。
他所在的那個年代，如果有人能成為李天道的對手，他也不至於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而當世……
雖然寧凡不敢說對上城所有的強者都有所了解，但是以巔城現在的地位來說，八荒確實算是擁有絕對統治力了。
老劍神跟巔城的淩墨，實力上就算是有些差距，但應該也不會很大。
李天道能夠輕鬆應對老劍神，那麼對上淩墨……
大概率也是會贏的。
所以，無論這兩人處於什麼樣的關係，寧凡都不能否認李天道的強大。
“既然如此，你好像也沒有必要跟我商量了吧？”
寧凡笑笑：“你不是可以直接控製我的身體嗎？就像上次一樣。”
“這是我對你的尊重。”
李天道自然聽得出寧凡對上次突然失控表示不滿：“那次，我隻是因為擔心你太過於托大，而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出了岔子。”
放屁！
這句話，寧凡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寧凡之所以把話題引到“控製身體”這件事情上，實際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李天道究竟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直白點說，就是李天道對於控製他的身體，有沒有成本。
如果有的話，成本又有多高？
而李天道的回答，讓寧凡有了些猜測。
成本不低。
這是寧凡在這幾天裡，冷靜下來仔細去回憶那天與老劍神見麵時所發生的事情後，產生的懷疑。
可以肯定的是，李天道對於強行操縱寧凡的身體，必然不可能是零成本的。
否則的話，李天道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去跟寧凡鬥智鬥勇？
直接“侵占”寧凡的身體收為己用不就好了嗎？
所以，他勢必會在每次動用這種能力的時候，付出一些代價。
寧凡的想法是，有可能會讓他自己的殘魂變得虛弱。
李天道無數次的去告訴寧凡，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才是那個主導者。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其他那幾樽棺槨在被打開後，裡麵的殘魂會消失，而他不會。
他跟其他殘魂不一樣。
這是他給寧凡透露出來的信息。
但是，以寧凡的角度來看，李天道依舊是殘魂。
他或許擁有著比其他殘魂更強的力量，和更多的自主性，可存在的方式，卻沒有太大的區彆。
既然是殘魂，就必然會隨著某種因素，而變得虛弱，甚至是消亡。
這就是李天道的軟肋。
剛剛李天道解釋說，他是擔心寧凡會有危險，才強行出手的。
這一點，寧凡相信。
同時這也就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不到萬不得已，李天道不會主動接管身體。
因為，成本很高！
至於李天道所謂的因為尊重才不會強行控製寧凡……
這在寧凡聽來，簡直就是屁中屁！
李天道，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尊重這種情緒。
在他的認知和思維之中，永遠都隻有一種狀態。
唯我獨尊。
寧凡對於李天道來說，僅僅是這個過程中所使用的工具，亦或是媒介。
談尊重？
寧凡可沒有那麼不自量力。
可以肯定的是，隻要讓李天道看到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寧凡，來完成自己的複活。
好在，現在得到的這個信息，對寧凡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隻要想辦法弱化李天道殘魂的強度，他就有機會將這個埋在身體裡的雷，徹底清除掉。
不過，既然說是雷，就說明它很不穩定。
拆雷，急不得。
“那這次，如果我跟那個老劍神對戰的時候，再遇到危險的話，你也會出手幫我的是吧？”
寧凡繼續問道。
李天道沒有猶豫：“隻要你有需要，我隨時可以護著你。”
果然。
李天道無時無刻在表達著，自己可以隨意操控寧凡的身體，隻在於想不想而已。
而他越是這樣，寧凡就越能夠感受到他的心虛。
“你這麼說，我都有點想要直奔巔城，去會會那個淩墨的衝動了。”
寧凡攤開手：“反正隻要殺了淩墨，巔城也難以維持之前的統治力了。”
這次，李天道沉默了。
現在最可惜的就是，寧凡看不到李天道的表情。
但是他能想象到，李天道肯定是稍稍愣了一下。
去巔城，是李天道的期許。
現在由寧凡主動提出來，他自然是想要蠱惑寧凡去這麼做的。
可同時，他又怕自己表現的太明顯，會讓寧凡看出一些端倪。
現在頭疼的人，可不僅僅隻有寧凡。
李天道需要考慮的事情，並不比他少多少。
“如果你覺得依靠我的能力，能夠淩駕於這世界之巔的話，我倒是無所謂。”
過了半晌，李天道才看似隨意的回應道：“反正啊，隻要在你登至巔峰的時候，讓世人知道李天道這個名字……就好了。”
“靠不靠你的能力，我還真就不那麼在乎。”
寧凡在聽了李天道的回答後，笑得倒是很開心：“這個提議，倒是真值得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