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就證實了這一路上，寧凡確實都在他們的附近。
誰是真正能做事的，誰又是混子，他都親眼見證過了。
那邊，宋長明跟何思的眼神中閃過了幾分神采。
畢竟之前都是猜測，他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寧凡就一定在。
如果不在……
他們多少會覺得自己剛剛有點白努力了。
這倒不是演戲，也不是現實。
他們付出了辛苦，自然是希望能夠讓寧凡看到。
兩邊暫時還沒有任何情誼，人家也沒有道理選擇默默付出。
相反，對於其他四家來說，此時的場麵就有些尷尬了。
進入彎刀嶺之後，他們確實是一路看戲的狀態。
這種被抓包的感覺，讓他們有些不敢跟寧凡對視。
包括剛剛一直喋喋不休的餘海。
“我本以為，大家能來找我，肯定是奔著同心協力，對抗巔城去的。”
寧凡輕聲歎了口氣：“大家與巔城都有仇怨，總不能隻讓人家宋家跟何家出力吧？”
宋長明跟何思此時相當輕鬆。
他們非常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至於另外幾家，明顯也是越來越不自在。
甚至，他們開始有些擔心，寧凡會不會因為他們出工不出力而“懲罰”他們。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寧凡隻是在教育了一句過後，便再次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諸位心裡肯定也是有擔憂，怕我會將你們當成炮灰。”
“這很正常，畢竟大家也是剛剛才來投奔我，有這種懷疑，我理解。”
“但是，你們現在也看到了，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
“我其實是很在意諸位的安危的。”
“所以，諸位可以放下心了。”
“有危險，我會出現。”
寧凡抬起了手，指向了前方：“勞煩諸位，繼續吧。”
在場的人麵色都保持著一定的平靜。
但是內心裡，卻波動不小。
首先，寧凡確實表示出對宋長明跟何思的認可。
這很正常，畢竟兩人的態度擺在這裡。
而不正常的是，寧凡並沒有給與兩人實質性的嘉獎，甚至連比較明顯的口頭表揚都沒有。
其次，是對其他人的態度。
既然寧凡都說了，自己是一直跟在隊伍附近，那麼又怎麼會看不出，餘海一直都在影響著隊伍的心態呢？
更何況，餘海剛剛不但是打算自己離開，還想要蠱惑其他人跟他一起走。
寧凡卻對這件事情隻字不提，反倒是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何思微微皺眉，想要點破，卻被宋長明輕輕的拉了一下。
轉過頭，宋長明對著她微微搖頭。
餘海這邊，此時也是眉頭深鎖。
“諸位如果沒有彆的問題了，那我就先行離開了。”
寧凡笑嗬嗬道：“告辭了。”
說完，寧凡的身形一閃，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裡。
氣氛再次變得詭異。
隊伍並沒有第一時間出發，每個人都選擇了沉默。
大部分的人，都看向餘海。
餘海則是低著頭，不知道在考慮著什麼。
“宋哥。”
何思終於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我沒太懂寧先生的意思，可否受累……點撥兩句？”
對於何思的虛心請教，宋長明也沒有藏私的意思。
“這位寧先生的處理方式，很有水平。”
宋長明靠近何思，悄聲道：“他先是肯定了你我的辦事能力，雖然說沒有大肆誇獎，但是我可以肯定，‘獎勵’在這次任務結束之後，會如期而至。”
何思眼睛一亮。
“至於寧先生為什麼不提餘海的事情，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種警告。”
“正如我之前所說，寧先生需要在上城重新培養一批中堅力量。”
“他如果想要殺掉餘海，其實很簡單，剛剛他離開的時候，就是在表明這件事情。”
何思恍然大悟。
寧凡來的突然，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回去的路上的。
而在他說完“告辭”之後，更是在眾人的眼前直接消失。
這一切，其實都是在表明一件事情。
你們之前聽說的傳言，是真的。
我真有八荒的實力。
卓久年的出現，的確讓隊伍的士氣出現了動搖。
而寧凡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出現並離開，等於是兩個意思。
一個，是強心劑。
另一個，是威懾。
“但是對於寧先生來說，培養人比殺人更重要。”
“餘海死了，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反倒可能讓其他人產生未知的情緒。”
“或許有人會因為恐懼而選擇服從，但是誰又能保證，這麼做會讓人產生抵觸心理呢？”
“在寧先生看來，這並不是一個穩妥的做法，所以，他選擇了先警告。”
“並且，這份警告是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給出來的。”
“那麼當餘海再次犯錯的時候……”
“寧先生就可以把他當成用來警示猴子的雞了。”
說到這裡，宋長明的目光又變了變。
“而這種處理方式，最亮眼的地方就在於……”
宋長明瞄了一眼依舊沉默的餘海。
何思也看了過去。
“他走，還是不走？”
宋長明輕哼了一聲：“抱怨了一路，剛剛還嚷嚷著要離開，但是在寧先生出現之後，他還敢走嗎？”
何思確實是受教了。
接下來的事情，她已經不需要宋長明給她解答了。
餘海肯定是不敢走的。
因為他現在走，就等於是明著忤逆寧凡的意思。
就算他再不了解寧凡，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再加上他也能看出來寧凡剛剛的警告。
而他如果不走……
那就有意思了。
他剛剛所有的話，就都成了放屁。
他對其他人的情緒影響，也就都成了泡影。
沒有人會再聽得進去他的話。
因為情況已經很明朗了，你隻敢嘴上抱怨兩句，寧凡真來了，你就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而這一切的連鎖反應就是……
“宋家主。”
其他三家的一個家主，臉上掛著幾分客氣的笑容，來到了宋長明跟何思這邊。
“剛剛我的確是有些懶惰了，還希望宋家主跟何家主不要介意。”
“接下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還請明示，我胡家，定會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