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打獨鬥,對於他們來說,風險性太高了。”
金豐城,大會議室。
此時坐在首位的,並不是寧凡,而是已經滿頭花白的梁銘。
來到上城之後,梁銘雖然沒有抵抗歲月給他帶來的變化,但是氣色卻明顯好了不少。
除了他之外,包括陸璃高可欣等一眾智囊團隊,也都在場。
寧凡已經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梁銘處理,自己則是去跟徐江和宋長明等人開始籌備第一批“學員”的招募了。
所以,那些城池所得到的消息,就是在場這些人商量出來的對策。
“上城的各個城池之間,的確是互不侵犯。”
梁銘聲色平淡:“但是這也意味著,他們之間不會有太大的交情。”
各自為戰的結果就是,沒有衝突的同時,也不需要其他城池的幫襯。
幫襯,是互相的。
你幫我,我幫你,長此以往,交情就累積下來了。
所以說,梁銘在研究了上城城池之間的關係之後,才做出如今的計劃。
“可欣提出領主這個想法,對於這些上城城主來說,的確是極具誘惑性的。”
梁銘看向高可欣。
高可欣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根據我們討論出來的結果來看,他們對於這個消息的消化,大概會在半個月之內結束。”
所有人都能想到,各個城的城主在第一時間必然會集體抗拒的。
正如之前的雨蘭城城主一樣。
發脾氣罵娘,很正常。
可是很快,就會有人意識到,雖然從自己腰包裡往外掏東西很肉疼,但是這卻也是個難得的機會。
誰聰明,能夠先意識到問題的核心,誰就會先得到優勢。
罵娘不解決問題,就算他們抱怨的再狠,也不敢跟寧凡翻臉。
這是已經確定的結果。
所以,聰明人會想著,另一條該怎麼走最好。
高可欣將答案擺在了他們眼前。
領主!
那麼當所有城主都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就會開始想著,如何去競爭這個位置。
從這一刻開始,這些城主之間的關係,就建立起來了。
競爭關係。
本就沒有交情,現在又有實際利益擺在眼前,看的就是誰的神通更厲害了。
緊接著,梁銘發布任務。
比如,雨蘭城糧食產量高,梁銘就讓他們為界牆提供糧食。
他這麼做,除了為界牆募集物資之外,其實還有一個理由。
他將每個城池的優勢,都擺在了明麵上。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便於那些城池之間更直接的對比自己的優劣!
你可以自己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爭奪到領主的位置。
那十幾個城池的資料,早就被在場這些人研究透了。
之所以在寧凡宣布界牆計劃之後,時隔七天,那些城主才接到通知,就是因為梁銘需要帶領眼前這些人,對各個城池做出充分的了解。
隻有了解透徹,他才能更好的利用每個人追求自身利益的心思。
所以,在這張桌子上,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
沒有任何城池,能夠手拿把攥的確定,自己能夠坐上領主的位置。
反過來說,雨蘭城城主的擔憂,也是每個城主的真實想法。
輸了這一次,就等於輸了一切。
這個想法,梁銘等人在製定計劃的時候,就已經提前預知到了。
那麼接下來,就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聯盟。
一座城,無法穩壓其他城,那麼兩座城綁定在一起呢?
雨蘭城提供糧食,另一座城提供自身優勢的建築材料……
還有誰能比得過他們?
而一旦形成這樣的聯盟,其他的城池自然也會人人自危。
這個領主的位置,誰都想坐。
但是除此之外,他們需要保證的底線是,自己一旦失敗了,不會被成為領主的那個人記恨。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種聯盟的方式,都會大大避免自己陷入深淵的局麵。
兩座城池開始聯盟之後,其他的城池,也會紛紛效仿。
至此,十幾個城池,可能會轉化為三四股勢力。
梁銘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從他們決定聯盟開始,就沒有退路了。
為了避免自己被“淘汰”,他們將會瘋狂的為界牆輸送自己的“血”。
哪怕抽乾了,他們都未必會停下來。
因為他們在前期已經投入了那麼多,現在停下來,就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梁銘掌管了【泥蟲】那麼多年,一直都是在夾縫裡求生存。
現在這種順風局,對他來說,太容易了。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一旦有人成為了領主,因為掌握了太大的權力,可能會有失控的風險。”
孫半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畢竟那裡是未來的前線,出了問題,很麻煩。”
聽了孫半耳的話,梁銘隻是微微一笑。
同樣笑的,還有高可欣。
“你也說了,那裡是前線。”
梁銘很耐心:“前線是乾什麼的?”
“打仗的……”
話說一半,孫半耳就明白了過來。
就坐在這個房間裡的,肯定沒有傻子,頂多在反應上速度上會有點差彆。
高可欣把他想到的情況補充了出來。
“等到寧凡把大部隊帶過去之後,領主的手上,真正能夠掌握的權力,還能剩下多少?”
沒錯!
這就是梁銘放心在那裡設立一個領主的原因!
看起來,一個領主掌管了很多城池。
可實際上,能在前線真正擁有實權的,永遠是手裡有兵的人。
所以,到時候如果這位領主真的有點本事,並且能夠真心為下城效力,那他必然會得到一些實惠。
而反過來,若是他想借著自己手裡的權力做點什麼……
領主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也僅僅是比城主好聽一點點而已。
也就是說,隻要那些城主按照這個房間裡的人設想的方向去走,就永遠不會出現脫離掌控的情況。
而最讓人放心的是,那麼除了這個方向之外……
沒有第二條路!
“靜候佳音吧。”
梁銘笑笑:“我也想看看這一場角逐的勝利者,會是哪座城的城主。”
正當房間裡的人還在商討著怎麼重新定義上城格局的同時,寧凡卻獨自一人,出現在金豐城幾十公裡之外的開闊地上。
他在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