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
一行幾十人在走在彎刀嶺。
老實說，這些人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少緊張。
在場這些人，都是各個家族的頂梁柱。
單說六荒強者，就有十位以上。
就算是真遇到什麼麻煩，最多最多，也就是可能稍微狼狽一些。
致命的危險，很難遇到。
這其實也是宋長明心裡的想法。
現在才剛剛出征，正適合自己去表忠心的機會。
要知道，越接近巔城，風險才越高。
說得直白一點，現在這個時間去博取信任，成本低，收益高。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在所有人都覺得宋長明未免太過卑微的時候，宋長明也在覺得這夥人有些看不懂時局。
此時，跟在宋長明身邊的，是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眼神中透露著幾分精明的男人。
餘家家主，餘海。
“沒必要把身份放這麼低吧？”
餘海笑容中帶著幾分戲謔：“不過是合作而已，我們又不是真的要給下城人當狗。”
宋長明眉頭稍稍皺了一下。
餘海一側嘴角揚起弧度：“還是說，你跟那個寧凡之間，還有什麼其他我們不知道的事兒？”
一句話，就讓周圍幾個家主同時看向宋長明。
他們確實也覺得宋長明有點兒過了。
是，寧凡現在對巔城宣戰，讓他們看到了可以找巔城報仇的機會。
可那充其量也是互相利用而已。
他們隨便拿出一家，都不可能是巔城的對手。
而寧凡這邊，本身實力和手裡的兵力，看起來都有著匹配巔城的強度。
但是，整體性上，確實有著斷層。
他們可以為寧凡將這中間的斷層給補上。
所以在這幾個人的心裡，他們還真就不覺得兩邊的地位差距應該有那麼大。
最起碼，不至於像宋長明這樣。
那麼，餘海的這話，就引起了其他人更多的思考了。
是啊！
你們私下裡是不是談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不然你宋長明為什麼表現的這麼低三下四？
宋長明的眉頭越皺越緊。
倒不是他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而是……
跟這幫蠢逼合作，太費勁！
他總不能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先不說他擔心這些話可能會傳到寧凡耳朵裡，對自己造成影響，就說他確實也沒有義務去教這些人。
“我跟你們一起見的寧先生。”
宋長明沉著臉，沒什麼耐心的搪塞道：“其他時間，我們沒單獨見過麵。”
“是麼？”
餘海挑起眉毛，滿臉的質疑。
“信不信由你們。”
宋長明沉聲道：“還有，我跟你們的想法不一樣，我從來不覺得這是一種對等的合作關係。”
餘海的笑容瞬間消失。
宋長明邊走邊說：“大家都很清楚，以我們手裡的本錢來說，根本沒資格跟人家談平等合作。”
“我們想要找巔城報仇，就是要選擇一個可以跟他們抗衡的勢力加入，這是我們早就應該想清楚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寧先生他們來自於下城，才會讓大家放不下心中的那份高傲，覺得給下城人打工……麵子上過不去。”
“不過我不會有這種想法。”
“前幾天，我偶然聽到幾個下城的士兵聊天，雖然他們的身份很低，但是有些話，我卻很認同。”
“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
“下城人一直都是這麼個思維。”
“我覺得，我們得學學。”
宋長明停下腳步，側頭看向了餘海：“老餘，還有件事，我不理解。”
餘海的臉色明顯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但是宋長明又不怵他。
你剛才是怎麼惡心我的，我現在就怎麼惡心你。
“你如果真的覺得自己跟寧先生是對等的關係……”
“那你現在不想來探路，直接不來就行了。”
“何必在這像個小人似的背後嚼舌根呢？”
餘海的憤怒已經完全寫在臉上。
他死死咬著牙，想要還擊兩句，卻被宋長明最後這句話給噎得沒了方向。
事實上，他確實是因為擔心遭到寧凡事後的追責，才硬著頭皮跟來的。
這根本就不是對等關係裡會出現的情況。
宋長明這話，等於直接把這層窗戶紙給撕開了。
而宋長明在懟了餘海一頓之後，也沒有繼續停留，大步朝著彎刀嶺的深處繼續走去。
很快，何思跟上了宋長明。
“宋哥。”
何思快步走到了宋長明的身邊：“不用跟餘海置氣，餘家就沒出過什麼目光長遠的家主。”
宋長明側頭看了看一眼何思，微微一笑：“何家主，你這是在勸我？”
“一方麵是勸，另一方麵我也是想說……”
何思笑了笑：“我們這批人裡，不是所有人都像餘海一樣看不清局勢。”
宋長明重新審視了何思一遍。
兩個人雖然互相都聽說過，但是真正的交情確實不深，平日裡也沒有任何交集。
“何家主所說的局勢是……”
“局勢很簡單，目前這塊土地上，隻有兩個真正的大勢力。”
彆看何思年紀不小，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很清脆：“除了巔城，就是下城這些人。”
“而我們跟巔城有仇，所以能夠依靠的，就隻有寧凡。”
“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充分表達出我們的誠意，而不是惦記著自己兜裡的那點東西，跟人家玩心眼。”
宋長明笑而不語。
這的確是他的想法。
但是何思的話，卻不足以讓宋長明覺得，她比其他人清醒太多。
“況且啊，我覺得這次的任務，是個沒有任何風險，卻可以得到信任的最佳機會。”
何思又接了一句。
這倒是讓宋長明來了點興趣：“哦？展開說說？”
何思輕笑一聲，看向前方。
“我們在這裡，或許會遭遇到埋伏，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即便前方有實力高於我們的敵人，我們的損失……也絕對不會超過九成。”
宋長明眼睛亮了！
這個何思，把話說到了重點。
何思則沒理會宋長明的反應，而是繼續敘述著自己的想法。
“那位寧先生，找我們是來補充中層力量的，可不是為了當炮灰的。”
“他可能會考驗我們的忠誠和實力，但是……絕對不會讓我們送死！”
說著，何思環顧四周，隨即壓低了聲音。
“如果我的想法是對的，他現在應該就在附近……看著我們呢！”